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坐在墻角，扭頭和小男孩對視了下，頗有大眼瞪小眼的意思。
保安先打電話給小男孩的母親。
至于唐黎，當她被帶到這里，握著手機有瞬息的遲疑，發現自己確實找不出什么靠譜的年長擔保人，所以最后，給宋柏彥發短信：“剛才出了點意外，我已經在財政部的安防監控室。”
她以為會是季銘過來給自己善后。
幾分鐘過去——
聽到保安忽然驚訝地喊了一聲“財長”，似不確定，又似敬畏，唐黎轉頭看過去，果然看見宋柏彥走進監控室。
難得地，季銘不在其側。
瞧著負責人跑去和宋柏彥說話，唐黎想起自己干的好事，耳根微微泛紅，忽然很想把自己藏起來。
“這是你家人？”小男孩在旁邊問。
話音未落，宋柏彥已經打發掉負責人，視線看向他們這邊。
唐黎下意識把頭埋得更低。
隨即，一雙皮鞋出現在她視野里，在她面前停下來，宋柏彥寬厚的聲音響起在她耳畔，又透出幾分興味來：“惹了事，現在已經不敢拿正眼看我？”
“……”唐黎抬起頭。
對上宋柏彥帶笑的眼睛，她依然窘迫，心里卻也劃過暖流，低聲辯解：“也不算惹事，就是破壞了城市的景觀形象。”
剛才保安已經教育過她和小男孩。
特別是她一個成年人，還跟著孩子亂涂亂畫，保安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容易報復社會的潛在危險分子。
某種程度上，國家廣場是S國精神的歷史紀念地。
平日里，廣場哪怕不封閉，但是，連貼廣告的經過這里都會選擇繞道，她拿著粉筆在廣場上隨便涂畫，瞧在保安眼里，衍變成她對國家的不滿，所以，也不讓她罰款，只叫她把家里能做主的長輩叫過來。
如今宋柏彥來了，監控室的負責人卻恭敬站在一旁，哪里還敢有“準備好好說道說道這個女孩家長”的念頭。
隨后，唐黎跟著宋柏彥離開監控室。
她的腳步有些磨蹭。
經過走廊，透過玻璃窗往下看去。
——那顆“心”和兩個字母已經不在。
噴泉旁，保潔工人正操作著洗地機在清洗廣場磚。
走去電梯大廳，一路上，迎面而來的工作人員看到宋柏彥紛紛駐足，極其恭敬地喊“財長”。
他們注意到財長身后的女孩，好奇側目。
唐黎被他們看得訕然，不由小跑兩步，跟上宋柏彥的步伐，進電梯以后，她主動：“先前你在辦公室窗前，有沒有發現什么？”
按了電梯上的數字“3”和關門鍵，宋柏彥不答反問：“我該發現什么？”
男人的嗓音溫緩，讓唐黎的臉頰泛熱。
她不禁想起昨晚那個吻。
“也沒什么。”唐黎雙手兜著外套，神情不自在：“我本來在廣場上畫了樣東西，想給你看看。”
“那顆大紅的愛心？”
聞言，唐黎抬眸看向宋柏彥。
感覺自己臉上愈發的熱，她不動聲色地，往宋柏彥那邊挪了挪，從口袋里拿出的右手，帶著幾分羞赧，搭上宋柏彥身側的電梯壁：“……其實還有兩個字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