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局,不是這樣的,她昨天去找我的時候,就說她特別喜歡她的那個堂姐夫,她想去找對方聊聊,讓我偷我姐的工作卡牌給她用一下。
我們是多年的朋友,她對我也一直不錯的,又剛剛失戀情緒不穩,我怕她做出更極端的事兒,就......就偷拿了我姐的工作卡牌。
但,她答應了,第二天一早就把工作證還給我姐,不會影響到我姐的工作我才去做的,我沒和我姐說,是因為我姐并不太喜歡她,我怕我說了我姐肯定不借”
方芳一臉惶惑的看著大BOSS,急急的解釋著,哪怕視頻擺在面前,她也必須給自己把理爭回來,她不能在對方面前把印象分降下去。
當然,更不能在龍濤面前把印象分降下去。
任局沖著方芳擺擺手:“小方,這件事兒我也沒打算過多的追究,畢竟,這是你們私下的一些交情來往,視頻放出來,是想讓你明白,做事兒,必須講一個分寸,否則,既幫不了別人,又連累了自己,還出力不討好,最是沒有意義了。”
“是是是”方芳連連點頭,“您說的對,任局,我聽您的,以后再也不做這種蠢事兒了,再也不瞎講義氣了。”
任局手叩著桌面沒說話,又點開了另一個視頻。
還有?
一剎那間,方芳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然后,畫面上出現了陸媛媛去找龍濤,從龍濤那兒偷到試卷,轉頭給了方芳的鏡頭,“姐們兒,我答應的做到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方芳一臉感激的拍著胸脯子保證:“媛媛,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家濤哥身邊,任何雌性生物只要一靠近你家濤哥,我一定第一時間向你匯報。”
定住視頻,任局看向方芳:“要解釋嗎?”
對于任局的提問,方芳根本聽不清楚,她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怎么可能!
單位有監控,拍下陸媛媛偷試卷還勉強能說的過去,而她和陸媛媛見面,選的是一個普通的奶茶店,怎么也能拍下來?
好,退一步說,奶茶店裝了監控,可是,誰又知道她和陸媛媛哪一天去了奶茶店見面的?
所以,只有一種解釋,就是有人處心積慮的要針對她。
而那個人,就是她的姐姐,看上去老老實實的方圓園!咬人的狗不叫這話,果然沒錯!
極度的憤怒下,她根本聽不清任局說的什么,而是赤紅著眼睛看向方圓園:“我是你親妹妹,你就這樣害我?害的我什么都沒有了,到底對你有什么好處?”
“親妹妹?”方圓園挑眉,“你有把我當親姐姐嗎?”
“我怎么沒把你當成親姐姐?我”
看著停頓半天沒找到理由的方芳,方圓園笑了:“自己都覺得強行安上個理由都難了吧?”
“那你也不能處心積慮的監視我那么久吧?”方芳一臉不服氣的看著方圓園,“我只是不喜歡你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愛,才和你鬧鬧小脾氣罷了,你卻想著一錘子把我敲死,太狠了!”
“我既沒那么閑,也沒那個本事,你的這些證據能到我手里,是我的運氣。”說到這兒,方圓園神色一正,“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所以,我做的并不過份,如果真論究起來,是我以前太懦弱了,才讓你把事事都壓在我頭上當成了習慣。”
說到這兒,她看向任局,“麻煩您來處理,真的是特別不好意思,但我是真的覺得,以她的性格來說,留在單位,不合適。”
“不麻煩,應該的。”任局笑呵呵的沖她擺手,“要真論起來,我得謝謝你愿意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同時,我也要向你學習。”
說著,他看向龍濤,“小龍,你更是需要和方同志學習,你所在的位置,責任和擔當二字,是絕對要牢記的。”
“任局,我.”龍濤一臉羞愧的看向任局,“我申請降職。”
“好......”任局也不含糊,“我會把今天的事情張榜公布,你要準備的就是同一的例會上,當著全體同事的面做一個自我檢討,沒問題吧?”
