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大人,那幾個可疑之人抓住了,身上都藏有刀,牙縫里還含有毒藥。”
“有兩人已經咬碎毒藥死了,另外四人被救了下來。”
“他們手指上有厚厚的老繭,是長期射箭遺留下來的。其中一人情急之下還說出了滿洲話,應是潛藏在京師的建虜余孽。”
“隨后我們的人用電棍緊急審訊了一下,其中一人已經招了,確認是建虜余孽。”
“據他供述,他們至少有十五人以上,因為他只是潛藏在阜財坊的一支,首領叫阿勒巴圖,經常以游醫的身份行動。”
“還不清楚有沒有潛藏在京師其他地方的余孽配合行動,因為平時都是阿勒巴圖負責去聯絡的。”
“我們也確實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一個游醫,形跡是有些可疑,已經加強監視。”
“他們的計劃是準備待送親隊伍行進至胡同口時,立即動手砍殺周圍百姓制造混亂,然后驅使混亂的百姓去沖擊勇衛營防線,再尋機進行刺殺行動。”
“他們此次的最大目標是沖著沈大人去的。只是他們之前沒有想到陛下和皇后會親自送親,不排除也會向陛下和皇后動手。”
聚仙樓三樓包間內,高文彩第一時間收到了詳細的匯報,他臉色陰寒,這些建虜余孽還真是狗膽包天,明知戒備森嚴,還敢來送死。
他微一沉吟,迅速下令道:“傳令,立即再加派人手到麻繩胡同,加強監視,那游醫暫且別動,先通過他盡可能的找出其他同黨。”
“下令五城兵馬司的人,讓他們盡可能的疏散人群。”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送親的隊伍走出了寬敞的西長安街,拐彎南下進入草帽胡同,距離這處胡同口也越來越近。
勇衛營、錦衣衛、五城兵馬司的人神經都緊繃了不少。
因為他們都清楚,待沈大人即將經過胡同口時,這些刺客很可能就會動手。
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將人員全部疏散,強行疏散也容易引起更大的騷亂。
三十多個狙擊手在周圍的窗口、屋頂等處選擇有利的射擊位置,并將槍口對準草帽胡同和麻繩胡同交匯處的這一段位置,其中至少有三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游醫阿勒巴圖。
阿勒巴圖做夢都沒想到,送親的隊伍還未出西長安街,自己的人就莫名其妙的被抓了好幾個。
不過,經過這次意外,他已經知道,自己混進了人群中,也有錦衣衛混在了自己周圍。
于是,他假裝不經意的四處亂看,果然發現了多外危險,他甚至看到有幾支火槍居高臨下的瞄向了這處胡同口。
他心頭一凜,不自覺的捏緊了手中的幡子,知道周圍肯定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自己一動,暴露行蹤,恐怕就是十死無生。
而且他也沒想到對手會這么狠,勇衛營火槍的威力已經不是秘密,這么近的距離,自己等人身上又沒有著甲,子彈可以輕松將人打穿,誤殺周圍其他無辜百姓的可能性太大了。
顯然,為了保障沈浪和崇禎他們的安全,這些人已經不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了。
這樣一來,自己的危險性就更大了。
“當當當,嘚嘚嘚……”吹吹打打的聲音越來越近,送親的隊伍快要到胡同口了。
正在這時,人群中一人突然慘叫一聲倒地,然后捂著胸口發出痛苦的哀嚎,但他的聲音迅速被周圍吵雜的人聲和樂聲給淹沒了,只有他周圍的百姓發現了他的異狀。
但他們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怎么了,也沒看到有人打他,更沒看到他身上流血。
自己捂著胸口躺在地上,莫不是得了什么突發病癥。
對面屋頂的一角處,剛射出子彈的狙擊手迅速拿出一枚紙殼子彈壓進手中二十式的槍膛中,一拉槍機上膛,然后繼續瞄準幾十丈開外的人群。
而之所以一槍擊中目標胸膛卻沒有擊斃對方的原因是,剛才射出的子彈是橡皮子彈。
以防遇到突發危機而誤殺普通百姓,沈浪早就要求此次參與保衛任務的所有人都不能使用實彈。
為此,他在上個月就緊急安排生產一批橡皮子彈出來,橡皮還是他親自回到現代社會采購的。
橡皮具有很好的緩沖作用,擊中目標時,只能在目標表面產生傷害,而不會穿透目標本身。
因此,其殺傷力比實彈小得多,但精度卻不遜于實彈多少,用在此刻這種場合再合適不過。
“砰砰”幾聲,另幾處位置的狙擊手也先后開槍了,同樣擊中了幾個被鎖定的目標。
槍聲被周圍的吵雜聲淹沒,沒幾人發現。
但這不包括阿勒巴圖,因為他早已經注意到了幾個狙擊手的位置,所以暗中有留心周圍的動靜。
他看到了一處窗口分明是冒出了一團白煙,那是已經開槍了。
他迅速向周圍看去,卻并沒有發現有騷亂出現,也沒有聽到有人喊叫死人了。
“難道是走火了沒打到人?”阿勒巴圖眉頭微皺,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這時,他只感覺身上猛的一痛,整個胸膛好像炸裂了一般,本能的痛呼一聲,然后一頭栽倒在地。
周圍的人連忙避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阿勒巴圖躺在地上,痛苦的悶哼著,巨大的疼痛讓他的思維也出現了一些紊亂。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自己分明是被什么擊中了,而且還是被擊中了胸膛,但自己卻并沒有死。
這應該不是被火槍打中了,可那又是什么?他想爬起來,但渾身使不出勁。
混雜在人群中的建虜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阿勒巴圖手中的白幡,因為他們都已經分散開來,大概的形成了一條線。
只等命令一下,他們就迅速的抽出綁在腿上的刀砍殺前面的人群,讓他們無法后退,只能前進去沖擊勇衛營的防線。
只要防線被沖破一個缺口,就有機會沖進草帽胡同實施刺殺。
但是周圍人太多,而且人聲鼎沸,無法直接下達命令,只能用白幡發起行動的信號。
可是,這白幡突然看不到了,頓時讓一些人不知所措,有人還分明是看到白幡倒了下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
正在這時,那白幡又突然豎了起來。
原來是周圍的幾個百姓看到阿勒巴圖是個游醫,又伸手想要起來,所以好心上前幫了一把。
阿勒巴圖努力忍住胸口的疼痛,拄著白幡準備舉高一些下達命令,卻又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再次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