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瑞德的船隊上,科斯塔特就已經和教會的人相識。
兩方相見,羅納德也不用多做介紹。
朝著女仆微微點頭,他便帶著人往評委席一樣的座椅那邊走去。
回到自己的城市當中,奧來爾顯得徜徉恣肆。
這位巨獸之王,也是這個世界的主導者,此刻坐在他那豪華的席位上,以居高臨下的目光注視著舞臺上全力演出的獸人。
若對方唱得不錯,他會微微點頭,表示贊許。
若是情況較為糟糕,奧來爾便不做表態,只是注視著對方離臺下場。
等羅納德一路來到評委席這邊,奧來爾才招呼著羅納德坐在他身旁,小聲打招呼時,語氣才回到之前的模樣:
“羅納德先生,您來了啊。”
“之前您嘗試突破封印的動作可真是夠駭人的。如果不是對您抱有信任,換作其他人搞出這樣的動靜,我是絕對要回去阻止的。”
羅納德無視了奧來爾的奉承,直言不諱地承認自己的失敗:
“七弦封印無論外顯的法術,還是底層結構,都考慮到了很多方面的可能性。以我現在的能力,短時間內確實沒法解決。”
聽到七弦封印名字的瞬間,奧來爾眼神一變。
這位巨獸之王凝視著羅納德,一言不發,內心似乎在思量著十分重要的抉擇。
不過很快,奧來爾表情一松,回到了一開始的奉承模樣,笑容滿溢在臉上:
“羅納德先生,您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雖然這些年我一直身處歌中林的世界,但對外界變化也不是一無所知。無論過去今朝,能有您這般實力的,恐怕都找不出幾個來呢。”
羅納德對奧來爾的話不置可否。
他目前對這位巨獸之王還有很深層次的懷疑,完全不把這種態度當回事。而在不好判斷對方的情況下,先問最實際的情報準沒錯。
于是羅納德指了指面前的舞臺,開口問道:
“城中的活動我已經看出來了,這是屬于整個儀式開啟的一部分。不過現在這里進行的表演,也算整個儀式的一部分嗎?”
魔力感應之中,整座城市正在進行的儀式并不容易察覺,但仍舊有跡可循,比如瑪爾達這樣的神秘側強者便不在話下,羅納德自然也十分清楚。
但眼前的歌唱表演……
起碼以羅納德的感知能力,完全找不到有魔力波動在這里出現。但偏偏分析整個儀式的結構,這里又是中心的中心,其中緣由令人費解。
在羅納德疑惑而好奇地注視下,奧來爾回答道:
“這里當然是儀式的核心,隆重的歌唱比賽更是重中之重!您之所以有這樣的疑惑,還是因為把外面的常識,帶入到了歌中林的世界啊。”
“外面的常識?”羅納德皺了皺眉。
“這里歌中林。”奧來爾肯定地點頭道,“在這里,由法術組成的常識確實沒變。但在這個歌曲所創造的世界里,歌曲才是地位更重要的東西。”
說到這里,巨獸之王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驕傲的微笑。
“您或許疑惑,儀式邊緣能察覺到微弱的魔力,但理論上的核心位置卻一點不見。那是因為這里是最純粹的地方,也是整個儀式最重要的場所。”
“這里,全是歌聲啊!”
奧來爾話音落地,羅納德也瞬間醒悟。
呆坐在席位上愣了兩三秒,他才釋然地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是我的眼光死板了。”
“歌中林……歌中林,既然是由此而來的世界,確實也應該如此。”
羅納德感慨之際,腦海中卻想起另一方面。
奧來爾的回答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既然七弦封印用神秘側的手段無法突破,那么如果按照歌中林世界的規則,或許就能讓這個看似無解的難題,變得有希望突破了?
只可惜羅納德自己,應該是沒什么音樂方面的藝術修養,來完成這個理論上存在的可能性了。
羅納德思量之際,后方的其他人也跟了上來。
這時看到羅納德不再說話,瑪爾達自然上前,目光落在了奧來爾身上。
年輕的圣位司祭立刻知曉,這就是羅納德口中的奧來爾。
同時也是千年歲月以前,過去教會所認定的圣人,與凡人常世隔開,被圣化的絕對尊貴的存在。
“奧來爾……閣下,您好。”
瑪爾達雙手在胸前握住,做出教會人員的行禮動作。但做出姿勢的同時,她開口過程中斟酌了幾秒,這才結束自己的問候。
她在糾結自己的用詞。
常理上來講,圣位司祭稱呼奧來爾,應該加上稱呼圣人的特殊稱謂。但念及對方是當初教會分裂前確立的活圣人,這便讓瑪爾達的立場有些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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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現今這支教會,承認過去的宗祖源流。
但這一切,可是建立在對方覆滅前提下的結論。眼下直接和過去的圣人對話,瑪爾達也是有些難以做出決定。
相較而言,奧來爾的態度就輕松多了。
只通過服飾,這位巨獸之王就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而且毫無芥蒂地揮手微笑,示意瑪爾達坐下:
“即便在我們那個年代,圣位司祭也是地位最特殊的修士。所以圣司啊,我向您表示敬意,快快坐下吧。”
“當然,還有后面兩位教友也是。”
奧來爾的話里的意思,毫無疑問承認了瑪爾達的身份,也是承認了外界教會的正統性。
瑪爾達聽后臉色放松,而后態度認真地坐了下來。
接下來,古今教會的兩人開始對話。即便歲月變遷,但有些根植在教會深處的東西并非改變。
從教會歷史到世界的變化,甚至于當初教會面臨的危機和抉擇,他們幾乎無話不談。寥寥數語,氣氛變得愉悅起來;半個小時過去,兩人甚至有彼此引為知己的趨勢。
也正是趁著這樣的友好氣氛。
羅納德整理好思路,借機插話道:
“對了,奧來爾,城里其他人類現在如何?”
“我看他們的位置,好像沒有要參與這個儀式的打算啊?”
奧來爾表情一呆,用寫滿了疑問的表情喃喃道:
“啊?!”
“沒記錯的話,四十年前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