榮妃說著起身,蘇小酒忙拿來斗篷給她披上,手套戴好,榮妃一邊往外走,一邊奇道:“侯爺最近這么忙,怎么還有工夫出去捕獵?”
回稟的宮人答道:“送來的內侍只說是三公子捉的,其他沒交代。”
很快到了前院,蘇小酒眼睛攸的亮了:“呀!竟是活的?!”
兩頭漂亮的梅花鹿正被宮人領著閑逛,身材勻稱,油光水滑,不時互相舔舐對方,看起來像是情侶鹿。
這在現代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平時只能在動物園見到的,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的。
榮妃也高興了:“那還吃什么,養著給孩子們玩吧!”
蘇小酒趕緊應道:“就是就是!人家還是小情侶呢!殺了吃太殘忍了!”
話音一落,就見滿院子人都面色古怪的望著她,有些宮人明顯在憋笑,肩膀一動一動的。
摸摸鼻子:“難道不是嗎?”
榮妃對她沒見識的樣子嫌棄道:“沒看這是兩頭公鹿嗎?還情侶?”
“啊?!”
她回頭,才注意到兩頭鹿的頭上都長了長長的鹿角,聽她說的話,搖著頭哽哽了幾聲。
好家伙,敢笑話她?這年頭動物一個個都成精了是不?
前有小香豬,后有蕭奶兔,現在好,又多了兩頭梅花鹿。
蘇小酒默念幾遍,哦吼,還押上韻了。
“去,把它們跟小香關在一起!”
宮人為難道:“蘇掌事,關在一起是沒問題,就怕小香被它們給踩死了”
睡夢中的小香一個激靈爬了起來,轉頭看看一旁正在拌豬食的宮人,又懶懶的趴了回去。
嚇死豬了,還以為那紅衣怪又回來了呢!
年景不好,連小香都跟著瘦了,倒不是故意克扣它口糧,實在是連人吃的東西都有限,何況是豬了。
紅毛鸚鵡更慘,之前蘇小酒等人去莊子上,宮人夜里忘了將它提進屋里,早上想起時,已然成了冰雕,蘇小酒知道消息后還為它默哀了幾分鐘。
總之一句話,今年大家都很難,前所未有的難。
就連除夕夜的宮宴都置備的十分簡單。
皇后為了彰顯節儉之風,將原本五萬兩的大飯席面費用硬生生縮減到了五千,可愁壞了御膳房那幫廚子。
今年宮里新添了人口,物價還高,皇后這是打算讓他們自己割肉呀!
不過這些瑣瑣碎碎的煩心事飄不進榮華宮里,蘇小酒正收拾著行裝,興致勃勃的準備著自己的第三次出宮。
春末在旁邊幫她打包,羨慕的不行,嘆道:“你真好,又能出宮去見弟弟了,我上次跟著娘娘出宮,都沒敢告假回家一趟。”
“我就是去給他們送些棉衣,很快就回來了,這不是幸好家離得近嘛!”
知道她心里不平衡,但蘇小酒也沒辦法,誰讓春末的老家離著上京那么遠,來回一趟起碼也得半個月,而且如今路又難走,途中也不安全,便是她開口,娘娘也不會應允的。
春末聽了勸慰,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兩手擺弄著一根衣服帶子,輕笑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若換了是你,娘娘肯定會命人將你護送回去的。”
話中意味顯然還是說娘娘偏心。
蘇小酒聽了有些不舒服,若要計較起來,她為娘娘做的,春末連根頭發也比不上,不說其他的,就單跟皇后鬧起來那天,娘娘一聲令下,她能冒著殺頭的風險去幫娘娘揍皇后的人,甚至只要娘娘開口,便是皇后她也出手教訓,換做春末就做不到。
娘娘定也清楚這一點。
因此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吃自己的醋,但很多話沒法明著說,再者,這種事靠的就是覺悟,春末既然已經認定了,再多的解釋也會被當成狡辯。
就有些不想聽,表情跟著有些冷下來:“你有功夫胡思亂想,倒不如去看看殿下睡醒了沒有,我頂多明天就傍晚就回來了,宮里你得多照看些。”
春末卻不以為然道:“連皇后都要在娘娘這吃癟呢,還有誰敢來找麻煩不成?”
“反正不能掉以輕心,還有四公主,你注意別冷落她,剛沒了娘的孩子,心思很敏感的。”
看著她將包裹緊了又緊,春末有些不耐煩,起身道:“好啦,真是比張姑姑還要啰嗦!我去照看殿下了,你自己慢慢收拾吧!”
一只腳踏出門檻,忽然又回頭問道:“對了,你這次出去,是不是還要去侯府?”
蘇小酒隨口應道:“對啊,娘娘還有些東西讓我捎去給侯爺和夫人,而且侯爺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也得親自上門去道謝才是。”
春末不走了,好奇道:“侯爺又幫你什么忙了?”
“就是”
剛想說買了個房子,蘇小酒語氣一頓,轉而說道:“就是讓我弟弟送進國子監啊,我都沒好好謝人家呢!”
若是被她知道娘娘竟然送了她一套大宅子,豈不是更要不平衡了,蘇小酒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而侯爺送弟弟進國子監的事,春末早就知道的,她便直接以此搪塞過去。
春末瞧著她神色,忽然笑道:“這么大的事,你就這么兩手空空去謝嗎?”
蘇小酒不明她意思,反問:“那你覺得我該送點什么謝禮?”
“也是,侯府家大業大,也不缺你那點東西。”
春末說著又走了回來,坐到桌前,忽然探過身子靠近蘇小酒,神神秘秘的樣子:“不過我知道他們最缺什么。”
“缺什么?”
這下輪到蘇小酒好奇了,也沒聽娘娘說過侯爺想要什么東西啊?
“自然是兒媳婦啊!澄少爺不是還沒娶妻呢嗎?”
春末一臉你被耍了的奸詐笑容,用肩膀拱她一下:“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以身相許?”
蘇小酒把她臉推開道:“……都說過幾次了,不要再拿這事開玩笑,若是被人聽到誤會可是有損清譽的。”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那玩意兒,但總得堵住春末的嘴。
春末看出她生氣,聳聳肩膀:“真沒勁!不說就不說,反正你總有一天得嫁人,說不定真就嫁進侯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