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天都府治下第二起剖腹案,和在城外古墓里發現的那起案件手法幾乎一模一樣。
蘇好意和吉星發現的那個人身份已經查明,這個男子名叫魯大良,是個豬販子,到處販豬,時常不在家中。
所以案發時他三四天沒回家,家人也沒有出來尋他。以為像往常一樣到外地販豬去了,并且他這人極貪杯,往往在哪里喝醉了就睡在哪里。后來還是他家的鄰居看了官府的告示,才確認了魯大良的身份。
不過從發現尸體到現在并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所以一直懸而未決。
第二個人的身份還有待查實,天都府招貼出了榜文,追查尸源。
一大早春愁河邊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直到官府的人把尸體拉走,依舊還有不少人站在那里議論。
發現尸體的老婆婆和老爺子被眾人圍將起來左問右問,說得口干舌燥,最后不厭其煩,干脆劃著船走了。
蘇好意睡醒下樓,發現楚腰館的姑娘們都在議論這件事,見她來了,早有嘴快的姑娘把事情同她說了。
蘇好意并未告知楚腰館里的任何人她和吉星在古墓里發現男尸的事,聽了這個不由得震驚。
姹兒姨覺得她有些異常,以為是嚇的,就說:“告訴你,如今不太平,這些天晚上就別再往外跑了,老實在家待著吧!”
蘇好意答應了一聲,沒多說什么。
過了一兩天,坊間逐漸傳出了另一種說法——說京城出現了剖腹鬼專在夜里頭害人。
來楚腰館的客人們也有不少這么說的,蘇好意聽了忍不住一笑。雖然她怕黑也怕鬼,可是也絕不相信鬼怪害人一說。
閑下來的時候楚腰館的姑娘們聊天兒時,軟玉就說:“我跟你們講,別說沒有鬼怪,天都府的方推官前兒在這兒喝酒的時候點了我。我問了問,他說這兩個人的傷口都是一刀下來的。不是尋常的刀斧之類的,天都府里入行三十年的仵作也斷不出究竟是什么東西把這兩個人的胸腹給剖開的,說除非有這樣的刀,要像樹葉那么薄,還要極其鋒利。可你們想世間哪有這樣的東西?”
眾人聽了越發驚疑不止。
自從那場大雨之后,天一直沒怎么晴,總是斷斷續續的飄雨,蘇好意也沒怎么到外頭去。
這天一早,吉星就來了。蘇好意見了他不由得有些擔心,低聲道:“小祖宗,你怎么進城來了?萬一叫你家里人看見可就糟了。”
吉星被他大伯父罰到田莊上去讀書,不準進城來,蘇好意怕他被人看見了,傳到他大伯的耳朵里,又要挨一頓打。
吉星卻并不在意,而是急急忙忙把蘇好意拉進房里說道:“先別管挨揍不挨揍,我找你是想有大事要做。”
“你又要鬧哪門子的妖?”蘇好意有些緊張的問。
“這回可是正事,”吉星一臉嚴肅地說:“京城里剖腹案傳的沸沸揚揚,可到現在,官府也不知道真兇是誰。我想和你一起查案,要是咱們兩個能夠搶先一步把兇手捉到,這不是一件大好事嗎?”
蘇好意聽了腿都軟了,說道:“別胡鬧。”
“我沒胡鬧,我是真的想查案,”吉星說:“這不也是為民除害嗎?”
“我跟你說,我可絕不再和你去冒險了,你千萬不要拉上我。”蘇好意心有余悸,她承認自己膽小,古墓里的場景平生不想再看第二回了。
“你就答應我吧!好不好?我發現每次只要你和我在一起都特別驚險好玩兒。”吉星苦苦央求。
“得了吧,你這人膽子比天都大,什么都覺得驚險好玩兒。我可是快要嚇死了,告訴你,這次我絕不答應。”蘇好意心里凄苦萬分,吉星這崽子唯恐天下不亂,隔三差五的折騰一回,而且越鬧越大。
吉星開始死纏爛打,握住蘇好意的兩只手拼命地晃來晃去。哀求道:“好八郎,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都快無聊死啦!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一直求你。”
蘇好意板著臉,就是不答應。之后又緩了緩說:“要不咱們兩個吃辣吧?自從你屁股被打之后,是不是很久沒吃辣了?我可以做給你吃,滋味也絕對不差。”
“不要!”吉星忍著口水拼命搖頭,像個倔強的小瘋子:“我就要查案子!就要你和我一起查案子!”
蘇好意又說:“要不咱們兩個到奇園去逛逛去?這時候那園子里可有不少寶貝,保你大飽口福。”
蘇好意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上次和司馬蘭臺在吃唆手螺的時候曾經提起了那里。
司馬蘭臺還說只要蘇好意有興趣,哪天他可以她到那里去逛逛。蘇好意覺得如果拉上吉星也不過是順個人情而已,司馬蘭臺也不會拒絕的。
如果換在平時,吉星肯定一蹦三尺高的答應了,可這一次,卻說什么也不肯就范。
蘇好意除了自己害怕之外,也覺得這件事本身就非常危險。眾人躲還躲不及,吉星這倒霉孩子可倒好,非要沖上去查什么兇手。敢做這樣事的人,必定是心狠手辣之徒,就憑她和吉星,哪里是人家的對手?
因此扳著吉星的臉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樣非常危險?不但我不去,你也不要去。答應我好不好?算我求你。”
蘇好意的語氣懇切極了,吉星低垂了眼簾,半天輕輕的“哦”了一聲。
蘇好意知道當吉星的眼睛不看她的時候就是在對她說謊,她知道吉星的性子,絕不會就此放手的。
思來想去,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吉星,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一定要去查?”
吉星有些愧疚的抬起頭,看著蘇好意,輕輕嗯了一聲。
蘇好意心里說了聲,果然。又嘆了口氣,說:“好吧,我跟你去。”
既然吉星一定要去,她又不可能放心吉星一個人,所以就算危險也要陪著他。
吉星聽蘇好意答應了,更是高興的在原地直蹦噠,隨后一頭扎進蘇好意的肩窩,腦袋瓜子蹭來蹭去,說道:“就知道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