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踏上圣白的階梯，一路拾階而上，來到軍功大殿神圣而莊嚴的大門面前。
出乎意料，軍功大殿內部一片黑暗，如極致的黑夜一般伸手不見五指。
一人從紅龍身邊越過，沒有絲毫猶豫，踏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何塞見狀，明白軍功大殿就是這副模樣，也不再猶豫，向門內的黑暗走去，抬腳步入黑暗當中。
仿佛穿過一層清涼的水流，紅龍只感覺精神一震，再次恢復視線，看到周圍的場景，不由得感到吃驚。
軍功大殿僅如金手指一般，周圍是滿天星河，若非不見漢白玉廣場，他還真可能以為自己到了金手指內部空間。
紅龍低頭看了一眼，只見身下是連綿的黑云，云氣緩緩流動，神秘而夢幻。
“歡迎來到軍功大殿，多元宇宙血肉生命體，我是軍功大殿管理者，你可以稱呼我為衣，當前，你擁有三千二百積分，”一股清冷女聲在紅龍腦海中響起。
何塞有過類似的經歷，頓時明白這自稱為“衣”的清冷女聲是類似塔靈之類的大殿管理者。
紅龍開口道：“衣女士，我是第一次來到軍功大殿，請問軍功能夠兌換什么？”
“你所能想象得到的一切。”
“有趣，”何塞不禁被大殿管理者的口氣嚇到。
“那么，我要兌換神格。”
“你的權限不足，無法兌換神級物品，”清冷女聲在紅龍腦海中響起。
何塞眼睛一瞇，頓時想明白了，在這軍功大殿兌換物品，除了軍功之外，還需要解鎖權限。
另外，清冷女聲只說權限不足，這變相承認了軍功大殿可以兌換神格。
“還真能兌換神格啊，”紅龍不禁咋舌。
“那么，我要如何才能獲取神級物品的兌換權限？”
“積分余額達到一萬，因為最次的神級物品，起步價便是一萬積分。”
“原來如此，”何塞恍然，接著問道：“最次的神格需要多少積分？”
“五萬積分。”
五萬積分，這也就意味著一千只半神惡魔，倘若真有殺死一千只半神惡魔的實力，恐怕憑借自身也早就踏入神孽層次了。
一念至此，紅龍算是明白這軍功大殿怎么回事了。
詢問神格僅是出于好奇，紅龍真正的目標還是能夠凈化提亞馬特之血的寶物，以及靈魂之塵。
他本以為自己需要篩選一番，但沒想到軍功大殿是如此光景，有大殿管理者解答疑惑，這倒是省去他一番功夫。
“衣女士，我手里有一些神血，但神血被深淵魔氣污染，我需要能夠凈化深淵魔氣的寶物，另外，我還需要神孽級別存在隕落留下的靈魂之塵，也就是破碎的永恒。”
“一標準份破碎的永恒售價五千積分，你的積分余額不足。”
何塞并未感到失望，他對此早有預料，和神孽扯上關系的東西，都出奇的貴，更何況還是神孽級強者隕落留下的靈魂之塵。
“那就告訴我，我能承擔得起的凈化深淵魔氣寶物吧。”
“光明圣輝，神力結晶……”清冷女聲介紹了很多。
最終，何塞選擇了光明與正義之神的神力結晶，光明與正義之神不愧是眾神之巔，神力結晶比尋常神祇貴了好幾倍，足足花費了兩千積分，才兌換到四顆。
“兌換光明與正義之神出產的神力結晶，花費兩千積分，你的積分余額為一千二百積分。”
話音剛落，紅龍身前浮現出四顆神力結晶，神力結晶呈金色鉆石狀，和紅龍曾經得到的金色鉆石一模一樣。
不過，這四顆神力鉆石由光明與正義之神親自灌輸神力，在質量方面，泰達諾爾的正義教會制作的神力鉆石完全沒有可比性。
何塞將四顆神力鉆石收下，想了想，接著開口道：“衣女士，軍功大殿能夠兌換消息嗎？”
“當然可以。”
“我要關于破碎的永恒的消息。”
最終，何塞心滿意足走出了軍功大殿，發動傳送咒語。
