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的驚動了露絲伯格,她建議愛德華應戰,原因很簡單,雙方必須面對面的硬碰一場,讓對方知道厲害,否則德沃金今后會更加肆無忌憚。
最終他答應了。
這場辯論被報紙形容為“知識分子極端觀點之間的撞車”。
這話確實沒錯,愛德華在民間除了LSP群體外,他的名聲并不好,尤其是在南方保守派嘴里,他是天啟第五騎士色情……因為他反對一切形式的對于影視出版物的提前審查雖然這個觀點實際上是暗合憲法精神的,但畢竟是太過于駭人聽聞,說極端并不為過。
至于德沃金……“smalldickers”足以證明她是個極端仇男者,但奇怪的是,卻會和博爾頓上床,以至于愛德華惡意的揣測,小胡子是不是給自己整了個炒高強度的軍用鈦合金骨盆,否則以普信男的肉身應該扛不住這種連續的高強度的上下往復運動。
愛德華也知道,和德沃金的辯論就像之前和小威廉·巴克利的那場一樣,實際上不存在勝負,只是雙方各自宣揚自己的觀點而已。
地點放在德懷特大禮堂里,先是德沃金上臺,她緩緩調整了大口徑身管火炮,伴隨著一系列FXXK,開始了她的發泄,她罵得越響,臺下鼓掌和歡呼就越激烈……不少人如癡如醉,仿佛置身于搖滾演唱會的現場。
而輪到愛德華說話時,大量女性開始高呼口號“打倒色情販子!”“我們不想聽色情律師說話”“淫棍不配發言”
仿佛,她們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場辯論會,她們無法區分內心的想法和社會實際之間的區別,一旦發現兩者有差異,就會試圖動用暴力手段加以改變。
這些人不僅僅想對色情物品本身進行檢查控制,甚至對那些以第一修正案為由的進行辯護的人也進行檢查控制是的,她們檢查控制的客體從物品變成了活生生的人,在她們看來一切不符合她們觀點的思想和人,都應該好好的被查驗一番。
愛德華對此幾乎毫無辦法,他事先知道德沃金會出幺蛾子,也知道多半會搗亂會場,但他還是寄希望于辯論會的組織者耶魯的學生會,他們至少是公平的不會有偏向。
實際上包括主持人在內的會務者都在努力的維持會場秩序,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忽然從大門外涌入十多名男女,手里揮舞著自行車鏈條,他們自稱為“自行車堤壩”……
那一瞬間,愛德華吃驚的差點從臺上掉下來,用自行車鏈條當兇器打人,這不是當年弄堂里的小混混們常干的事情?
怎么萬里之外的合眾國女權人士也玩這套?
但這群家伙的突入,倒是帶來了解決問題的曙光……
由于愛德華的擔心,他提前和會務組織者進行過溝通,要求后者對會場安保措施進行加強。
學生會那邊的工作人員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德沃金的言行在耶魯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她自詡是民權斗士,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漢森的差距太大了,后者雖然把大草坪弄得烏煙瘴氣,但也就是嗑藥酗酒啪啪啪啪,不使用暴力,也不會威脅過路群眾,而德沃金,呵呵……
通常這種級別的辯論,甚至不會安排專門的保安,找幾個學生當志愿者就對付過去了。
此刻,旁邊一道小門打開,涌出來兩打身強體壯的年輕男人,身穿統一黑色制服,個個眼光不善。
尤其可怕的是,他們腰里還插著……呃……雙節棍
隨著李小龍在美國走紅,雙節棍的殺傷力和便攜性也廣為人知,雖然要熟練使用必須經過嚴格訓練,但架不住這玩意看著帥且威懾力強,一時間甚至有些州將其這玩意列為警械。
當然沒多久后就撤編了,對于窮兇極惡的犯罪,還是美利堅傳統武術立姿手槍速射來得靠譜。
面對人數占優兵器占優的對手,自行車堤壩小隊開始遲疑起來。
帶頭的博爾頓高叫,你們要干什么?
保安隊長倒也和善“你有票嘛?”
