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聲聲清脆的槍響,一個個就在身邊不遠處爆開的腦袋,一點點的澆滅了一些人心中的勇氣。
陸續有人在這巨大的壓力下承受不住而崩潰,開始可憐的求饒。
他們實在沒想到,不顯山不露水的沈浪,也能這么狠。
拜音圖等一開始就選擇投降的建虜將官,此刻無比的慶幸,這沈浪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
很多強者都愿意勸降那些忠勇的對手,一是可以滿足自己的征服欲,另一方面又能夠起到籠絡人心的作用。
如同先帝皇太極對待洪承疇那般,明明已經試探出了他有投降的心思,不但沒有揭穿,反而繼續不斷的拉攏,給足了他面子。
但是,真正的收服了洪承疇之后,先帝又從未重用過他。
拜音圖不知道,沈浪和皇太極面臨的處境不同,皇太極所建立的滿清在體量上與大明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所以他要不斷的聚集每一分實力,因此他也愿意放下身段去籠絡一些人。
可現在沈浪不一樣,以大明如今的實力,整個滿清都難以找到幾個需要他刻意去拉攏的人。
他此次出征,不僅僅是征服滿清占據的遼東,更是要征服滿洲人那看似高傲的內心。
畢竟此時的滿清并沒有衰落,軍隊主力大多是皇太極遺留下來的精銳。
只是大明復興得太快,在他們巔峰時刻將其一板子拍了下去,若不能從心里將他們徹底征服,這些人是不會那么容易臣服的。
所以,毫不猶豫的殺掉那些頑抗的,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震懾方法。
就算沒有這些人,沈浪也會找出一批殺雞儆猴。
所以,不管剩下已經被嚇怕的人如何求饒,沈浪都不會留下他們的性命。
還有那些到現在依然沒有絲毫懼怕的,沈浪雖然很佩服他們的勇氣,但依然會賞給他們一顆子彈。
隨著最后一聲槍響,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七具腦袋爆裂,凄慘無比的尸體,整個場面頓時陷入寂靜。
“滿清注定要完了,給大明當好奴才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否則,你們那點人還不夠我大明天軍殺的。”
拜音圖等人心頭一凜,這沈浪的狠辣程度恐怕絲毫不亞于攝政王啊,于是連忙磕頭道:
“諸申一族本就是大明奴才,只是努爾哈赤不思皇恩,起兵背叛,才至諸申一族有此今日。”
“奴才愿重歸天朝之下,誓死效忠大明,為諸申一族所犯下的一切罪過,恕罪。”
沈浪點點頭道:“好,這一萬多投降的人中,必然還有不少不愿臣服者,那我就交給你了。”
“我希望你能在大軍返京之前將此事處理好,我不介意幫你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幾句。否則,我大明人才濟濟,廢物是沒有容身之地的。”
拜音圖一驚,連忙保證道:“謝沈大人信任,奴才必不辜負沈大人期望。”
沈浪不置可否,對其他跪著的建虜將官道:“你們也是一樣,我給你們同樣的機會,若拜音圖能力不足,爾等可以取而代之。”
“謝沈大人,奴才必為沈大人鞍前馬后。”
沈浪立即安排人將投降的近一萬八千降軍打散,分別交由這些投降的將官去整頓,同時派勇衛營去監督,不聽話的,格殺勿論。
處理好拜音圖等人,沈浪只是看了看孔有德、尚可喜等原大明降將,沒打沒殺,甚至連一句話都沒和他們說。
這些人投降滿清,固然有客觀原因,但是因為他們,給大明帶來深重的災難也是事實。
沈浪不準備親自懲治他們,因為這些人投降滿清的時候,他自己還沒有來大明呢,這是崇禎和他們之間的恩怨。
崇禎想必也想見見這些人,所以交給崇禎自己去處理吧,他立即命人將這些人先全部押回京師,而他自己則準備率領大軍繼續向遼東深入。
目標有兩個,一是繼續追剿泅渡過河的建虜殘余力量,第二個自然是沈陽。
通過拜音圖等降將的口供,可以估算出昨晚隨多爾袞一起泅渡的建虜大約有四萬人左右。
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淹死或擊殺,所以也無法統計究竟有多少建虜成功的泅渡過河了,多爾袞、多鐸等人是死是活,到目前也是一無所知。
據錦衣衛探子的情報,泅渡過河的建虜,沒有選擇北上遼陽、沈陽的方向,而是直接往東或往南。
這也容易理解,因為隨著建虜大軍的戰敗,他們的物資和馬匹幾乎全部遺失了,在開闊的平原上遲早會被追上剿滅。
何況海州、遼陽已經被己方占領,再北上無疑是羊入虎口。
若繼續往東,就可以進入分水嶺,這里有連綿不絕的大山小山和茂密的樹林,地域廣闊,道路崎嶇,人煙稀少,很適合以漁獵出身的滿洲人行動,甩開明軍也相對容易很多。
至于向南,目的也是一樣,最終肯定也會北上進入分水嶺。
為了盡可能的保存實力,泅渡過河的建虜沒有收攏兵力,而是以散兵和小股部隊分散行動,這就逼得明軍也不得不分散兵力去追擊。
于是,三岔河西岸的戰斗剛告一段落,東岸又迅速的熱鬧了起來。
身染風寒的多爾袞被親兵背進一片樹林中,冒險生起火給他取暖,并抓來一條大蛇給他燉了點蛇羹。
衣服被烘干,并喝下一碗滾燙蛇羹的多爾袞頓時感覺好了很多。
趁著這個時間,幾個親兵又去砍了樹枝和藤蔓趕做了一個簡易的單架,準備稍后趕路的時候用這個抬著多爾袞。
還未歇息多長時間,一個負責在外面打探消息的親兵飛奔而至的報告道:“有明軍向這個方向來了。”
生火容易暴露,這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一行人雖然有些緊張,但并沒有失去方寸,因為他們早就有所安排。
親兵甲喇章京第一時間讓多爾袞躺在剛制作好的單架上,讓親兵抬著趕快離開這里。
隨即留下五人盡可能的清除一些可能暴露己方人數和離開方向的痕跡,然后努力將明軍引向另一個方向。
躺在單架上的多爾袞沒有多久就睡著了,他實在是太累了。
或許這一刻他也想開了很多,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于能不能逃出生天,只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