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槍如同流星墜落于大地。
蘇利耶的光焰與因陀羅的雷霆,肆虐大地,轟穿天穹。
如果從外太空觀測,就能看到星球表面被一柄光輝璀璨的長槍刺中,整個希臘區域上空的云層都被恐怖的光柱徹底轟穿,其光輝甚至映照到了宇宙之中,與遙遠的太陽交相輝映。
但神奇的是,他們所在的希臘巴爾干半島并沒有收到這柄光之槍的致命打擊。即便是如此壯麗雄偉猶如天賜奇跡般的致命之光,其攻擊區域卻被局限在了相對較小的范圍內。
這是為了進一步提升光之槍的破壞力。
神話傳說中,在迦爾納與其異父兄弟阿周那生死決斗之前,阿周那的父親雷神·因陀羅擔心兒子死在迦爾納手中,于是化作乞丐趁著迦爾納洗澡時前去乞討,直言想要他身上穿著的、由太陽神蘇利耶所賜予的與生俱來的黃金鎧甲。
作為‘施舍的英雄’,迦爾納即使知曉眼前之人是因陀羅所化身,依舊毫不猶豫地將深深嵌入體內的黃金鎧甲剝離,贈與因陀羅。
因為迦爾納的態度實在太過高潔,因陀羅受之有愧,不得不為了回報他而將自己的神槍回贈于迦爾納。
這是足以打倒眾神的、僅僅一擊便可毀滅萬物的光之槍,傳聞中即便是眾神之王也難以掌控的光之槍,完全由雷光構成的必滅之槍。
以自身的黃金甲為代價而顯現,威力足以毀滅世間所有單一的存在——生物、非生物甚至任何物體,包括魔獸、幻獸、神獸、人、盾、軍隊、城池、結界、乃至于神,所有的存在都無法抵擋這柄必滅之槍!
阿爾喀德斯仰頭望去,那無可匹敵的光從天而降。
無論何種不死性或是防護鎧甲,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仿佛體內的污染黑泥都被這席卷一切的光所凈化,在死亡前的最后剎那,阿爾喀德斯重新變回了赫拉克勒斯,微笑著坦然接受了慘敗。
不,或許對他來說,這反而是對他的救贖吧。轉瞬之間,ARCHER的身形被光之槍所吞噬,徹底消亡。
本次圣杯戰爭,ARCHER組,退場。
而小王子也同樣被那輝煌的光之槍所鎖定,根本沒有任何逃避的可能性。
被光之槍籠罩的那一刻,小王子手中卡牌變得褶皺,隨即燃燒起來,一扇極為巨大的書本投影從卡牌的灰燼中顯現出來。書本攤開,書頁翻動,一座華美且富有童趣的巨大卡通城堡在攤開的書頁間顯現,將小王子保護在城堡的某一處房間之中。
在被納入城堡的瞬間,小王子也從正常人類形象變成了卡通男孩形象,如果仔細辨認的話還能看出畫風是60年代華納手繪動畫風格。
緊接著,光之槍所帶起的無窮火焰和雷光就抵達至卡通城堡上方。
外墻被剝離、蒸發,書頁被燒得卷起,封皮也變得焦黑,但這個卡通王國似乎擁有著無限寬廣的區域,依然在死死抵抗著必滅之槍的攻擊。
天地之間根本看不到其他的顏色,只有白熾的光芒,還有無窮的熱浪和轟鳴聲。
地球的大氣層以希臘上空位中心不斷向四周擴散著劇烈云流氣浪,就連星球另一面的人都能感覺到腳下傳來明顯震感。
不知過去了多久,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崩碎的聲音,迦爾納手中的必滅之槍終于徹底崩潰瓦解,無數黃金碎片如雨般紛紛落下,在空中溶解消散成星星點點的魔力熒光。
而小王子藏身的巨大卡通城堡也終于支撐不住,連帶著書本一起化作飛灰徹底消散。但就是這么一棟外形可愛的城堡王國,卻切切實實地擋下了作為EX級對神寶具、能滅殺世間一切事物的日輪啊,順從死亡。
魔力徹底耗干,再也支撐不住的LANCER迦爾納向著下方跌落,看向逐漸化作灰燼的城堡喃喃地說道:
“那是……一個世界嗎?”
小王子出現在如黑云般的飛灰之間,外形也從2D卡通形象變回了正常金發男孩。他臉色微微發白,看向迦爾納的目光既有驚訝,也有贊嘆。
幸虧自己在之前的游戲王世界當中獲取了這張永續魔法卡——卡通世界。利用神燈的力量將其扭曲并容納為自己的童話故事之一,這才使得自己能夠在游戲王之外的世界能夠單獨具現化并發揮出這張卡牌的效用。
卡通世界,只要持續支付‘生命力’,就可以將包括小王子在內的一切卡通人物保護起來,不受外界傷害。同時,如果卡通世界被主動取消具現,則會將之前支付的‘生命力’返還給小王子,是非常強大的防御型道具。在六十年前的圣杯戰爭中,小王子就是靠這張卡才從齊天大圣那毀天滅地的‘神珍鐵’下逃得性命。
迦爾納的對神寶具日輪啊,順從死亡確實可以抹殺世間一切單一的事物,甚至連神都能夠滅殺。但唯獨世界無法被其摧毀,因為即使是神也無法毀滅世界,哪怕包括神在內的一切事物全部滅絕,世界也會繼續存在。換言之,以世界為概念的守護是無法被這柄殺神槍貫穿的。
一張小小的卡牌,卻是世間最強兵器的天敵。
雖然這張卡通世界為了阻擋殺神槍而徹底損毀,但考慮到迦爾納也因為耗干魔力而黯然退場,小王子并不覺得可惜,而是感到慶幸。
就在這時,一道火焰憑空出現凝聚成人型,赫然是海瑟!他渾身冒著白煙,臉色白得嚇人,顯然狀態極差。
因為他并非殺神槍鎖定的目標之一,憑借絕對王權的火焰免疫、燒燒果實的對物理沖擊免疫和光卵的A級對魔力,這才堪堪扛住了殺神槍的攻擊余波。
他剛一現身就一把拉住了墜落的迦爾納,看向遠方的小王子,驚訝地說道:“這都能逃出生天?不愧是前輩,好東西真多啊。”
“你最后的幫手也退場了,該面對現實了海瑟。”
小王子脖頸間的金色圍巾隨風舞動著:
“看看你那狼狽的模樣,或許就在這里親手干掉你是個很好的選擇。”
海瑟挑了挑眉毛:“是嗎?我倒是覺得你沒那么多的閑工夫。”
“什……混蛋!你做了什么!”