無底深淵第一百八十二層——黑血平原。
紅龍出現在一處空曠的山洞中，山洞中有大量惡魔，這些惡魔實力并不強，最強者不過傳奇等級，而傳奇等級在紅龍面前與螻蟻無異。
和正常情況不同，惡魔見到紅龍不僅沒有發起進攻或者逃跑，反而溫順的低下腦袋，這些惡魔都是八臂蛇魔——畢昂莎的手下。
當然，紅龍僅和畢昂莎建立了主仆關系，和畢昂莎的下屬沒有任何契約關系，在以前的時候，這些惡魔也曾攻擊紅龍，但下場都很慘。
不需要紅龍親自動手，憤怒的畢昂莎親自操刀，將膽敢冒犯紅龍的惡魔真·切成片，也正是因為如此，膽敢冒犯紅龍的惡魔都被人為的淘汰掉了。
“畢昂莎！”
伴隨著紅龍的呼聲，一道青色身影從洞穴入口處閃了進來，彷如瞬移般來到紅龍身前。
八臂蛇魔——畢昂莎躬身行禮：“向您致敬，偉大的主人。”
何塞打量著這個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下屬。
比起六臂蛇魔時期，此時的畢昂莎長出了八只手臂，體型也比以往更高了一些，比起外形的變化，內在的變化更為巨大，傳奇級別的六臂蛇魔和半神級別的八臂蛇魔不可同日而語，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畢昂莎，我的仆從，我有一個重要任務交給你。”
“聽從您的吩咐。”
何塞接著說道：“我要你潛入無底深淵第二百四十七層——怨毒之林，為我尋找破碎的永恒的消息，有傳言稱，有人在怨毒之林的遺跡里發現了破碎的永恒，遺跡位置……”
“還有，怨毒之林的領主——哀嚎女妖手里有破碎的永恒，也注意下這方面的消息，在破碎的永恒到手之前，你就留在怨毒之林吧。”
“遵命！”八臂蛇魔朗聲回應。
八臂蛇魔明白自己遭到了紅龍的奴役，但內心并不憤恨，因為紅龍的魔法扭曲了她的思想，同時還利用契約掌控了她的生死，無論如何她都無法逃出紅龍的手掌心。
既然無法反抗，也就只能認命了。
“主人，既然我要離開黑血平原，那么……”畢昂莎用視線余光掃過山洞內的惡魔下屬，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三秒鐘后，整個山洞里散發出濃郁的血腥氣息，山洞里除了紅龍和八臂蛇魔之外沒有一個活口，所有惡魔都被一刀穿心，魔血揮灑一地。
八臂蛇魔殺死眾下屬的理由，僅是她要離開黑血平原，這些惡魔失去了價值。
除了在紅龍面前，八臂蛇魔——畢昂莎依舊是個冷血無情的惡魔。
在八臂蛇魔離開之后，何塞再一次發動傳送，返回到龍騰城。
不一會兒，龍牙分身來到龍騰城，從紅龍身上取走了神力結晶。
至此，攔在血脈進階儀式面前的四座大山，只剩下最后一座——破碎的永恒。
紅龍自然不會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八臂蛇魔身上。
這一次，紅龍一共兌換了兩個破碎的永恒相關消息，第一個消息便是八臂蛇魔前往的怨毒之林，第二個消息則和一個巫妖有關。
“埋骨荒野，枯骨領主——懷特黑德，”椅子上，紅龍喃喃自語。
他即將前往的地方，是一個名為埋骨荒野的亡靈位面，埋骨荒野里有名綽號為“枯骨領主”的半神巫妖——懷特黑德，消息稱懷特黑德擁有破碎的永恒。
雖然得到了破碎的永恒相關消息，但何塞并未立馬展開行動，他要搞清楚懷特黑德的情報再動手。
沒讓紅龍久等，騷包法爺——拉克南希發來通訊請求，告知紅龍枯骨領主——懷特黑德的情報。
