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蕎之所以會這般篤定,是因為業寒那種無論與誰相處,都仿佛隔了一道墻的感覺,像極了前世的她。
說起來業寒也同她一樣,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只不過千蕎直到死亡那一刻也還是孤身一人,而業寒則在幼時便被他的師父撿走了。
外界都傳他的師父待他極好,是他恩將仇報,不但親手殺了對方,還將其煉成了傀儡。
對于這個傳言,千蕎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
因為她也是孤兒,所以她比旁人更清楚,在那種情況下,若有一人肯真心待她,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又怎會做出那種事?
況且如果業寒在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根本就不會生出如此矛盾的感情。
若說這其中沒有隱情,千蕎是不信的。
但不管她信與不信,外界的傳言也不會因為她的質疑而發生改變。
古往今來,人類往往比起事實本身,更愿意相信他們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
雖說有句老話叫“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但實際上,真理一直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外界的那些因素,均不過是參考罷了,信與不信最終還是要交由自己來決定的。
撇去腦中紛雜的思緒,千蕎將視線重新落回業寒身上。
比起他為別人尋找四方靈花的可能性,還是為他自己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再結合業寒那異于常人的體溫,四方靈花說不定與他的“病情”有關。
想到此處,千蕎將手中的傳送玉符重新放回儲物鐲中,又抬手將掛在脖子上的那枚黑金儲物戒拿了出來。
通過冷顏給她的這枚戒指,千蕎無需進入芥子空間,便可直接從里面摘取自己想要的靈草。
不過一小會兒的工夫,她便從里面摘了一朵剛成熟不久的四方靈花。
千蕎的這一系列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業寒的眼睛。
此時見對方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朵外貌與四方靈花極其相似的花朵,業寒瞳孔微縮。
若拿出四方靈花的是別人,他可能二話不說就直接搶過來了。
現在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他記得千蕎說過她很需要這個東西。
“給。”
千蕎說著,將四方靈花遞到業寒面前。
原以為千蕎拿出來是為了讓他鑒定的業寒,盯著眼前的花朵,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不是很需要它嗎?”
見對方只是看著,卻并沒有要伸手的意思,千蕎又往前遞了遞。
這次業寒雖然反應過來了,卻并沒有伸手,只是一臉復雜地看著千蕎問道:“你自己不是也需要它嗎?”
“我這里還有,這是你之前在我昏迷時替我護法的謝禮。”
其實剛醒來時,千蕎是很感激業寒的。
畢竟當時她撕碎千里遁地符后便失去了意識,而修士在這種地方失去意識是極其危險的。
業寒能在她失去意識時將她帶到這里,并親自為她護法,等同于救了她一命。
若只是如此,別說一朵四方靈花,就是一束,她也愿意給。
可偏偏這人不按套路出牌,不但把她困在結界里,還抱著她睡覺,再多的感激也被這個舉動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