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鷺島,有了片刻的寧靜。
璀璨的燈光,將星月的清輝所掩蓋,遮住了月色的柔美,卻也遮擋了煩擾,令人心不由自主就安靜下來。
他真的會有辦法嗎?
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夏兔不由在想著這個問題,之前心里的那份激動逐漸被理智所取代,多出了一絲憂愁。
他跟姓凌的都是一個學校畢業,姓凌的這個賠錢貨一千萬已經虧了幾百萬,他雖然賺了些錢,但自家老爸都無能為力,他能有什么辦法。
小區漸行漸近,沿著街道拐入大門,很快,車子停在了樓下。
客廳亮著燈光。
橘黃色的水晶燈在夜色下散發著柔和而又朦朧的光芒,讓人感覺很舒適。
這家伙不是說睡覺了嗎?
鎖上車門,夏兔進了樓道,健美勻稱的小腿踩在樓梯上,幾個箭步就臉不紅氣不喘地上了三樓。
門還沒有鎖。
擰開門,夏兔就看到張楚河靠在客廳的書桌上,抱著一臺筆記本正在噼里啪啦打字。
“回來了!”
張楚河顯然沒料到夏兔這時候回來,抬頭打了一聲招呼。
夏兔則換下拖鞋,不動聲色走過去看了一眼WORD上的東西,忽然,心里像是被填進去一些東西。
沒有標題的WORD文檔,但可以看到,橡膠、套期以及合約標的這些專業術語。
“這么晚,怎么還沒睡?”
夏兔明知故問道。
張楚河拿起水喝了一口道:“沒事,整理點東西。”
夏兔沒有多說,回房間拿了東西進了洗手間,隨之又摸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大白兔:睡覺了嗎?我快到家了。
張楚河看了下消息,不由一笑,等了幾秒才回道:都快睡著了,又被你吵醒了。
大白兔:乖{圖片}早點休息,不要熬夜,對身體不好。
楚河漢界:已經睡了。晚安,記得答應我的事哦。
再無回復。
張楚河放下手機,一邊在網上搜索著資料一邊構思要怎樣解決凌氏橡膠的困境。
這并不算是什么難題。
對于一家公司來說破產只跟財務有關系,也就是利潤多寡。
目前凌氏的困境就是少了套期保值無法承受市場下跌的虧損只要再建立回空頭套保,就可以規避市場下跌帶來的損失。
當然這會將虧損鎖死,對于凌氏而言只是減速死亡卻并沒有太大意義。
但只要將頭寸規模,加大到超過凌氏現貨產量的倍率,在期貨市場賺的錢,完全可以覆蓋現貨市場價格下行的損失。
而問題的關鍵就在于如何讓凌氏相信市場價格會繼續下行來執行這份風險看起來更大的計劃。
這些,需要找到一個合理的邏輯。
而此時。
夏兔站在噴淋頭下,任由冷水沖擊著身體,冰冷的水漬打在她光潔的皮膚上,凝結出一滴滴透明的水珠。
水珠順著比綢緞還要光滑的肌膚不斷下落,攀越高山越過平原,最終滴落在了地上。
這個家伙居然敢當著我的面騙我。
冷水沖擊著身體,卻沖不走心里忽然升起的一種不知名煩躁。
良久。
夏兔感覺清晰好了點才擦著沾滿水珠的身體套上睡衣出了洗手間。
張楚河還在客廳。
夏兔沒好氣說道:“幾點了還不睡覺,大燈開著不嫌費電。”
我草擬妹。
老子自己交電費,又不用你交。
剛才還覺得這娘們轉性了會跟人打招呼,果然是流氓本質不改。
但不爽歸不爽,看著夏兔站在那里的超凡實力,去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夏兔感受到張楚河的目光從自己胸口劃過,裝作什么都沒感覺到,板著臉回了房間。
隨之,關門的聲音傳來。
連個屁股都沒有,你以為我想看你啊。
張楚河不爽的回了自己房間,將電腦往書桌上一放,再次研究起自己的方案。
而此時。
客房的門咯噔了一下,隨之,一道輕輕的開門聲響起。
夏兔沒有穿衣服睡覺的習慣,光著身子正準備關燈,發現門被人從外面擰開,條件反射腿已經甩了過去。
縮著身子進來的韓迪被嚇了一跳,沒等叫出聲,已經被反應過來的夏兔捂住了嘴。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夏兔松開韓迪,問道。
韓迪本來是想睡的,但感覺全身上下到處就跟有東西在爬一樣,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而腦子里,也不由自主聯想出一些難以啟齒的畫面,實在是無心睡眠。
幸好,現在夏兔回來了。
韓迪有些不好意思抱住夏兔滿是肌肉給人特安全的胸口說道:“你沒回來,我想你,睡不著。”
夏兔不由一笑:“小妮子,現在不害羞了。”
韓迪被取笑得臉上發燙,但卻主動揚起腦袋,湊上了嘴唇......
早上六點。
夏兔穿好西裝開了門。
等走到客廳,發現張楚河抱著幾個包子,正在大快朵頤,一臉疲倦的樣子,明顯一宿沒睡。
“起這么早?晚上在做賊?”
夏兔說道。
張楚河沒好氣道:“那你起這么早,準備抓賊?”
夏兔沒有接話,直接進了洗手間,等到洗漱出來走到客廳,也不打招呼抓起張楚河的包子,就啃了起來。
張楚河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鄙視之色。
不過人就是這樣,被欺負習慣了,也就不會反抗了。
任由夏兔拿走自己的包子,張楚河換上拖鞋準備出門。
夏兔沒什么細嚼慢咽的習慣,三口一個包子,桌子上的包子就被消滅一空,也過來換上鞋隨口問道:“你們不是九點才上班嗎。”
張楚河說道:“包子被你吃了,我就不能出去再買啊。”
“呵呵......不就幾個包子,下次還你。”
“這可是你說的,我等著你還我。”
說著,張楚河鬼使神差在夏兔胸口掃了一眼,如果不是自己見過,真的看不出來這小娘們實力那么恐怖。
夏兔裝作什么都沒察覺,開了門。
兩人一前一后順著樓梯下了樓,誰也沒搭理誰。
車子都停在樓下,張楚河上了車,終于有了報仇的機會,打著火,朝著夏兔比了一個中指,踩下油門就跑。
夏兔有被氣到。
真想將油門踩到底,上去將那家伙給撞了。
忽然,看到手機上有個郵箱標記,打開一看,再看剛拐角消失的Q7,嘴角無意識勾起了一抹笑容。
但隨之,夏兔臉色又是一板。
要是沒用,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時。
張楚河開著車,吹著口哨,感覺心情大好。
被自己比個中指,以那娘們的脾氣,肯定得氣炸了。
越想,心里就越舒坦。
等到以后跟兔兔姐結了婚,掌握了廈凌,先把這娘們財務給斷了,憋憋她再說。
看她還敢不敢光買健身設備就花幾百萬。
夏叔也夠倒霉的,養這種賠錢貨。
開著導航,在導航指引下,沿著藍色路線左拐右拐,東竄西竄,走錯了幾次路,重新規劃了幾次方向。
終于,出島大橋已經清晰可望。
晨曦從車窗外射進來,走在跨海大橋上,濕潤的微風讓人感覺特別舒坦。
但張楚河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沒了,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自嘲。
人,終究是要成長的。
但這個成長,卻又那么的讓人傷痛。
如果再給孫冉一次機會,她當初會怎么選擇?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她沒有錯。
自己也沒有錯。
錯的,是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