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扶風小筑的時候,蕭墨瀾正在給她鋪床,衛生什么的都已經打掃干凈。
蕭雷在書房哐哐當當的做著午飯。
小伙子不錯,越來越能干了。
“阿然,我晚上就走。”
蘇然擺著書的手頓了下,轉頭看向蕭墨瀾,“這么快啊!”似想了下,她問:“你這是要親自送糧?在今晚?全部?”
“嗯,”蕭墨瀾順手接過蘇然手上的書,擺在書架上,“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劫西北軍的糧,除了打壓言之之外……”
言之是誰?蘇然疑惑的歪頭看向他。
“言之就是太子李延昭,”蕭墨瀾轉身坐到椅子上,倒了兩杯水出來,抿了一口,繼續道:
“也有可能是沈修白這邊出的問題,給西北捐物資,糧食這事,一直是隱秘的事,在年初之前,知道這事的就只有沈修白與他祖父,還有鎮安候本人知道……所以,這事最大的可能是沈家內部的問題……”
此時!
離著云城幾百里的地方,沈修辭看完下屬查到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漂亮的桃花眼也在笑。
只是,那笑不達眼底,眼底冷的猶如九幽寒潭。
他嗤笑自語,“三叔出息了。”
屋內的三位下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屏著呼吸,忍不住了才慢慢的,很輕很輕的吸氣,呼氣。
熟悉沈修辭的都知道,他現在是生氣了。
有位心腹在心里為那位愚蠢的三爺點了根蠟。
竟然敢承諾送出沈家大半資產,以為勾搭上安寧侯齊家,就可以拿下整個沈家家族嗎?可笑,家主不對付他,老家主也不會放過他。
“查清楚是誰泄露的消息了?”
沈修辭低沉溫潤的聲音,讓屋內的三人心里顫抖了一下。
剛剛心里點蠟的心腹站了出來,躬身低著頭道:“稟家主,是沈四銀,他交代……”
“按族規處置,”沈修辭打斷了他的話,后面的話,他并不需要聽。
“是,”心腹挺意外,家主竟沒有將沈四銀處理了。
屋里三位心腹打了個冷顫。
族規啊!好歹留了條命不是。
心腹其實也很意外,原來他們沈家這近二十年來,私底下與他們接頭的竟然是西北鎮安候的私兵。
同時又很慶幸,好在那些接收糧食的西北軍沒有暴露身份。不然,要是給他們沈家安上一個與西北軍勾結,謀反的罪名……
心腹腦海里的小人伸手揮了揮,揮散腦海里的想法。
沈修辭可不知道眼前的心腹心思如此活躍,他寫了三封信,交給三位下屬囑咐了一番。隨后揮了揮手,示意三人可以走了。
八月一號,藝術院,慕生的辦公室。
蘇然掏了掏耳朵,冷靜的問道:“先生,您說什么?我沒聽清,還請您再說一遍。”
“書院想聘請你為藝術院的畫術先生,這個事書院已經批準了,我就想著先私底下詢問你一下……”
蘇然有些錯愕的眨了眨眼,啊,這會她很確定自己沒聽錯,倏地站了起來。
“我拒絕,不愿意,不可能。”
她拱手行了一禮,“先生,沒事的話,學生先告退了。”
“噯噯噯,你等等,”慕生反應過來,起身上前,將蘇然拉住。
“別走啊!你先聽我說嘛!”慕生將她按回椅子上,似怕蘇然跑掉,擋在她的面前,一起來又按了回去。
“你放心,就每七天一節課,時長一個時辰,不會耽誤你的學習的……”
蘇然背靠在椅背上,右手搭在扶手上,左手扶額。
等到慕生巴拉巴拉一堆,她才開口:“我,拒,絕,我,干,不,來,”她一字一字,口齒清晰的,說的很認真。
慕生愣了一下,似不明白,他都說的那么清楚了,怎么還拒絕呀!
“為什么?”他眨了眨眼,“是不是你們師門的流派有不準外傳的規定?”問完,他搖了搖頭,“不是,要是不外傳,你就不會指點我了,也不會教你那個朋友了。”
“先生,我,十月份才滿十三歲,十三歲的先生,有人會愿意上我的課嗎?”
“怎么沒有?”慕生一臉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什么誤解,“十三歲又怎么了,將你的作品一擺,多的是人跟著你學。”
“我……”
“別我我我了,拒絕無效,”慕生坐回椅子上,“這事,院長他老人家已經拍定了,書院已經入檔了,除非院長收回成命,不然,我是不會除檔的。”
說完,臉上一副淡定的模樣,眼睛卻悄咪咪的觀察著少年的臉色。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少年就沒想在書院多久,他要是現在不把他留下來教學,以后就沒機會了。
沒錯,從他看過仙女圖之后,他就有這個想法了。
蘇然愣了三秒,眨了眨眼,隨后反應過來,瞪著慕生,“騙鬼呢!還收回成命呢!圣旨吶!”
老爺子她還是了解,絕對不是仗著自己是長輩,就隨便給她做主的人。
從慕生辦公室出來,已經是午時了,課室里已經沒人了,蘇然其實有些被后面慕生的話說服了。
她搖了搖頭,她還是不想干,十三歲的先生,那是要被當成猴子圍觀的呀!
還能低調的下去?
還能愉快的跟同窗們一起上課,一起玩耍?
蘇然往清風院的方向走,上午半夏來請,中午去今鴻先生那里吃中飯。
“華夏。”
蘇然下了一跳,往后面一看,艾瑪呀!是牛駿峰七人,整整齊齊的小伙伴,朝她露出燦爛笑容。
好滲人!
她跑。
“靠,他竟然跑,跑了,了,”牛駿峰瞪眼。
馬正宏將扇子一收,腰間一塞,“追。”
這個時候,書院學生大都去吃午飯了,蘇然想要跑進人群,甩開后面的幾人。
路上的學員伶仃幾個,后面的七人就是不放棄就是了。
“華夏,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你就是今天跑了,晚上我們就在你住所等著。”
“跑的了今天,跑不了明天。”
蘇然回頭看了一眼,翻了個白眼,心道:既然這樣,你們明天再來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