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樣,我已經將風險,損失控制到最低。”
“我的摯友都在外面,只要我死了。”
“我師尊,以及他們再降臨此地之地,就是你覆滅之時。”
“你的化道之威,也許抵擋得住九陽真圣,但卻抵擋不住永恒。”
商尹很平和,眼前的情況,是他心中早就有預料到的。
他也很明白。
就連刑天星都被壓制,其實力可想而知。
“你是真的不怕死。”人形只是很平淡看了商尹一眼。
“死有什么可怕的,活著才難,我這一死就解脫了。”商尹感嘆。
商素問當年被自己的兄長聯手暗害。
奄奄一息,無數年來,受盡苦楚,孤獨,等待。
他很清楚,沒有幾個人能夠這般堅持過來。
若是沒有堅定的意志跟決心,早就已然斃命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呵呵……”人形只是笑了笑。
很快,商尹來到大山深處的一座殿堂之內。
中心有一方水池。
水池之內,躺著一個人。
他渾身上下被諸多強大的精華獸血浸泡著,頭發早已經蒼白如雪。
四肢都被鎖鏈困住。
他袒胸露乳,身軀依舊強橫,可是他的生命似乎已然到達盡頭了。
商尹基本上可以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刑天星。
“海棠……”刑天星的語氣微弱,他看著商尹,眉頭微擰。
“我是海棠的朋友,見過前輩。”商尹拱手行禮。
“子霄,你做了什么?”刑天星看向那人形。
“這個少年,愿意為你女兒而死,我剛才一番試探,你可以安心了。”人形似笑非笑,言語中帶著絲絲縷縷的悲意。
“這是怎么回事?”商尹神色震驚。
“我讓子霄用秘術手段,壓制住我的生命本源氣血,以這樣的方式存續生命。”
“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見到海棠。”
“它不是敵人,是我的兄弟。”
刑天星目光清澈,看著那一條條鎖鏈上的符紋壓制,商尹沉默了片刻。
“既然如此,就讓海棠進來與你一敘吧。”商尹轉身。
“小子,你為什么愿意為海棠而死?”刑天星只覺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婿。
“她是我的至交好友,沒有為什么。”商尹直視刑天星。
“我去請吧。”人形笑了笑。
不到半刻鐘。
刑天海棠出現在宮殿之內。
她看著自己的父親,披頭散發,容顏早已蒼老,不復當年盛況。
“阿爹!”刑天海棠來到血池前,雙膝跪地。
“海棠,你的肉身?”刑天星很震驚。
“其實我當年本來真的已經隕落了。”
“在外征戰的歲月,我認識了墨界中的一名天驕少年。”
“我們一起縱橫四方,可是在一次大戰當中。”
“由于我太過任性,幾近隕落。”
“最后他用盡辦法,用自身的生命以及我的尸骨,重新打造。”
“為我重塑新生,只是我的肉身就要以傀儡的形式存在。”
“然而,卻可以讓我的魂魄無限接近永恒的狀態。”
“我太想為他報仇……”
刑天海棠后來之所以會被魔域所得,很大程度也是因為她戰到最后一刻。
無力再戰,最后才會落入敵手。
她娓娓道來,說著那些年,自己所經歷的事。
以及后來遇到的商尹。
“原來如此。”
“當年我聽聞你的死訊,原本想要帶你回家。”
“可是卻再也找不到你。”
“刺界當中,有來自各族中人,隱藏在暗處。”
“我一直讓人打探你的消息,一直沒有結果。”
“后來索性就在刺界當中,希望能夠有朝一日,得到你的消息。”
“刺界中人,多半疑心太重,我為了避免一些麻煩,就進入化道巫山當中。”
“與子霄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些年來,時不時冒充散修的身份,到刺界五帝城去打探。”
“為了能夠讓自己獲得更久,同時也是想要幫子霄探路。”
“所以我就嘗試突破半步永恒,失敗了。”
“以至于氣血本源無可逆。”
“所幸紫宵動工秘術,引諸多洪荒祖獸精血,為我續命。”
刑天星苦笑道。
“別把我說得那么偉大,我也只是想等你死后,占據你的身軀,這樣我就不用束縛在化道巫山當中了。”這個時候,子霄在一旁自黑道。
“畢竟你的身軀,可是經過永恒劫罰的洗禮,諸般熬打之下,還能夠不損毀。”
“如此軀殼,對我而言,最是完美。”
“如果沒有你,我是真的再也見不到我的女兒了。”刑天星笑罵了一句,看著眼前的海棠,道:“來,孩子。”
“阿爹。”刑天海棠淚流滿面,自己年輕氣盛,讓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沒有一個好的結局。
如果可以重來的話,在墨界遇到當年的他。
自己帶著他回到巫界,那會是最完美的結局。
然而歲月不可逆,時光不可流,一切不可再重來。
刑天星的手指輕輕一點,畢生的領悟,心血以及渡劫永恒的理解……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傳遞給刑天海棠。
“孩子,不要哭。”
“永恒對你而言,很有可能是一條全新的路。”
“你目前的這具身軀,與血肉并無區別。”
“踏入永恒,將會重塑新生,會重組你的生機,以魂魄衍生血肉規則……”
刑天星氣息變得越來越弱。
見到自己的女兒之后,心中那一口氣卸了。
將自身所有傳承給刑天海棠之后,更是如廣廈傾塌。
盤膝而坐的刑天星緩緩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阿爹!”
“我很佩服你阿爹,多少年了,能夠保持這樣的執念。”
“其實我問過他很多回,你確定自己還能夠見到自己的女兒嗎?”
“他每一次總是回答我,如果他真的放棄了,就見不到了。”
“不放棄,總是還有機會的,他都還沒死,自己的女兒怎么能死呢?”
“每一年,他都要進入到刺界當中,去打探有沒有關于你的消息,當年在那一片戰場之上,后來有沒有發生了什么……”
“每次希望而去,失望而歸,如此反復,成千上萬,內心多堅定的人,才能夠做到這一步?”
“雖然他生前已經答應我,肉身可為我所用,但你是她的女兒,這個決定交給你。”子霄,乃是化道獸,它看著是刑天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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