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老拉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120w面值的股票,現在變成300w美元的現金。
之前愛德華說過,如果到時候收益超過100w,那么他將從超過部分中分享15,作為自己的獎金。
這個比率很大了。
老拉比原本以為這小子,多半是今天拋100明天拋200,細水長流,這么算來的話,最多這些股票以120w的價格出手,那么20w乘以15,三萬美元。
不是小數字,但對于一個喜歡自己外孫的外公而言,倒也不算什么,可能會有點心痛,但他估計實際上根本賣不出那么高的價錢,到時候給幾千美元大概就差不多了。
可眼下(300100)15,30w啊。
整整三十萬美元啊!
買兇殺人的話,可以干掉三個眾議員了。
米茲拉西拉比有點懷疑,祖孫兩人中,自己大概才是混血的那個……
愛德華的表現,那真是亞當顯靈……
雖然很想跪下來禱告并且感謝主的恩賜。
但顯然自己的外孫并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此刻,愛德華靠在藤椅上,抱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盤,里面是外婆烤制的曲奇餅干這是老拉比一個禮拜的口糧,但卻被這小子以“為你的健康考慮”為由全部奪走……
勝利者當然是不應該受到批評的,優待還來不及呢……
“艾德,艾德”米茲拉西拉比眼巴巴看著他,嘴唇蠕動了半響才艱難的開口“那個摻了蔓越莓的,是我最喜歡的口味……”
“嗯?是嘛?我也覺得挺好吃的”說著把最后一塊此種口味的餅干塞到自己嘴里。
看著外孫嘴角秫秫而下的餅干屑,米茲拉西拉比心如死灰。
最終祖孫倆經過開誠布公的交談后達成協議,愛德華從凈利潤中分走20萬美元,那筆五萬美元的欠款自然也作廢了。
簽完支票后,米茲拉西拉比笑道:“艾德,你真讓我吃驚,你竟然能在華爾街里賺到那么多錢,但是我們的智慧告訴我,股票不是一個好的投資。好的投資是不動產和那些金邊債券。顯然在這方面,你還有點嫩,不如,你把錢投到我這里來,我給你每年百分之14……嗯不行,13的回報如何?作為我的外孫,我就不收你管理費和手續費了……”
愛德華白眼一翻,“好啊,不過,我正好在華爾街還多賺了點,要不一起扔到你這兒?”
“好,好你有多少?如果超過十萬美元的話,我可以算14的收益率,但管理費0.15可不能免。”
“好的,我算一下……”愛德華假模假樣的摸出本子,“325w美元……”
“上帝啊”米茲拉西拉比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頓掐人中的搶救過后,對方才蘇醒過來。
愛德華開出一張325w美元的支票給他,“這是上回你入股的那些錢的成本與收益,咱們算兩清了……你把這些錢按照當初約定的比例分出去吧,可別克扣啊,老尼佐雖然年紀比你大,但我覺得他弄死應該是非常輕松的,甚至都不需要手槍”
“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老頭子,不去拿支票只是盯著他看著“完全讓我無法想象。”
“還行吧”某人大喇喇道,順手往嘴里添曲奇。
“我知道你籌錢要大干一場,并且也知道你會在華爾街掀起浪頭來,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干出這么大一番事業。”
“我要重新考慮我的退休計劃了,怎么樣這個暑假,你就跟著我吧,我覺得是該交一些東西到你的手里,讓你為家族為社區多出一點力氣……”
聽起來像是要求,但實際上這是老頭子在給他好處,老頭子錢不算多,但最要緊的是各種實務騷操作技巧和龐大而復雜的人脈關系網絡。
這等于是把愛德華當接班人來培養了。
一般人聽到這個話,只怕當場就要跪下來表忠心了。
但某人卻非常臭屁表示,“呃,這個最近沒空……”
“嗯?”這出乎拉比意料之外“你有事情要做?”
“當然”
“能說說么?讓我聽聽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老頭子顯然有點不高興,兔崽子分明是不識抬舉“難倒是去華盛頓實習么?給某個參議員老爺當助手?”