博爾頓:“我們是來支持女權運動的?”
保安隊長:“你有票嘛?”
博爾頓:“有良心的美國人都應該站出來支持婦女運動!”
保安隊長不說話,一揮手,兩個彪形大漢竄出,手腳麻利的把博爾頓撲倒在地,然后一個拎著他的手一個拎著他的腳,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從大門口扔了出去……
然后,自行車堤壩小隊便如同童子軍似的,乖乖的魚貫而出,自發的退出禮堂。
這讓禮堂原本鬧哄哄的環境也變得好了些。
德沃金眼看情況不妙又立刻咆哮起來:“我們要認識到,只要色情隱晦物品消失了,我們就自由了,我們要消滅所有的色情制品,誰阻攔我們誰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去砸爛他們的腦袋!”
“有法律的話,我們要利用法律來摧毀這些骯臟的人和制品,如果沒有法律,那就更好了,放手干吧!當然我們要知道,男權是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做的,所以他們必定會躲在法律后面來規訓我們的行為,現在我要說去他媽的,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摧毀這罪惡!”
主持人又是一番威逼利誘,現場氣氛才稍稍穩定,主持人同時告誡德沃金,最好是遵守事先約定的辯論規則,否則,他只能取消這場辯論會,同時單方面認定愛德華勝利。
好在主持人是個女性,德沃金的攻擊98都無法奏效,而且長得還挺漂亮。
愛德華在一片噓聲中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
我所支持的是,人民對于淫穢色情制品是有選擇的自由,這種自由是受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的,即看的自由和不看的自由同樣重要。
憲法同時保護者兩者。
這樣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近情理,但讓我們看看世界其他地方。
在沙漠中許多國家規定婦女不能露出面孔,在此之前他們禁絕了所有的色情制品,我們可以看到這兩者實際上是相輔相成的。
道德的戒律會越來越嚴格,嚴格到普通人難以想象和接受的地步,所以與其等到那時,倒不如全面放開,政府不再承擔鑒別官的角色,將此權力讓渡出來,社會社團和組織,可以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宣傳自己的想法,來建議大眾是否需要摒棄某些出版制品。
我要提醒各位,嘴巴上越是高呼道德的家伙實際上他們也確實在通過自身努力去滌蕩影視節目中他們認為的污穢。
這聽起來很不錯,但是標準是他們制定,所以一旦當女權主義也落入他們標準中的時候,也難逃被清理的命運。
拉里·帕里,著名的孟菲斯掃黃釘耙,他創造性的起訴哈里·雷姆斯,他以為自己在主持正義,可能你們……也認為他在主持正義。
但你們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拉里·拉里就成功的阻止了一部優美的且帶有強烈藝術性的關于LES的影片上映。
看到了嘛?
當執行泛道德主義的時候,大棒掄起來,就沒有人會幸免。
我們信仰的應該是法律,而不是道德。
不錯法律是社會的下限,而道德是社會的上限。
我們當然應該努力去向上限靠攏,但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法律實際上是這個社會的最大公約數,社會中的每個人都遵從認可法律,并且法律是以政府國家作為背書而固定下來。
反之,道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德觀,要批判別人不道德非常方便,同時道德法庭的出現也增加了這一趨勢。
可是因為道德標準沒有規范和公認的定義,所以可以任意擴展其內涵與外延,最終形成誰的調門高,誰就道德,這從社會治理角度來說是極其不可取的行為,因為言論是自由的,且占據了道德優勢的言論無法被駁斥,但如果有人用道德優勢在命令別人行事,那實在是無比可怕。
想想看,禁酒令是怎么產生的?
