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重生了?”
“誰尿黃,快點滋醒我!”
七八個平方的群租房里,張楚河呆呆望著木質墻壁腦子里凌亂不堪。
因為早幾年連續經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精神遭受了幾乎毀滅性打擊,他的身體狀態和精神都一度很差。
可能是因為保溫杯里鹿茸和腎寶加得太多卻忘了放蟲草和人參,辛苦一日下來,感覺腰酸背痛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醒來準備上廁所,忽然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麻疼,就像是被火機電打火電了下。
但仔細去感覺,又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張楚河也沒有在意,蹲著坑,看起了在起點閱讀追的書重生之金融霸主。
誰知道,還沒拉出來屎,左臂就跟去醫院體檢時被皮帶扎著抽血似得一陣困麻。
接著,一陣劇痛順著胳膊瞬間從腋窩直接傳遞到心口,整顆心臟就像被人狠狠攥著把人疼得兩眼一黑,隨之就是無邊黑暗。
等他再醒來,卻發現自己重生了。
一度,張楚河甚至分不清過去的一切是南柯一夢還是現在身在夢中。
作為網文愛好者,重生小說他倒是看過不少,可他從來不相信人真的可以重生。
這太不科學了。
茫然過,震驚過,發呆過。
張楚河發現自己居然真不是在做夢。
吃二十個腰子都從來沒有過現在這種早上的朝氣蓬勃,如此強大,做夢不可能做得這么逼真。
嗚嗚——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總在一瞬間。
看著房間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張楚河突然像是野狼一樣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記憶一下子也從2021年拉回到了六年前的今天。
2015年6月15日。
這一年,他大學畢業正式走上社會。
因為已經在外面實習一年攢了點錢也有了工作經驗,便打算跳槽找一份新的工作。
很快,網上幾次投簡歷下來工作算是定了下來。
有了工作,有了住的地方,一切本以為很快就踏上了正軌。
可不久,卻成為了噩夢的開始。
由于股票市場大漲,加上是在金融投資公司工作,眼看同學和同事們一個個賺得盆滿缽滿,吃香喝辣住樓房開汽車,張楚河耐不住寂寞,拿到第一個月底薪就開了證券交易賬戶試探著殺入了股市。
第一個月,大盤從4200多點急速漲到4900多點,張楚河持有的樂色網漲幅高達一倍,直接賺了五千多塊。
對于一個剛走上社會的學生而言,這無疑是一筆巨大收入。
可是錢這東西,永遠都是不夠用的。
很多同學們每天會在聊天群曬自己賺多少錢,朋友圈秀吃香喝辣全球旅游,聚會時秀買車買房。
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談論股票賺了多少多少錢,張楚河卻在考慮中午是吃十塊的盒飯還是十二塊的拉面。
公司證券分析師也一直在說大盤要上萬點。
面子,尊嚴。
還有作為單身狗的巨大壓力。
張楚河頭腦一熱,用身份證和畢業證以及工作證,從各大網絡貸款平臺貸款套現一共貸了二十多萬,全部投入到了股市。
結果,以為的回調卻一回就不回頭,股市沖過5178點后像是瀑布上的跳水冠軍瘋狂暴跌。
僅僅一個星期,張楚河投入的二十多萬,不光把利潤虧個精光,本金也虧掉了百分之三十。
農村出身底蘊淺薄,張楚河經受不住這種打擊變得六神無主惶惶不可終日。
為了回本,在班長劉易凡和其他同學鼓動下,他咬咬牙將賬戶上的錢出金,又套光了花唄和借唄以及所有網貸湊了十萬,買了劉易凡兜售的基金。
班長嘛,怎么會坑自己!
誰知道,說好的牛回頭卻成了銀河之水從天空傾瀉。
跌停,跌停,再跌停。
連續不斷跌停,僅僅一周,市場上個股就再次被腰斬。
張楚河在劉易凡那里買的基金更離譜,因為下折了百分之九十八,全面清盤。
很快,貸款也都到期了。
由于幾乎虧個精光無力償還,小貸公司將張楚河狂轟亂炸后,爆了他所有通訊錄。
想到這里,張楚河哭的更是控制不住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父母知道他欠了很多錢,默默賣掉老家房子又找親戚借了錢替他還了債,但沒有多久,父親就因為心生悶氣而得了一場重病。
農村家庭從來不會去醫院看病。
小病不用看,大病不用看。
等去醫院,往往都是最后的心理安慰。
父母一直瞞著張楚河,直到他知道了一切,才明白自己究竟錯得有多離譜。
等等——
我現在哭個什么勁?
張楚河的眼淚漸漸停止,隨著情緒得到控制,蹭的一下子意識到什么。
大約就是在六月中旬,股市開始崩盤的。
6.15日。
應該就是這兩天。
張楚河胡亂在臉上擦了把,趕緊打開了手機上的證券交易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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