精英學生給參議員老爺當助手是米國政壇的傳統。
參議員老爺的職責首要是立法,其次是監督行政分支,尤其是要盯著總統,不讓這家伙以權謀私,尤其當總統和自己不是一個黨派的時候。
這兩個職責看上去簡單,但實際是非常繁瑣復雜的。
并且參議員老爺日常還有很多的社會工作要參加,比如學校落成,醫院剪彩,傷兵退伍等等等等。
這樣他們就需要以自己的名義助手來幫助自己完成許多日常工作。
參議院也給每個老爺一筆資金來支付他們的雇員工資。
雇員分為長期和臨時。
長期雇員實際上就是參議員的私人幕僚班底,這些人通常是名校畢業具備不錯的專業能力,可以幫著東家出謀劃策,甚至是親自下場去處理某些問題。
而能成為長期正式雇員,實際上也是平民子弟邁入政壇的第一步。
參議員老爺也喜歡提拔那些毫無背景的優秀年輕人,讓他們加入自己的權力帝國,這樣既可以保證權力長存也合適的時候把人調撥出去開分基地。
南希之前跟著布魯斯特老爺就算此類。
喜歡帶綠帽子的柯林屯跟著富布萊特老爺的情況則要稍微復雜些他是臨時工轉正的。
臨時雇員真的就是臨時工,負責處理日常雜物,比如把參議院的相關文件按照規定的要求寄給各自的收件人,幫助整理日常文檔,老爺競選時負責定外賣等等。
真正的平民子弟,只有在臨時雇員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后,才有機會成為正式的長期雇員。
這也是綠帽柯與南希·裴羅系之間的差別,后者可以一步到位,但前者卻只能按部就班。
愛德華到九月份就升三年級了,這個暑假的選擇不多,要么去陪參議員老爺,要么去地方法院或者巡回法庭見見世面。
米茲拉西拉比的猜測倒也不算離譜。
但愛德華的回答讓他差點再度暈過去。
“不,我要去度假!”
“度假!?”老拉比趕緊摸出硝酸甘油含上一片。
想了想覺得還不保險,又摸出硝苯地平,照例舌下含服,這樣可以確保心臟和腦血管都不出問題。
“艾德,給塊餅干,該死的,這藥的味道真怪……”
老頭子貪婪的把餅干塞到嘴里,然后舔著手指,直到那點奶酪味道完全消失,才依依不舍放下手。
“度假?我有點無法理解,這個暑假對你的重要性,你應該比我清楚!你為什么去度假?當然我不是責怪你,你是成年人,應該有自己的選擇……但是,我還是……”
“確實是去度假,我太累了……”愛德華嘆了口氣,“這段時間我的血壓也高了不少,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含藥片……”
“那么我想問問,你去哪兒度假?加州,還是佛羅里達?”
“馬薩諸塞州的科德角……”
這是新英格蘭地區著名的度假地點,以沙灘潔白,海浪溫柔而著稱,尤其是夏天溫度并不高,而且科德角還是早期移民的定居點之一,基礎設施非常完善,民風也頗為淳樸。
“哦,那倒是不錯……”米茲拉西拉比點點頭,只是他神色有點奇怪,似乎在努力的思考什么什么。
“艾德,我不是老古董,但是,我還得說一句,你對果體海灘真的就那么向往?”老拉比問道。
“果體海灘?”輪到愛德華愣住了,“你說科德角有果體海灘?”