“嘖嘖嘖，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何塞，你調查的這個枯骨領主可是一個狠角色啊！”
拉克南希接著說道：“埋骨荒野在五千年前還是一個正常中型物質位面，而懷特黑德則是位面內部的某個國家的高層，他暗地里研究亡靈魔法，最終發動亡靈天災，將整個世界毀滅，一個正常的中型物質位面就此墮落成了亡靈位面——埋骨荒野。”
“這家伙的故事遠不止如此。”
騷包法爺翻篇手中的情報，接著介紹道：“懷特黑德在三十年前偷偷潛入冥界，從冥界死神系某位大人物寶庫里盜取寶物，嘖嘖嘖，一個巫妖敢招惹死神一系，這膽子也太肥了！”
“最關鍵的還是，他竟然成功了，還順利逃脫。”
何塞點點頭，他完全贊同騷包法爺的觀點，死神一系都是玩弄靈魂的專家，作為靈魂側的半神巫妖居然敢虎口奪食，這膽子不可謂不大。
“雖然不知道巫妖偷了什么東西，但從那位存在的反應來看，巫妖的收獲還不小，以至于那位存在發布通緝令，開出高額懸賞……”
拉克南希念完情報，抬頭看向紅龍：“怎么？何塞你對懷特黑德的懸賞感興趣？”
紅龍搖了搖頭：“不，我對他從寶庫里順出來的東西感興趣。”
“原來是這樣啊，”騷包法爺點點頭，并未深究，誰都有自己的秘密，紅龍肯告訴他真正目標，已然是將他當做朋友了。
“何塞，你要找懷特黑德，找到他的位置可是一大難題，那巫妖自知被通緝，就躲了起來，天知道他藏在哪兒……”
兩者聊了一陣子，結束了通話。
何塞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通過騷包法爺之手，得到了枯骨領主——懷特黑德曾經的戰斗情報，是時候行動起來了。
從軍功大殿用軍功換取的情報，可沒有那么簡單。
“誰能想到，受到通緝的半神巫妖哪兒也沒去，而是躲在家里呢，”紅龍喃喃自語，發動傳送消失在原地。
天空中沒有太陽，死灰色的云層壓得很低，好似老舊的裹尸布鋪在世界上空；地面上沒有生命，除了發臭的干裂污土之外就只有風化巖石，就連巖石也被死靈能量污染成了不詳的黑色。
這里是死靈位面——埋骨荒野。
突然，埋骨荒野中憑空出現一抹亮眼的紅色，這一抹紅色正是傳送而來的紅龍——何塞。
何塞茫然四顧，心有余悸：“真倒霉！千萬次傳送都遇不到的空間風暴竟然讓我碰到！”
“不過，萬幸的是我實力強大，傳送魔法還是成功了，看樣子的確傳送到了枯骨荒野，但傳送地點卻是出現了偏差。”
看了看四周，紅龍找不到方向。
何塞瞧見地面上游蕩的骷髏，心中有了主意，既然迷路了，那就找個本地人問問路吧。
枯骨荒野沒有本地人，但本地亡靈還是有的。
智力低下的普通骷髏無法溝通，紅龍要尋找強大的亡靈。
精神力向四周一掃，瞬間掃描周身方圓萬米內范圍，紅龍一下子就發現了目標，一個傳奇級別的怨靈。
何塞猛然扇動翅膀，整個龍化為一道赤紅流光劃過天空，眨眼間出現在萬米之外，居高臨下俯視大地。
腐臭發黑的干裂大地上，腐朽的長劍、風化的枯骨、銹跡斑斑的鎧甲半埋在泥土中，寒風吹過古戰場發出嗚咽聲，仿佛哀訴慘烈的古代戰爭。
他將視線對準戰場中心，戰場心中處有一堆小山般的尸骨，尸骨堆頂端一具格外高大的骸骨矗立，骸骨手中的魔法長槍都逃不過時光的腐蝕，但骸骨本身卻歷經數千年不倒。
瞧那骸骨身上的金色光澤，紅龍推測骸骨本身是一個修行了特殊職業的傳奇戰士，而骸骨周圍小山般的尸骨堆全部都是該戰士殺死的。
何塞幾乎可以想得到當時的光景，不由感嘆道：“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死戰不退，縱戰死亦千年不倒，這就是戰士的浪漫嗎！”