“沒問題。”龍濤應的很痛快,做錯了事情,就別怕丟人,而且,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反思自己,為什么,就每一次都看錯人呢?
雖說不是本家,但畢竟也姓龍,也是沾了龍家的萌蔭,他才有的一些機會,到現在為止,他好像除了拖后腿,沒別的用處......
能和三哥熟識,其實他挺幸運的。
自小,他就是那種老實聽話的,也因此,他總是會被欺負,他知道告了狀會讓父母難做,每每都是自己忍著,直到有一次幾個校霸學生群毆他時恰好被三哥遇上,三哥把對方揍的爬不起來,并逼著他們寫下保證書,不止不再欺負他,還要攔著別人欺負他.....自此,他再也沒被人欺負過。
他特別努力的學習,希望有一天,能幫到三哥,可惜他資質如此,拼盡全力,也不過才到今天的位置,卻又因為識人不清,退回到了初始狀態
出了辦公室后,方芳恨恨的瞪一眼方圓園:“我會把你的所作所為如實的告訴爸媽,他們對你好是因為你的工作,現在你工作丟了,又把我的工作也搞丟了,你以為你真的會有好果子吃?”
“隨便。”方圓園表情并沒有變化,而是急走幾步,追上了垮著肩膀略顯喪氣的龍濤,“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針對您的。”
“不關你的事兒。”雖然心情有點兒頹,龍濤對方圓園的態度卻是極好,“是我自己的問題,任局說的對,我應該感謝您,否則,我所犯下的錯處,也許在某一天會造成更嚴重的后果而不自知。”
一時間方圓園就不知道說什么,她是真的覺得龍濤被連累的有些冤,畢竟他當時把文件都鎖的好好的,哪能想到最信任的女朋友,會偷了鑰匙取出文件偷拍一份留存。
不過這也讓她很矛盾,那以后,她遇到了心儀的男生,是相信呢,還是不相信呢?有時候,了解一個人,真的是太難了
再瞄一眼仍是有些喪的感覺的龍濤,方圓園便脫口而出的邀請道:“如果您愿意,我能不能請您吃頓飯表達一下我的歉意,時間您來定。”
龍濤微微一怔,視線和方圓園的眼神對上,看得出,對方提出這個要求,也是非常的忐忑,而且,絕對沒有任何偽裝的成份——嗯,反正目前他是這樣判斷的。
“好。”鬼使神差的,龍濤便應了下來,“那就今晚上吧。”
“六點半行嗎?”
“行。”
約定好時間,方圓園便和龍濤告辭,一直沒說話,默默聽著的方芳哧笑一聲:“這是整了我給自己吊金龜婿呢?”說著看向龍濤,“她知道你的家境,也知道你和陸媛媛分手,所以,你說她約你的目的純還是不純?”
微一怔,又看一眼方圓園,龍濤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兒:“她沒有你說的那么復雜,我愿意相信她。”頓一頓,又補一句,“如果又看錯了,我自認倒霉。”
他總不能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此再也不相信誰了。
所以,他還是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若再看錯了,大概,就是他缺這方面的弦吧。
留了龍濤的電話,方圓園無視還在嘲諷她的方芳,徑直離開。
辦公室的任局撥通了龍銳的電話,把剛剛發生的一切,詳細的告訴了對方,末了道:“龍少,龍濤本質是非常好的,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或者,經過這次的事兒,會有所長進的。”
龍銳也是非常的客氣:“麻煩任叔了。”
“龍少,能幫個忙嗎?”任局略顯討好的笑著,“就您那個幾個月以前的監控都能找出來的大佬,能介紹我認識一下嗎?”