如果沒有禁酒令也就不會有艾爾·卡朋,當然提出禁酒令的人和團體大可以用“我這是好意”來辯護。
殊不知,通往地獄之路通常就是由善意鋪就的。
同時,我也要說,上次格洛麗亞·詹姆斯女士和我辯論時,她也承認“反對色情制品法律的漫長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些法律經常被用來反對那些在政治上或者生活方式上持異端態度的人。”
我想提醒大家不要忘記一個現實,如果我們美國人不能保持眼下這種近乎無法無天隨意行事的風格的話,那時候占據上風的絕對不是女權主義者,而是南方的那些所謂的保守道德派。
坦白的說,今天你們能在這里公開發表聲明是因為這里是紐黑文,不遠處是紐約,是美國最為開明也是最無法無天或者是保守派嘴里最為道德墮落的地方,如果你們真的對這里的道德氛圍不滿意,那么我建議你們可以去做一場向南的旅行,我想生活和現實會教會你們珍惜和感激,而不是無休止的要按照自己的意愿來推翻人們通過無數努力才得來的共識。
相信我一旦美國陷入道德至上主義,那么他們第一個要禁掉的就是德沃金女士的書。
你們覺得我在撒謊。
好吧,如果你們看過三天前的電視,應該知道我和著名的“道德高尚者”湯姆·麥克牧師的座談節目。
大家都知道他是新英格蘭地區正統道德主流拍的領袖,他一直在主張政府應該毫不手軟的對黃色淫穢物品進行打擊。
聽起來,是不是和你們的訴求一致?
是我在節目中問他,是不是愿意和博克瑟這樣的女權主義之聯合起來一起掃除黃色物品?
牧師表示歡迎任何愿意加入這場戰爭的人。
然后我又問他,如果他的組織有權力的話,會不會選擇禁掉德沃金·博克瑟女士的作品。
他毫不猶豫的回到“我會立刻禁止掉這種褻瀆上帝的圖書,這是必須的也是理所應當的。”
然后牧師可能發現了這個問題的陷阱畢竟我是個律師布置陷阱是我的拿手好戲,牧師開始辯解“你用不著用色情物品或者女權書籍來勾勒這種禁止出版這種罪孽的危害性,你只要讀一讀圣經就明白了。”
我隨即提醒牧師,圣經這本書本身就是世界上被接受檢查和禁毀最多的書籍,古代是如此,現代也是如此。
然后,牧師不在回復我,而是摸出了十字架和圣經,我覺得他打算對我開展驅魔儀式,聯想到塞勒姆也在本州,所以我理智的決定終止節目。
要知道我們這個時代最危險的趨勢之一,便是通過制定‘仇恨言論’法,使得講真話成為‘社交上不可接受的’乃至‘非法的’。
并且那些希望掏空我們的腰包并想駕馭我們的人,發現了一條神奇的公式:慫恿我們嫉妒他人或對他人憤怒,這樣,我們就會不斷地上交我們的金錢和自由。
‘民權’是指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但現在一些人習慣了特殊待遇,以至于平等對待被視為歧視。
愛德華侃侃而談,這是他所最為擅長的領域,或者說是他最熟悉的戰場。
如同越共士兵在中南半島的叢林間神出鬼沒一樣,愛德華智慧和語言天賦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而良好的法學教育賦予他優秀的邏輯思考能力,多次出庭也讓他習慣了面對大場面,對面的壓力越大,他就越是興奮。
思想的肌肉開始膨脹,漸漸地下面安靜下來,今天到場的絕大部分是耶魯的學生,他們非但不蠢而且智力都不錯。
正如林肯所說的,你可以所有人于一時,也可以欺騙部分人于一世,但無法欺騙所有人一世。
愛德華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言辭犀利,直指德沃金的核心問題她不是爭取女權,而是在要女特權,凌駕于法律之上的特權。
米國當然不缺特權階級,可這些人至少在表面上都發誓絕對尊重憲法,一切都在法律乃至道德的框架內行事。
這看起來很虛偽,可正是這這種虛偽推動了米國司法制度和文明的發展,當所有人都虛偽都開始注重吃相的時候,運行社會的成本會降低,當然特權者會從中獲得更多的好處,然而此時由于社會體系經過法律和道德的充分潤滑,使得手無寸鐵的底層人士,多少也能跟在后面喝點湯。
反過來,但特權階級一把撕掉溫情脈脈的面紗,開始不顧吃相窮兇極惡起來的時候,那么最早淪為食物的必然是底層普通人。
這道理大家都懂,但也知道特權階層的存在無法避免至少在資本主義社會無法避免。
這才有了平權運動,平權運動的本身是消除社會中的同人不同權現象,盡可能捏合下層社會使之形成合力,來對特權階層進行一定程度的制衡。
當然,特權者當然不愿意這種現象的發生,但此刻的合眾國國力蒸蒸日上,人民心氣足,精英階層也還沒有完全墮落到淪為資本看門狗的地步。
對于平權運動的默許乃至于推動,背后有著極其巨大的戰略。
面對東方紅色的意識形態輸出紅色政權至少在最底層的邏輯上是不承認特權的,這比資本主義基礎邏輯要高了不止一次層次,也代表著人類更加先進更加文明的思考方向。
這種天然的正義性會對合眾國的民眾,尤其是底層民眾那些還在受壓迫的民眾產生巨大且致命的吸引力。
合眾國,雖然是地球第一強國,但是仔細想想。
這個國家至少有15的人,是奴隸的后代,他們的祖先被捉來,在皮鞭下被迫辛苦勞作,一輩子都無法獲得人身自由。
你讓奴隸的后代怎么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奴隸主的后代?