“可惜，如此強大的戰士，死后尸骨卻遭到褻瀆。”
紅龍目光陡然一凜，視線仿若穿透骨堆，看到骨堆下方的場景：一名傳奇級別的怨靈在骨堆下筑巢，并將傳奇戰士的尸骨煉制成了一件寶物。
焚燼領域！
無窮無盡的火焰從紅龍身上爆發，剎那間席卷大地，包括傳奇戰士尸骨在內，所有尸骨頃刻間化為飛灰，洋洋灑灑隨風而去。
尸骨堆下方，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空間，黑洞洞空間內部的亡靈被火焰點燃。
“呵！你倒是警惕！”紅龍的視線看透大地，看到大地深處前行的怨靈。
怨靈是靈魂體，可在大地內部穿梭，再加上紅龍因骨堆的場景停頓了片刻，這給了怨靈逃離的時機。
何塞身為半神天花板級別的存在，若是讓一名傳奇怨靈逃脫，那豈不是笑掉人大牙。
火元素化！
紅龍心念一動，整個龍火元素化，一頭扎入大地中。
不一會兒，紅龍手里捏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半透明身影，從大地中飛出，飛到地面上。
何塞將手中的傳奇怨靈一把扔在地上。
“哼！可悲的亡靈！告訴我你的身份！”
傳奇怨靈驚恐盯著紅龍，除了領主大人，他還從未在誰身上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威壓，再加上方才被紅龍從大地深處揪出來，他此時對紅龍非常懼怕，不敢隱瞞。
“紅龍大人，我是位面之主——米契爾大人手下的牧骨人——卡羅爾，”說著，卡羅爾瞧了一眼紅龍，見紅龍聽到米契爾的名字后沒有任何反應，不禁心涼了半截。
“米契爾？枯骨荒野的領主不是懷特黑德嗎？！”紅龍開口問道。
卡羅爾連忙道：“紅龍大人，在三十年前，懷特黑德大人遭到強者追殺，早就離開埋骨荒野了，現在埋骨荒野的掌控者是米契爾大人。”
何塞眉頭微皺：“這米契爾是什么實力？是什么種族？”
牧骨人不敢隱瞞：“米契爾大人是亡靈騎士，三天前剛剛突破半神，我們準備的勇士之骨就是為米契爾大人準備的。”
“原來是剛突破半神的亡靈騎士啊，難怪不得沒有他的消息，”何塞心中恍然，同時腦海中快速思索。
軍功大殿給與的情報顯示，枯骨領主——懷特黑德并未離開埋骨荒野，但也僅僅只是知道他沒有離開位面，卻不知道其具體位置。
而亡靈騎士——米契爾進階半神，成為了新的位面主宰。
“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何塞想到自己和八臂蛇魔之間的關系，猜想米契爾有可能是懷特黑德的棋子，一個半神級別的強大巫妖，要掌控一名亡靈騎士可不要太簡單。
要找到懷特黑德，或許還得從半神亡靈騎士身上入手。
何塞心中思緒如電，開口問道：“米契爾在什么地方？枯骨之塔遺址在哪兒……”
沒過多久，紅龍搞清楚了自身所在的位置，也搞明白了很多事情。
“感謝你的解答，”紅龍向牧骨人道謝，隨即心念一動，將傳奇怨靈殺死。
空氣中殘留著傳奇怨靈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哀嚎。
何塞伸出一只龍爪，接住從空中飄落的光點，喃喃自語道：“這就是靈魂死去留下的靈魂之塵嗎？”
紅龍隨手將靈魂之塵收起，雖然只是傳奇級別的靈魂之塵，但亦是一種罕見的魔法材料。
卡羅爾
米契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