“任叔什么事兒?”龍銳的聲音中不自覺的多了幾分警惕。
“您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幫一下我妹妹。”說著,任局嘆氣,“她不是昨天凌晨剛回國嘛,這次的比賽,本來她不應該就此止步的,結果,進入決賽的那場,在她體內檢出了藥物超標。
我妹妹說,她非常的注意這方面,哪怕感冒了都沒有吃藥,又怎么可能去服用那樣的藥物呢?但對方數據明明白白的擺在那兒。
她懷疑,或者是她身邊的人出了問題,在她的飲食上做了手腳,她也調了監控,但結果,卻是不盡人意,就是其中,有那么十分鐘,是空白的。
找了專業人士做恢復,沒有成功,自從回到國內,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因為這個案底要是不能去掉,她五年內是要禁賽的。
而最關鍵的,堅持到現在的,咱們國內只有她,她覺得自己是國家的罪人,所以,我覺得,唯一讓她釋然的辦法,就是能找到證據。
若是能證明,陷害她的人,和某些利益相關的人有關系,那么,或者她還有重新參加比賽的可能,現在,距離最終決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覺得,或者能來得及的。”
龍銳非常痛快的應了下來:“好,這事兒我幫你。”
“謝謝,謝謝”任局的聲音中就多了幾分激動,“那什么時候讓我和大佬見面?”
“就是我,還要見嗎?”
龍銳話音落下好一會兒,任局才緩過神來,苦笑:“龍少,對不起,麻煩您了。”
“客氣。”
半小時后,一段影像清晰的監控,出現在了任局的手機里。
“梅梅,你開開門,出來和媽聊會兒,行嗎?”
“閨女兒,你是要心疼死你老媽?咱有事兒解決事兒,行不?”
“梅梅,我是爸爸,我跟你說,你媽擔心的心臟不舒服,你是想要要她的命嗎?”
緊閉的房門猛的打開,面色憔悴的任梅一步闖了出來,待看到坐沙發上巴巴看著她的母親,神色如常后,又轉身回了臥室,重新鎖死了房門。
“這可怎么辦”任老太太直嘆氣,“這孩子打小就心性強,你說咋就這么冤枉她呢?這要是把自己憋出個好歹來,可咋好?這倔,你說到底隨了誰嘛,咱倆誰也不這樣呀”
“唉......”任老爺子長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女兒這倔脾氣,他是真的沒辦法,但同時,他也是真的擔心,就因為初戀的時候遇上了渣男,她就再也沒談過戀愛,快四十歲了,仍是單身一人。
這要是這次的冤屈洗不清,難不成她還關自己一輩子,再也不打比賽不教徒弟了?
“我明白了,這孩子隨了她師父。”猛的一拍腦門兒,任老太太看向老爺子,“就她師父的身手,不就是因為感情受了傷,一股腦的練出來的嘛,然后,一輩子再也沒碰感情,全部心思用在了教徒弟上嘛。”
“你現在是想跟我表達個啥?”任老爺子頭痛的看著如同發現新大陸的老伴兒,“她只要能想開了,一輩子教徒弟我也沒意見。”
“我這不就是想表達她的倔是怎么來的嘛”嘴里嘟囔一句,任老太太的臉再次垮下去,“這孩子這心性,這么憋著,非得憋出點兒毛病來不成啊,你說,等咱倆走了,也沒人陪著她了,可怎么辦呀?”
對于老伴兒這種越是喪的時候越往喪處想的習性,任老爺子早就適應了,索性就不接對方的話茬兒,要不然,真的會越說越惱。
恰在這時,門鈴響起來,老爺子趕緊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在門口的漂亮女孩子,任老爺子一時間有些茫然:“閨女兒,你找誰?”
“任爺爺,不認識我了?”秦天就沖他笑,“我是秦天呀。”
“你是小四兒?”任老爺子就瞪大了眼睛,隨之禮貌的讓開身,“快進快進,是來找你師父的是吧?”
“是的,主要也是為了來看看您和任奶奶,回來這么長時間了,現在才來看望二老,我的錯。”秦天邊說,邊把手里的禮物放到茶幾旁,這會兒功夫,任老太太也回過神來,笑著招呼秦天,“小四兒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