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給面子的夸贊了一句:“沒想到鎮上還有這樣喝酒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這里的酒怎么樣。”
郭達樹還沒回答,那個叫小冬的姑娘端著酒壺和酒杯過來,搶先道:“我們小酒館的燒刀子可是幾百年傳下來的秘制特釀,絕對的好味道,蘇老板等會嘗嘗就知道了,只是這酒濃烈,后勁大,不知道蘇老板酒量如何,來我們這的老酒客通常都只喝二兩,多喝一兩就容易吐,是吧郭老板?”
郭達樹張嘴道:“你這小姑娘,人長得挺好看的,心眼咋這么小,不就是上次喝吐了一回嗎,老翻舊賬沒意思哈。”
或許都是老熟人,所以說話隨意,這個小冬姑娘把酒壺和酒杯從托盤上放下,直接給了郭達樹一個大大的白眼:“是才一回嗎?今年本姑娘值班就碰到五次有人喝吐了,其中三次都是您。”
蘇輕看著兩人打趣,覺得挺有意思的,插嘴問道:“這酒這么烈嗎,多少度的?”
郭達樹被小姑娘埋怨的不意思,趁機轉移話題道:“度數倒是只有53度,不過后勁特別大,我在鎮上也算酒量大的,不夠也只能喝到二兩半,過三兩就一定吐,奈何,這么些年,除了自己釀制的冰橘酒,就好小酒館這口燒刀子,唉,沒辦法啊。”
說最后那些話的時候,他還故意看了一下旁邊的小冬姑娘,明顯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小冬撇了下嘴,沒在說什么,轉身去給兩人拿下酒菜。
“這小姑娘挺有個性的。”蘇輕笑著道。
“徐娘子養的女兒,各個都出色,各個都有個性。”郭達樹一邊給蘇輕倒酒,一邊解釋道:“徐娘子就是小酒館的老板,北漓鎮最出名的成功人士,大名叫徐慧……嘗嘗。”
蘇輕端起小酒杯,先放到鼻子前,酒香立馬撲進鼻子里,然后鉆進他的喉嚨,讓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光是這誘人的酒香,足以稱道,蘇輕對這種郭達樹推崇備至的烈酒終于有了期待。
不過他并沒有急著品嘗,他并不好酒,相比酒,他反而更喜歡喝茶。
端著杯子,朝對面的郭達樹道:“酒很香,聞著味道就知道是不錯的酒。”
郭達樹笑了:“聞著香,進口烈,燒刀子,燒刀子,酒如其名,你第一次喝,要有心理準備。”
蘇輕把酒杯放到嘴邊,先抿了一小口。
剛喝到嘴中,感覺很純,酒香味濃郁,但當酒液流入喉嚨的時候,就好似瞬間化作了一團燒起來的火焰,燒的蘇輕喉嚨發燙,汗毛顫栗。
酒液入肚,這一團火焰也隨之一直燒到肚里,不過很快就熄滅,再次轉變,化為一股溫流,暖暖的。
為了防止嘴巴里噴出火來,蘇輕仔細回味了好一會,才開口由衷道:“果然是好酒。”
上一世蘇輕也喝過一些烈酒,貴的,便宜,國內的,國外的都嘗過,沒有一種能比得上這“燒刀子”。
不由感嘆,這個世界的文明,不管哪方面都無比燦爛,連酒都是。
這么一個鎮上的小酒館,就藏著這么好的酒,來往的顧客都只是鎮上的普通居民。
雖然只小嘗了一口,但這一口卻足以讓蘇輕喜歡上了這“燒刀子”。
不待郭達樹說話,蘇輕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就知道你會喜歡,不過這酒得慢慢喝,不然容易醉。”
這時候,小冬送來了四個堆尖的下酒菜:花生米、茴香豆、鹵牛肉、拍黃瓜。
下酒菜做的也不錯,雖然用的不是什么中高端食材,但味道很好,也適合拿來佐酒。
兩人推杯換盞喝了一會,終于把話題轉到郭達樹的堂叔,蘇輕的新晉員工郭樹偉身上。
“要說我這個遠方堂叔,命也是真不好,他從小就是孤兒,是開領政府的救濟款長大的,年輕的時候在外闖蕩,聽說那還是他在外面賺了一些錢,回到鎮上后買了地,修建了現在住的房子,還娶了老婆,自己也在當時還是鎮上最大的農場三洋農場工作,日子已經過的可以了,可惜,好景不長,他的第一任老婆出了交通事故,非常嚴重,當時沒有完全治好,經常去醫院,拖了七八年,把家底耗光了,還欠了很多債務,人卻沒留住,唉……”
說起郭樹偉,郭達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有些糟糕,悶了一口酒之后才繼續說道:“然后他就一直單是,一邊在三洋農場工作一邊還債,直到十五年前,才娶了現在的老婆,一個年齡比他小十來歲的寡婦,結婚后兩人日子過得挺好的,不過兩人都沒有子女,下了很大的決心,最終決定還是生一個,也就是他現在的女兒可兒,可兒大名叫郭可兒,是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
“所以他缺錢是因為這個孩子?”聽到這,蘇輕立馬猜到了一些。
“不錯,可兒生下來心臟就有問題,五歲之前一直在醫院,五歲的時候做了換心臟的手術,當時我借了一大筆錢給他,那是一次大手術,之后又做了幾次小手術和其他的一些治療,都是很費錢的……堂叔覺得這么多年,已經給我們這些借錢給他的人帶來了太多的麻煩,后來的幾年,就算再揭不開鍋,他也不會張口跟我借錢了,我主動借給他他也不要。”
郭達樹說完,又喝了口酒。
蘇輕也陪著喝了一大口,道:“是因為以前借你的錢還沒還清嗎?”
郭達樹點點頭。
蘇輕繼續喝了口酒,問道:“那他女兒后面的治療還需要很多錢嗎?”
“那倒不用,聽說還有最后一次小手術。”
蘇輕一口把杯中的酒干完,拿起酒壺給自己續上一杯,笑著道:“那好了,他現在到我的農場工作,以后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過了,欠你們的債務,要不了多久估計也能還清,畢竟我的農場以后都是按照每年的經濟效益來給農場的工人發年終獎的。”
“不是吧,你對你那個貧瘠的農場這么有信心?”郭達樹說著又盯著蘇輕面前的酒杯:“還有,你喝這么快,小心不到二兩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