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本身雖然有邊界和中心。
但開啟進入封印的大門,其開啟位置卻不受限制。
早已經和奧萊爾溝通過的羅納德三人,甚至不用離開藏書室,只是按照對方的說法唱出一段歌聲,便能把大門開啟在自己面前。
“科斯塔特,這個你來。”羅納德干脆利索地將任務交給了女仆。
科斯塔特清了清嗓子。
下一秒,與街道上獸人們的歌聲迥然不同的曲調,便在藏書室中響起:
“夢中的歌聲逐漸遠去,約定了人與世界的永恒。
虛假真實并無界限,重復的歌聲在斑駁中囚禁……”
歌聲漸起。
科斯塔特以完美的曲調,還原了奧萊爾留下的開門方式。
隨著歌曲的進行,籠罩整座城市的儀式,將歌聲的力量凝聚起來,而后從中心位置直沖天際。
嗡——
凝聚起來的聲音力量化作實質的浪潮,毫不間斷的音浪直沖天際,云霄上的空氣為之扭曲。
歌中林世界的天空不算太高。
當這股音浪撞上天空之后,很快便掀起聲勢浩大、一波接著一波的劇烈扭曲。
這股力量并未摧毀世界的屏障,而是摧毀了某種看不到形體的概念隔閡。少部分溢散的歌聲向下拋去,與歌中林本就無處不在的歌聲力量融合。
剎那間,數不盡的歌聲在城市中響起。
獸人們對此異象毫無恐懼。
在他們的文化之中,這是整個節日最后的狂歡。于是大街小巷的獸人們,便在這節日的最后時刻更加活躍,各自和距離自己最近的歌聲合唱。
整座城市浸沒在歌曲的海洋,氣氛歡快而熱烈。
然而外界的歡樂,并不能影響到藏書室內的氛圍。
科斯塔特唱出的歌謠,作用越發明顯。
虛空之中凝聚的歌聲力量,在這獨特的曲調之下引導而來,隨后于藏書室二樓顯現。
外界的儀式或許無比宏大,但這里只有小聲的清唱。
磅礴之力跟隨曲調,于引導中融合并積淀起來,最終顯現姿態。
一個如莫比烏斯環般的帶狀結構。
它熠熠生輝地停在空中,于等待封印開啟的三人面前構成一個環狀回廊。
——這是力量的凝結。
——同時也是踏入七弦封印的入口。
當科斯塔特各種結束的瞬間,光帶的結構也終于穩定下來,形成一個實質的入口。
沉默中,羅納德三人相對而視。
他們并沒有人開口,而是默契地點頭,隨即依次向面前的光環走了進去。
轟——
墜落,失重感。
當羅納德踏入通往圣都的道路之后,身體首先反饋出這樣的感覺。
儀式打開通道讓他們開始進入封印,這是一段相當奇妙的體驗。歌聲的力量在三人身邊環繞,奏響著一段又一段的樂曲。
與此同時,這份力量也保護他們身體的安全,并持續靠近某個空間更深層次的位置。
緊接著,更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身處進入封印的過程時,羅納德右手上,原典印記突然顯現——《布拉德肖鐵路指南》正在生效!
如果他愿意,此刻立馬就能召喚準時準點的列車,從虛空之中呼嘯過來,然后立刻脫離七弦封印的束縛!
“歌中林的世界隔離不算,但這里倒算是時空類型的法術了……不愧是用來封印圣都的法術啊。”
羅納德感慨著,同時眼神一亮。
他當然不可能在這時,將《布拉德肖鐵路指南》的功能激活。畢竟他的目的就是進入封印,而不是將自己從這里送出去。
但除了對封印法術涉及時空要素的確認以外,羅納德心中多了一份安定。
他現在多了一張底牌。
一旦在七弦封印遭遇意料之外,甚至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
屆時,羅納德完全可以直接動用《布拉德肖鐵路指南》,從而快速脫離危機。
這是在進入封印前完全沒有料到的情形,也是難得的好消息!
正當羅納德心中思考這些問題時。
環繞著他的歌聲,突然一頓!
聲音從有序而優美的曲調,突然變成一段雜亂不堪的噪音,聽著只讓人覺得喧囂嘈雜。
“怎么回事?儀式出問題了?”
這個瞬間,羅納德意識到情況有變。
城中的動亂對儀式的整體未能造成影響。
但這少許的波折,卻可能讓他們的傳送過程,出現一些小小的瑕疵!
啪——
正當情況急轉直下,羅納德準備應對之際。
他眼前扭曲的光影卻突然一變。
然后墜落與失重感,也伴隨著雙腳踏上地面立刻消失。
——成功了!
——他成功進入了封印!
數日的等待目的達成,但羅納德臉上的表情卻反而變得嚴肅。
因為此刻在他的身邊,看不到自己的女仆科斯塔特,也看不到圣位司祭瑪爾達。
三人一同進入封印打開大門。
落地之后,卻只剩下羅納德一人!
“科斯塔特?瑪爾達?”
羅納德眉毛一挑,但更快的動作還是立刻念誦咒語:
“它的名字叫斯提克斯,
那黑水往下流淌,流到昏暗而險峻的斷崖腳下……”
《神曲》法術激活,羅納德感知情緒的能力隨之蔓延。
緊接著,數量龐大的人類情感活動,開始反映在他內心之中,而且人數遠超想象!
羅納德將視野放在四周。
他此刻正站在一條相當寬敞,足夠容納四、五輛馬車并駕通過的寬敞大道中央。
道路左側,看上去是一排用于經營商業活動的建筑,右側則在此基礎上,又多了一條通向遠處的大道,于此處形成一個T字路口。
“這又是搞什么鬼?”
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羅納德眉頭緊皺。
在他的感應之中,周圍街道、甚至那些店鋪之中,明明有很多人類活動。
但他雙眼所看到的景象,卻是空蕩蕩的街道。
法術探查和肉眼所觀察到的情形出現矛盾,這詭異的情形顯然不是什么能令人高興的事情。
“呼——”
羅納德做了一個深呼吸,立刻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防備著周圍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擊。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法術的感覺之中,整條街道、乃至于這座城市都在正常運轉。但羅納德本人同時也相當安全,附近沒有任何針對他的攻擊出現。
“這是怎么回事?”
詭異的環境,遲遲不見蹤跡的敵人或攻擊。
疑惑之下,羅納德甚至短暫激活人理止境來進行實驗。
但事實的結果就是——他真的相當安全!
即便周圍環境詭異非常,但就是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攻擊性,也不會造成其他危險或者麻煩。
“嗯?找到了!”
“科斯塔特……距離有點遠啊……”
羅納德重新感應到了科斯塔特的存在。
主仆二人雖然距離遙遠,但彼此狀態都相當正常,都沒有遭遇危及性命的變故。
“儀式受到干擾以后,只影響到了我們的進入封印的位置,僅此而已。”
確認同伴的安全,羅納德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這里的具體狀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