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海給秦意可倒了一杯水，“老同學，你怎么樣，我聽說你當年考得不錯，京醫大，那可是我夠不著邊的好學校。”
馬雁楠重重的放下手里的筆，京醫大又怎么樣，還不是一樣灰溜溜的回來了，連個工作都沒撈到！
“也就那樣吧！六百多，勉勉強強。咱們縣里的狀元可是七百掛零呢！”
六百多！？
馬雁楠想到自己的高考分數，咬牙咬得更狠了。
“我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打算在京城待了？”
“離家太遠，我爸媽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二爺爺啊！他的情況你知道的。”
趙長海深以為然，“你這么想就對了！好多人都看不上咱們這小地方，背井離鄉的在大城市打拼，其實家鄉也挺好的。”
“趙叔的事情我聽說了，真是沒有想到。”想想也是挺唏噓的。
“嗨。”趙長海嘆了一口氣，“他好酒，誰也勸不了，到后面也栽在這上頭了。”對于父親去世這件事，趙長海沒有耿耿于懷，但是難免覺得遺憾。
不過在他人生最后的階段，家人一直陪著他，他應該知足了。年輕的時候一事無成，根本沒管過家，沒管過兒子，逍遙快活了一輩子，到最后其實也沒啥放不下的了。
不提也罷。
“嗯，對了，怎么這么多人過來找你啊！？”秦意可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哦！這是咱們鎮上的一個項目，要建一個度假山莊……”
馬雁楠連忙道：“趙秘書，這不合適吧，現在這個項目還沒有落實，你就這么跟外人交底，是不是欠考慮了。”
不用說，這個外人指的必定是秦意可。
“有什么欠考慮的？項目開發的事情，鎮上人盡皆知，今天找我的那幫人，都是為了這個事兒來的。具體方案沒有定下來，我就算想交底，也無底可交。”
馬雁楠鼓著腮幫子，“你這么有原則的人，今天怎么變了？”
趙長海也懶得跟她掰扯這件事，“這是我老同學，我們好幾年沒見了。小馬啊，上次交給你的排檔工作你還沒有做完吧！去檔案室把工作做了，下午就要。”
“你……”公報私仇啊！
馬雁楠氣鼓鼓的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的瞪了秦意可一眼。
她招誰惹誰了！
只不過，沒想到小黑胖子還挺受歡迎啊！人家姑娘明顯是看上他，把自己當成假想敵了。
“那是新來的大學生，不懂事，也不是針對你，你別往心里去啊！”
秦意可微微一笑，“人家小姑娘藏著心事，你看不出來？”
這很尷尬！
趙長海想臉紅來著，但是他長得黑，就算臉紅了也看不出來。
“我……”他不知道說啥，雖然是老同學，但是秦意可在秀水鎮一共就待了兩年，兩個人還是不同年級，這么多年沒見，有些話難免不好意思說出口。
“行了，我可沒有探究你私事的意思，我就是順嘴那么一說。”
趙長海如釋重負的笑了笑，“老實說，你這性子真是一點沒變！除了比小時候開朗一些，說話還是那么直來直去的。”往人心口里插刀子。
這種事兒，小時候原主可是沒少干！
“呵呵，對了，那個度假山莊是怎么回事啊？”
趙長海以為她只是好奇，就簡單的跟她說了說。
“咱們鎮上的情況你也是知道一些的，土地資源匱乏，種地不出錢，年輕人全都外出打工去了，人口流失比較大。家里剩下老弱病殘，婦幼兒童，需要我們這些干部操心的事情實在是不少！今年我們想研究一個度假項目，主要是想把秀水鎮特有的山林田園風光利用起來。最開始是想弄個集體農家樂，但是條件不成熟。班子里開了好幾次會，想要扶持一個度假山莊的項目，樹立一個典型，如果這個項目成功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好辦了！我們的目的是要打造一個新秀水。”
秦意可聽明白了。
她這是打瞌睡遇著送枕頭的了。
“你們對這個度假山莊有什么要求嗎？是想公開招標？”
“有這個打算。”趙長海后知后覺，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才明白秦意可的意思，“你別告訴我你打算干這個項目。”
秦意可挑了挑眉，“怎么，我不能干？”
“那倒不是！說真的，這個項目我們從來沒有做過，秀水的生態資源也就那樣，大干難，小干未必出成績，這也是班子成員比較為難的地方。”
趙長海想了想，又道：“這么跟你說吧！來咱們這個地方投資的大戶肯定沒有！這年頭生意人都精著呢，誰會到這犄角旮旯的地方做生意啊？費力不討好。小戶呢，未必有這個實力，扶持起來有難度。”
這話倒是不假。
“你們研究出什么具體方案沒有？”
“還真沒有。我們之前商量著，不行就公開招標吧！咱們也學不來大企業那一套，就弄個簡簡單單的交流會。鎮上請幾個有實力的評估師做顧問，看看來競標的人當中，誰的方案最實際，最有效果，那就選他。”
秦意可想了想，“招標需要什么條件嗎？像我這樣的可以參加嗎？”
“我們歡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為家鄉做貢獻，但是經濟這方面要有一定基礎。”趙長海把實力這兩個字失成了基礎，聽起來還挺平易近人的。
“瞧這話說的，好像你比我老多少似的。”看來一百萬還是太少了，怕是不夠啊！
趙長海頗有“老同學，你是真有想法？”
“嗯！但是我的錢不多，一百多萬，可能不太夠。”
一百多……
趙長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一百多萬。
“你不是剛畢業嗎？”他恍惚記得，秦家好像不太富裕啊！
“是啊，剛畢業。”秦意可又問道：“對了，這個度假山莊建在哪兒啊，秀水鎮給批地？”
說起這個，趙長海的臉色就更精彩了。
“我們倒是想批，可是你看看秀水這巴掌大的地方，有多少閑地啊！現在耕地和林地是根本不能動的，秀水又是三面環山，可用的地方實在不多啊！除非把住宅重新規劃，地方倒是有了，可是勞民傷財，動作太大，財力有困難。若是就地取材的話，只有一個地方合適……”
秦意可勾了勾嘴角，“東邊那塊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