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做的夢不算詳細,但那種夫妻相敬如“冰”的感情,真實到不容韓繼風去忽略。
黎盛夏捏著韓繼風病號服的手松開:“已經很晚,你早點休息,我也該回家去了。”
話音落下,沒等來任何挽留。
黎盛夏往外走去,眼看就要走出病房,她忽然停下來,轉身看向韓繼風:“今天下午,阿黎帶著隆興集團的太子爺來了家里。”
韓繼風聞言,視線投過去。
“傅家你應該知道,閣下的長姐就是嫁給隆興董事長。”
說著,黎盛夏好像察覺自己的多嘴,話頭一改:“沒有別的意思,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同學,我希望你以后過得幸福,阿黎年紀小,等你們在一起,就算工作再忙,你也要多花時間陪陪她。”
她的言外之意,韓繼風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唐黎正是貪玩的年紀,很容易和異性搞曖昧,如果和隆興太子爺發生點什么,不足為奇。
黎盛夏不是沒發現。
韓繼風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
這樣一來,她摸不準韓繼風心里的想法。
“那你休息吧,我明天再過來看你。”黎盛夏秉持著“點到為止”的原則,不再多言,手提袋被握在裙擺處,準備轉身離開。
當她抬手拉開病房的門,韓繼風的聲音傳來:“明天上午我就出院,不用再過來。”
黎盛夏握著門把手沒有轉動,目光落在韓繼風身上,輕微閃爍,眼底有著欲言又止的情意,隨即道:“那我上午來接你,你現在這樣,不好開車。”
“不用。”
韓繼風在床邊坐下。
他背對著門口,從床頭柜抽屜里拿出一包煙。
單人病房的窗戶半開著。
黎盛夏走了回去,伸手奪過打火機:“醫院不準抽煙。”
有些蠻橫的動作被她做出來,卻是別樣的柔情。
“醫生說你胃出血,碰煙對你沒好處。”黎盛夏稍微停頓,半晌,低聲道:“以前你從來不會這樣抽煙。”
大學時候,韓繼風雖然也會抽煙,但他不是老煙槍,一包煙放在抽屜里可以抽兩個月,因為她不喜歡煙味兒,被她抱怨以后,韓繼風為了她把宿舍里的香煙全部丟掉。
黎盛夏忽然問:“……是在我們分手后又開始抽的?”
“不是。”
哪怕韓繼風矢口否認,黎盛夏還是接了話:“不管是不是,在我心里已經沒差別。”
這句話,為他們的關系蒙上一層薄紗。
多了幾分欲語還休的情澀。
韓繼風恍若未察,那包煙被他放回抽屜,沒再沉默不語,直接把那些話挑明:“我們大學在一起三年,后來分開到現在,我沒考慮過復合的問題。”
聞言,黎盛夏捏緊手里的包帶。
“該說的我先前都說了,還有唐黎打給我的那通電話,既然你已經聽見……那確實是我心中所想。”
黎盛夏感覺自己的驕傲在被人狠狠踐踏:“你愛上唐黎了?”
韓繼風沒當即回答。
幾分鐘后,黎盛夏聽到他說:“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能確定自己還活著。”
……而不是墜進如深淵的夢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