更何況,那時黑人甚至沒有選舉權。
同樣,占這個國家一半人口的婦女,也在承受著各種不公。
這種社會矛盾日積月累下來,形成巨大的民憤積怨,平時政府可以壓制住,但隨著紅色思潮的蔓延,政府的壓制成本變得越發高昂,并且人群情緒越發不穩定起來,如果有個適當的機會,肯定會爆發出難以收拾的局面。
政府和統治者中的精英敏銳的察覺到這足以滅國的隱患,社會矛盾階級矛盾是無法消弭的。
解決方案只有,通過一定的方式讓社會矛盾小規模暴發出來,只要結果可控,那么哪怕引起社會波動也可以視為是壓力的整體釋放,從治理角度說是利大于弊。
至于階級矛盾,呵呵,剝削階級和被剝削階級的之間是赤裸裸的利益爭斗,不會那么容易釋放出來。
解決方案也有,那就是矛盾轉換,利用族群身份矛盾悄悄替換掉剝削與被剝削之間的矛盾。
恰在此時,民權運動蓬勃熱烈的展開。
為解決以上兩種矛盾提供了完美的平臺,在這個平臺上,種族平等/性別平等獲得大量的曝光機會,同時深入全國人民的心里,人的心靈空間是有限的,于是勞動和收入平等就被悄悄的擠了出去。
當這個概念再度進入合眾國人民心靈的時候,要到2008年。
當然這些是愛德華的想法,今天臺下大部分人想不到那么遠,雖然是常春藤精英,但接受的基本教育很難讓他們意識到這點。
饒是如此,愛德華的演講也足夠振聾發聵。
德沃金眼看情況不妙,大吼一聲掀掉桌子,舉著拳頭直奔愛德華。
好在主辦方做了完全準備,幾個身體壯碩如同梅瑟威大媽的女保安及時壓住了暴走的德沃金。
也讓場面變得更加不可控起來。
之后,在現場的《波士頓環球》報記者,發表了如下報道
“今天的辯論場中充滿這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戾氣,坦白的說,我不喜歡愛德華·楊,實際上我個人是主張政府對色情制品進行適度管控的,因為我本是個女性,并且我有兩個可愛的女兒,我擔心她們受到傷害。可我要承認,當我看到一群人拿著自行車鏈條,并且宣稱這是在捍衛女性權益的時候,我無法忍受,我感到震驚。”
“之后愛德華的演講,倒是對我很有啟發,我依然不認可他的觀點,但我要承認我開始尊重他,在我眼里,他是米國司法制度的象征,這聽起來非常滑稽,但如果各位讀者在現場的話,你們也會得出同樣的結論。畢竟他始終保持著微笑和風度,嘴里言辭犀利,但僅限于言辭,而在他的對面,是發誓要不惜采用任何手段來‘維護’女性權益的手持自行車鏈條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