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可憐的孩子啊!都已經埋汰成這樣了,老爺子在心里嘆了口氣。
心里在嘆氣面上仍是一副嚴肅的模樣,讓人看了第一眼絕對不敢看第二眼。
這些孩子們嚇的紛紛低著頭看著自己露出的腳趾頭。
孩子們的表現很正常,小七并不意外。
能見爺爺不害怕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說起來,這些孩子們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了。
小七暫時還沒打算給他們介紹爺爺,想著晚上時和家里人一起介紹,人多些這些孩子應該不這么怕爺爺了吧。
“關谷”這里面小七最熟悉的便是叫做關谷的這個孩子,叫聲中小七朝他招了招手。
這孩子是個機靈的,聽到陸姑娘在叫他,盡管心里很害怕和陸姑娘出現的老人,但還是第一時間抑制住,朝著小七這邊移動著。
“姑娘,你喊我。”關谷怯懦道。
“嗯”小七點頭,道:“我說的條件你都和這些孩子們說清楚了嗎?”
“都說清楚了,姑娘放心,我們都是自愿的。”關谷說的肯定。
“那行,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一會兒我會發給你們每人兩套棉服,兩雙鞋子,當然有可能會有些不太合身,畢竟我也只是約摸著買過來的,但這有個前提,要想得到新衣服必須先把頭發剃了好好的洗個澡才能有,這些沒問題吧?”
這話是對關谷說的,同時也是對偎在炕邊的十幾個孩子說的。
摸了摸打結滿是硬快的頭發,關谷毫不猶豫的點著頭。
說實話,他也對自己的頭發沒辦法,睡覺的時候也硌的腦袋疼。
這還不止,主要是里面生虱子了,有時候癢癢的根本就睡不著覺。
要不是他有剪刀,這頭亂糟糟的滿是虱子的頭發,估計早被他剪的一干二凈,實在是太難受了。
其他的孩子也不約而同的點著頭。
頭發對于他們來說意義還真是不大,垂這腦后還非常的難受,同關谷一樣,幾乎每個小乞丐的頭上都是一窩一窩的虱子,實在是太難受了。
剪個頭發,洗個澡就能得到暖和的棉衣,這買賣是怎么算都不賠。
瞧著這些孩子們都沒意見,小七表示滿意。
要是這些孩子不愿意剪頭,她還真是挺傷腦筋的。
她可是看到了,這些孩子頭上一窩一窩的虱子,讓她有種渾身都癢癢的錯覺。
再不把他們消滅掉,小七覺得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孩子們很聽話,一個個的出來,都被小七和后來趕過來的仇景剃成了光頭。
全程老爺子都沒有離開,因此這些孩子們更乖了,被嚇的。
不僅僅是害怕老爺子,也害怕另外一位手里拿刀渾身都是冷氣的人。
剃成光頭后,果然舒服了很多,而他們頭上被咬的都是紅點點。
接下來,這些孩子們再次被帶到陸家,經過了近一個多時辰的洗浴,終于恢復了他們原先的模樣。
一個個穿上干凈的棉衣,鞋子站在了陸家。
而他們原先的衣物以及剃下來的頭發都被一把火燒了。
里面滿是虱子和蟲卵,實在是讓人滲的慌。
夕食這些孩子們也是在陸家用的,為了讓他們更自在些,這些孩子們自己一桌,陸家人一桌。
這些孩子們的食物是另做的,孩子們個個面色蠟黃,一看就是長期處于營養不良中,最開始的時候還是吃一些好消化,油少一些的東西,養個一兩日再慢慢改變。
即便是這樣,也讓這群孩子們激動的不行。
有衣,也鞋,有粥,有饃,有菜,這是他們做夢都想的事情,竟然真的實現了。
吃著吃著這些孩子們都哭了起來,臉上雖然都流著淚,心里卻覺得非常暖和。
另一桌上,陸家人沒有一人過來安慰他們,都當看不見的自己吃自己的。
這些孩子們遭了不少的罪,哭哭不代表是壞事。
就這樣,這群孩子邊哭著邊吃著,完成了他們在陸家的第一頓飯,也是他們一輩子都難忘的一頓飯。
夕食后,孩子們仍然坐在飯廳里,陸家人也沒有離開。
看著這些煥然一新的孩子們果然舒服了很多,雖然個個光頭看起來有些晃眼。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介紹時間,不然用過食人早散了。
每指著一人,小七便認真的對這群孩子們介紹與她的關系,接著又讓這群孩子們做個自我介紹。
因為接下來這孩子們是要入戶青云村的,這些都是需要名字的,還有賣身契也是需要名字的,這一步小七可不是說說。
這只是為了給他們一個束縛,讓他們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食物。
孩子們聽到要自我介紹,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后還是關谷先站了出來。
小七對關谷這個孩子還是很有好感的,瞧著這孩子站了出來,對他投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我……我叫關谷,十一歲,沒有父母,家在哪我也不記得了。”
關谷剛開口的時候還是很緊張的,但看著陸姑娘的家人除了個別幾人嚴肅著臉,其他人滿是和善的面孔漸漸的能稍稍放開些,膽子也大了些。
尤其是陸姑娘那鼓勵的一眼,讓關谷稍稍找回了一點點自信。
有關谷這個好的開始,其他的孩子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開始學著關谷的樣子介紹自己。
“我……”
“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狗蛋,我不知道自己幾歲?從有記憶就在流浪。”這是一個很瘦小個子小小的孩子的話。
“沒有名字”一直沒有開口的老爺子,這時卻突然開了口。
渾厚略帶些嘶啞的聲音,讓這孩子身體一緊,哆哆嗦嗦的點著頭,要不是他極力憋著,尿褲子都有可能。
接著老爺子不再說話,只是給了旁邊的兒子一個眼神,無視旁邊孫女的眼神。
陸中守這么精明怎么不明白爹的意思呢,于是乎繼爹之后也開了口。
“你們中還有多少沒有名字的?”
聽到換了一個人的聲音,這群孩子們稍稍松了口氣,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說話之人,雖然看起來也很威嚴,至少沒讓他們感覺到可怕。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未來幾年中,這可怕的人要一直教他們好幾年。
于是又有幾個孩子舉起手怯怯的說他們也沒有名字。
陸中守點點頭,招招手讓這幾個孩子上前一步。
實在是每個人都是大光頭,恍的他根本看不清這些孩子們的長相。
隨即又開口道:“別害怕,只是給你們起個名字。”在陸中守沒有察覺的時候聲音自主的放緩了很多。
察覺到了善意,幾個孩子才敢往前走來,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不知怎么的莫名的有些雀躍。
他們說是沒有理解錯誤的話,也就是說他們以后也是有名字的人了,這讓幾個孩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站成一排的六個孩子面向了陸家人,晶亮的眼眸怯弱地望著前方一大桌子的人。
有大人,也有孩子,每個人都善意地看著他們,就連孩子眼中只有好奇,并沒有他們以前所看到的憎惡,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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