小王子先是一愣,然后臉色猛地一變,恍惚間海瑟仿佛看到了一個散發著邪異金光、渾身血肉都被擰成麻花狀的怪異‘生物’,正朝著自己發出憤怒的咆哮。
“那三個烈火奶奶是你最信賴的心腹吧?為了安撫改換形態變得扭曲丑陋的你,她們甘愿一并變得邪異丑陋,只為你不再傷心。”
海瑟露出戲謔的笑容:
“你那么關心大圣杯,一定會將它埋藏在隱蔽的靈脈當中并派心腹看守。你說你那三個烈火奶奶找到了我的御主,為什么不是我用御主釣到了三條大魚呢?托她們的福,我總算找到你埋藏大圣杯的地點了。還不快點去追?我家老狼挖東西相當有一手的。”
小王子根本不跟海瑟多廢話,整個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向著遠方猛沖而去。在他心中,能夠補完神燈的大圣杯可比殺死海瑟重要得多。
海瑟呼出一口氣,帶著LANCER緩緩落到地面上。他此時念氣存量不多,大部分都供給雷狼龍了。相比能拖延一會,為自己爭取回復念氣和概念的時間。
小王子真的很強,而且手握命具這樣的大殺器,自己必須盡可能地以最好的狀態來迎戰。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迦爾納虛弱的聲音:“RIDER,抱歉……”
“抱歉什么?”海瑟將迦爾納平放在地面上,此時迦爾納已經處于油盡燈枯的狀態,身體表面開始有星星點點的魔力飄散,那是他即將回歸座的征兆。
迦爾納躺在地上,黯淡的瞳孔望向天空,喃喃地說道:“我……在你被他們圍攻的時候……退卻了。我只想著去保護MASTER……”
“你已經干得挺不錯了,至少幫我解決掉了ARCHER,還廢掉了小王子一張底牌。”
海瑟安慰道:“而且你作為從者,保護MASTER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這不是我臨陣退縮的理由……”
迦爾納扭頭看向海瑟:“……有把握打敗他嗎?”
海瑟聳了聳肩膀:“一半一半吧,不到最后還說不準誰輸誰贏。”
是嗎?連作為冠位候補的RIDER都無法輕言擊敗他嗎?面對這樣的對手,自己卻只能黯然退場,真是不甘心啊……
LANCER體表的魔力開始加速飛散,他很快就將徹底消失于這個世界上,返回到英靈之座上。
他沉默了一會,忽然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伸出手來,RIDER。”
說著,他艱難地抬起手,探向海瑟。
海瑟伸出手一把握住:“想來你是印度人,不需要基督教的臨終禱告吧?”
迦爾納緩緩搖了搖頭,握住海瑟的手變得用力起來:“我……要贈給你一件寶具。”
“啊?”
“僅憑現在的你,是無法勝過他的。你需要與那柄駕馭‘風水’的兇刀完全不同的力量,來自太陽神的火焰之力。”
迦爾納的眼瞳開始散發出驚人的熱力,仿佛有日輪在眼中升起:
“黃金甲和殺神槍皆已粉碎,我無法將它們贈與你。但是,我還有一件與生俱來的寶具……收下它吧,就當是為我之前逃避戰斗的歉意。”
海瑟只感覺一股炙熱的力量順著兩人交握的手掌傳遞而來,卻被外鄉人火種下意識地阻擋在外面。想了想,海瑟放開了火種的防守,任由那股力量涌向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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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啊,覆蓋大地(BrahmastraKundala),這是它曾經的名字。在跟隨我的時候,它未能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但如果交由你來使用,想必將書寫出別樣的傳奇。”
作為施舍的英雄,迦爾納可以將寶具借讓出去。而作為擁有兵戈具動能力的海瑟,則能夠使用其他從者的寶具。
寶具讓渡,達成。
海瑟半跪在地上,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熾紅的光芒從他雙眸中涌出。
這并非《神話兵器目錄》所重鑄的兵器,而是他通過概念將迦爾納所饋贈的寶具徹底固化在自己身體上。
看著海瑟雙眼中那熟悉的熾紅光芒,迦爾納露出淡淡的笑容,緩緩閉上雙眼:
“很好,是與你非常相稱的主人……我盡全力也未能擊敗的敵人,就交給你了……”
說罷,迦爾納全身徹底崩解為無數魔術粒子,消散于空氣之中。
海瑟站起身,目送那漫天的熒光粒子漸漸飛散,眼中的灼熱紅光也逐漸穩定下來,然后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他扭頭看向遠方,那里正傳來恐怖的雷聲炸響,是雷狼龍在與小王子激戰。
身形緩緩漂浮離地,海瑟整個人瞬間突破音速,向著遠方極速飛去。
這回,將是只有一人能夠存活的異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