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們看著像好人嗎?”
徐同道淡淡的話語傳進徐同林耳中,令徐同林呆了呆,他詫異看向徐同道,卻見徐同道還是瞇著眼睛看著馬路對面那三個燒烤攤位,表情平靜得很。
這一刻,徐同林忽然記起前些日子,徐同道獨自一個人挨家挨戶去找那些債主的事跡。
還記起徐同道把村里的刺兒頭徐恒兵打得狼狽不堪的傳聞。
所以……
我們倆也不是好人嗎?
我干什么了?我怎么也不是好人了?
徐同林皺著眉頭,正想開口問徐同道的時候,徐同道抬腳往馬路對面走去,“走!咱們去試試那三個攤子的味道!”
徐同林又呆了呆,連忙跟上去,低聲問:“小道,你身上錢應該不多了吧?咱們真要去點東西吃?”
話音未落,忽然看見徐同道遞給他五塊錢。
“你去那個光頭的攤子,點幾串羊肉,我去另外兩個攤子,咱們買了就走,不在那里吃!不用買多,也不用買別的!就買羊肉串!”
徐同道如此吩咐。
徐同林下意識接過錢,遲疑著哦了一聲。
……
“羊肉串怎么賣?”
徐同道先來到光頭漢子的攤位,站定后,掃了幾眼攤位上擺的東西,就掏錢問光頭。
光頭聞言,頭也沒抬,繼續烤著手里的烤串,隨口書:“羊肉串兩毛錢一串!老板你要多少錢的?”
“一塊錢的!”
徐同道說著,將一塊錢紙幣遞過去。
光頭有點詫異,這才抬頭看了徐同道一眼,見徐同道年齡不大,光頭咧嘴一笑,“好!一塊錢是吧!五串……給你!”
說著,他直接從手里分出五串烤羊肉遞給徐同道,順手接走徐同道遞給他的一塊錢。
徐同道注意了下這烤串的份量,發現每支竹簽上面都只裹了薄薄一層烤熟的羊肉,份量很少。
不過兩毛錢一串……也不能要求太多。
他沒說什么,轉身就走去不遠處的另一個攤子。
干瘦長發男子的攤位。
這男子不僅身上精瘦,臉上也是皮包骨頭,長發過耳,正在低頭烤串。
徐同道過來時,打量這人兩眼,感覺這人沉默寡言的像個啞巴。
但他右手手腕上也紋著一個繁體字。
具體是什么字,光線昏暗,徐同道一時也看不清。
“羊肉串怎么賣?”
徐同道問。
“兩毛錢一串!要多少?”
長發男子轉臉瞥了徐同道一眼,就這一眼,徐同道感覺這人的眼神很冷漠,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生意人。
但他偏偏就是一個生意人。
“來一塊錢的!”
徐同道遞過去一塊錢。
“等一下!”
長發男子接過徐同道遞過去的錢,隨手扔在手邊的木盒里,低頭繼續烤著他手里的烤串。
徐同道也不著急,目光盯著長發男子的燒烤手法,感覺很嫻熟,反正比他徐同道嫻熟很多。
這也不奇怪,他徐同道以前畢竟沒有做過燒烤,他之所以有信心做燒烤,完全是因為他以前做過幾年廚師,有做菜的心得。
而這長發男子再怎么,在這里烤串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手法上嫻熟,也是自然。
但徐同道并不覺得他手法嫻熟,烤的東西就一定好吃。
他以前做廚師的那幾年,類似的例子見過太多了。
飛餅師傅的手法令人眼花繚亂,玩雜技一般,但做出來的飛餅沒什么味。
做大鍋菜的時候翻鍋的技術一流,可做出來的菜味道……也就那樣!
等等。
做廚師越久,越會發現做菜真正好吃的,技術動作反而越簡單。
一些老師傅做菜的時候,重一點的鍋都翻不動了,就拿著家庭婦女做菜的那種帶柄的小鍋,在那里搞啊搞……然后做出來的菜就深受那些有錢人的喜歡。
“哥,3號桌加20串羊肉!”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聲音悅耳。
“好!”
長發男子頭也沒回,隨口應了一聲。
倒是徐同道循著剛才的聲音望過去,是端菜、收錢的那個年輕女孩,穿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運動鞋,腰間系著一條紅圍裙。
皮膚很白、長長的瓜子臉,一頭黑發簡單地扎了個馬尾辮。
徐同道看過去的時候,她正在彎腰收拾一張折疊桌上的盤子、竹簽等物。
看她做事,倒是很麻利。
挺漂亮的。
反正這種容貌和身材的女孩,他重生前從來沒追到過。
當然,這不是說徐同道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
還是那句話,他現在只想搞錢,對女人……暫時沒有什么想法。
“好了!你要的羊肉串!”
長發男子忽然將幾串羊肉遞到徐同道面前,徐同道看他一眼,伸手接過,轉身就走。
等他回到馬路對面剛才那棵梧桐樹下的時候,徐同林已經拿著幾串羊肉在那里等著了。
“你買的多少錢一串?”徐同道問。
“兩毛錢一串!你呢?”
“一樣!”
徐同道答著,伸手從徐同林手里拿過一串羊肉,在嘴里一擼,嚼了幾口,皺眉品了品,就咽了下去。
徐同林見狀,也拿起一串咬了一口試了試。
“味道還行啊!”徐同林低聲說。
徐同道沒接話,又試了試光頭烤的羊肉,嚼了兩口,咽了下去,跟著又去試長發男子烤的羊肉。
試完,一抬頭發現徐同林好奇地看著他,徐同道也沒說什么,直接把自己手里的羊肉串全部遞給他。
“你都試試看吧!”
“哦,好!”
徐同林馬上接過,開始品嘗。
嘗完,他咂咂嘴,忽然笑道:“小道!我感覺還是你烤的羊肉最好吃!嘿嘿,咱們要是真不怕那三個攤位的人找咱們的麻煩,我覺得就憑你的手藝,咱們這烤羊肉串的生意肯定能做起來!你說呢?”
徐同道淡淡笑了笑。
剛剛試完這三家羊肉串的時候,他心里就穩了。
他承認論燒烤的手法,那三個攤位的主人,都比他嫻熟。
但那三人應該都是半路出家,搞燒烤的。
以前應該都沒做過廚師,或者他們做廚師的時候手藝就一般般。
他們烤出來的羊肉串,給徐同道的感覺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只知道烤烤烤……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對羊肉怎么去除膻味,怎么在燒烤的同時,鎖住羊肉里面的汁水,保持羊肉的鮮嫩……等等,這三人做得都不怎么樣。
活做得最糙的要數那個光頭,烤出來的羊肉不僅膻味重,肉也烤得很老,烤好的肉裹在竹簽上,徐同道剛才吃的時候,都很難擼下來。
此時,徐同道莫名地記起葉問1里……金山找等人去佛山挑戰幾家武館之后,金山找的一個兄弟一邊吃面一邊興奮地說的話——“佛山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咱們這次要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