“哎?”外公看著外孫“你要去的地方你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
“你和誰一起去的?”米茲拉西拉比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看著小子的表情,顯然他應該是真不知道那兒的果體海灘特別出名。
這是新英格蘭地區歷史頗為悠久的果體海灘,從上世紀末就開始存在,許多名人都曾經在那兒赤條條的曬太陽,但名聲并不大,年輕人不知道倒也正常。
比如3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住尤金·奧尼爾,他曾被譽為“在尤金之前,米國只有戲院,之后才有了戲劇”,鼎鼎大名的劇作家和布萊希特齊名。
當然很多米國人知道他是因為他有個女婿更加出名查理·卓別林。ps,他女兒算是某種程度的私奔,所以翁婿關系極為惡劣。
還有瑪格麗特·桑格夫人,米國婦女計劃生育運動的發起人之一。
著名的記者約翰·里德以報道米國和歐洲的共運和工人運動而聞名,在一戰中作為戰地記者為合眾國發回大量有價值的報道,他的妻子,路易斯·布萊恩則是著名女權運動家……
科德角的果體海灘是他們的最愛……
當然對于某人而言,這統統不知道,這就說明,他肯定是和別人結伴去的,并且也是對方選的地點。
“嘿,嘿,艾德,艾德,你在干什么?為什么在傻笑?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讓人擔心……”米茲拉西拉比被打斷了思考顯得非常惱怒。
只是眼下愛德華的樣子確實有點滑稽,臉上掛著笑容,嘴角咧到耳朵根,看得出這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當然這挺好,只是,嘴角的唾沫掛的老長,都快滴到衣服上了,但他自己沒有任何察覺,這會兒依然維持著笑容,這看上去就有點詭異。
米茲拉西拉比一輩子閱人無數,但對于這種表情,他只在唐氏綜合癥患者的臉上看到過,而且是重度的……
他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寶貝外孫這是怎么了?
忽然一個念頭,從他腦中閃過!
“這小子應該是戀愛了!”
想到這兒,外公臉上顯出幾分慈祥之色來。
愛德華年紀也不小了,好像還真沒聽說他有交往過女朋友,眼下聽到果體海灘那么興奮,嘖,顯然……
米茲拉西拉比挺得意,覺得自己還沒老,腦子還算好用……
他當然希望愛德華早點結婚,這也是老年人所共有的特性。
米國這點不錯,倒是沒有催婚催生的習俗。
但,作為特別注重家庭傳承的猶太人,米茲拉西拉比顯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愛德華早點結婚,最好新娘也是猶太人。
但他也知道,這基本屬于癡心妄想,現在的年輕人可根本不管這一套,彼此看對眼就是了,膚色種族啥的都不是問題……
想到這兒,他輕輕的試探道:“艾德,艾德,對方的宗教信仰能接受嘛?”
這顯然是廢話,要是不能接受,怎么會約著去呢?
“能夠”愛德華依然處于癡呆狀態,腦子已經不大好用,只是順嘴回答道“她也是猶太人!”
米茲拉西拉比覺得上帝顯靈了!
她!猶太人!
還有比這更棒的事情嘛!
尤其是她!
在這個基佬滿天飛的時代,要說米茲拉西拉比不擔心自己外孫取向的話,那是扯淡。
可擔心了有如何?
這又無法干涉……
現在從外孫嘴里得到了明確答案,他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猶太女性,很好,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愛德華就這么暈暈乎乎的離開了外公家,他依然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幸福中而無法自拔。
確實是有人約他去科德角海灘度假,但這個人并不是他女朋友。
露絲伯格!
事情是這樣的。
隨著學期結束以及全美院線股票的獲利了結。
愛德華終于有時間來琢磨自己和露絲伯格的關系的。
說白了,就是怎么想辦法推倒!
推倒,推倒,當然要推才能倒!
推不是問題,只要自己用力,對方肯定倒,這些日子來,兩人在私下里經常相互茍且幾下。
露絲伯格不但不反感他的揩油行為,甚至有時還會主動撩撥他。
可當愛德華火苗子上來,真要拿她就地正法的話,她卻又不肯起來。
不是露絲伯格裝x。
她的理由也挺正當,地點不合適。
兩人日常接觸通常都是在教室或者辦公室,沒啥人,但畢竟是公共場合。
揩油啥的問題不大,可以掩人耳目的來做。
但真做起來,萬一被人撞破當然了,這在米國也不是什么問題。
但一個教授一個學生,這事情傳出去,可能會被有心人加油添醬去指責露絲伯格有違師德。
作為一個法律人,她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