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空間裂隙的感覺,就好像穿過一道薄薄的水幕。
羅納德一馬當先。
腳步邁出的下一秒,視野中的景象便隨之一轉。
期間除了《布拉德肖鐵路指南》還在提醒他,是否要抗拒空間的轉換以外,沒有任何意外和波折。
腳下一蹬,穩穩站在對面的大地上。
羅納德便從大圖書館的廢墟,轉移到了一處錯落有致的房舍林立之地。
“這里是……”
羅納德有些疑惑。
但經過和敵人的戰斗,此刻他已經無須像之前一樣隱藏法術。
所以甚至不用等科斯塔特跟著進來。
他激活法術飛向空中,居高臨下地向周圍眺望。
這么一來,他很快確認了自己的位置——這里是圣都市場區的一部分。
先前大圖書館坐落的位置和平民區毗鄰,與市場區隔著老遠。
如果圣都還是完整狀態。
這么小小的一步,絕無可能跨越這么長的距離。
“嘖——”羅納德喃喃道,“城市里的空間格局完全混亂了。”
通過天球儀鎖定敵人的位置,他倒是知道九戒密會的會長的動向。但眼前已經碎裂成無序狀態的圣都,卻成為了他向敵人靠近的最大障礙。
這時候,科斯塔特也從下方飛到空中。
女仆看到主人凝重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先生,怎么了?”
羅納德開門見山地解釋道:
“現在的圣都被分割成了一個個碎塊。而且因為空間上的紊亂,彼此的相對位置被徹底扭曲打亂。我們現在就好像置身于一個遍布著空間通道的隨機迷宮,即便知道敵人的位置,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抓到他們。”
科斯塔特目光閃爍。
說到底,女仆最擅長的還是戰斗。她有心幫忙,但也無能為力。
當下只能再念一段提升概率的咒語。
希望這個法術的作用,能幫助他們更快找到通往敵人位置的通道。
簡單排查一番,市場區這塊碎片沒有收獲。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尋找新的通道速度更快。
科斯塔特直接用法術掀起風暴,將塵土卷起向周圍拋灑,很快就找到了離開這里的空間裂隙。
依舊是羅納德走在前面,第一個進入裂隙。
“殺了他!”
“不能放過入侵的異端!”
才通過空間裂隙。
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動靜便立刻出現。
這一次在羅納德和科斯塔特面前的,是迎面響起的震天喊殺聲。
兩人繼續下意識準備進行戰斗。
但當眼前的畫面真正映入眼中以后,他們卻齊齊停下了動作。
因為在喊打喊殺的人,并非九戒密會的施術者。
反而是一群身穿神職人員長袍的教會人士!
在他們包圍的中心。
萊尼三兄弟中的大哥身穿太陽鎧甲,盡全力抵抗著周圍神職者們的圍攻。
即便他是一位強大的原典持有者。
但此刻也已經落入下風。
這些神職者進退有度,而且相互之間配合緊密,攻伐節奏多體現出針對巫師的戰斗技巧。
此消彼長之下,戰況幾乎是一邊倒的壓制。
可以預見——
不需要有任何外力的插入,萊尼就會被這些神職者消磨殆盡,直至死亡。
羅納德和科斯塔特對視一眼,默契地收起了剛剛準備好的法術。
眼前這群神職者使用的語言有些特殊。
他們喊的并非現今流行的通用語,而是古代圣都所使用的語言。
事實顯而易見。
曾經圣都時期的神職者,竟然在這個時代復活了!
這種想法浮現在腦海之后。
第一反應自然是不信。
當羅納德仔細感知這些神職者的狀態以后,一個意外的結果,讓他明白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化石軌跡
之前空間紊亂的剎那,羅納德曾嘗試使用法術,喚醒沉睡在圣都的亡靈。
當時這道法術沒有任何反饋,他還以為自己失敗了。
現在看來,結果并非如此。
成功施展的法術只是沒有作用在羅納德身邊。
因為空間裂解造成的變動,那些龐大的魔力支付到了他處,在圣都喚醒了沉睡中的死者。
真要細究,此刻圍攻萊尼的這些神職者,還都是羅納德先前召喚出來的!
科斯塔特小聲詢問道:“先生,我們要插手嗎?”
羅納德只回了一個字:“等。”
另一邊,萊尼三兄弟中的大哥已經窮途末路。
先前在與羅納德的戰斗之中,他丟掉了一只胳膊,被同伴所救以后總算將傷口閉合。
但緊隨而來的,就是和科斯塔特的戰斗。
女仆不講情面的施法技巧,將火焰與風暴覆蓋在萊尼身上,若非有迦爾納的神甲護佑,他甚至等不到同伴的支援,前一秒就會死去。
最終,空間崩潰。
雖然太陽的神甲將萊尼保護得很好,但波動的空間卻將他隨機扔到了這片孤島,緊接著就面對起這些神職人員的圍攻。
連續遭遇波折和打擊。
這位原典持有者在精神和體力上都已經瀕臨極限,搖搖欲墜的身體保持站立都堪稱艱難。
“該死!怎么會這樣?”
萊尼咒罵了一句,緊接著拼上一口氣念出咒語:
“在這祭祀大會上,你們各位都是道德高尚,像太陽、火焰一樣大放光芒!”
火焰與強烈的光芒瞬間爆發,晃動的火焰形成一個祭壇的模樣,將周圍離萊尼最近的一圈的神職者悉數燒得連灰都不剩。
但這些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神職者又哪里這么好對付?
最近的一圈神職者死去之后。
外圈的神職者抓住萊尼來不及施展新法術的機會,就往他身上攻來。
太陽神鎧上崩裂出火花,死亡幾乎就在眼前。
“現在也到我了……”
召出原典的萊尼,心中浮現出一抹決絕。
他想到了會長給他們許諾的,屬于施術者的美好未來。也想到了自己剛剛死去的兄弟,以及戰斗中主動犧牲挽回局面的同伴。
幾乎擠出自己最后的魔力,萊尼準備將提前預備的法術激活:
“起碼,要把,這個送到會長手……”
咔——
只是不等他做出舉動。
一道血線就在他脖子上浮現,隨后失去生機的身體便無力地倒下。
遠處,羅納德默默將長劍收起。
——測定長度。
這法術平時就非常好用,要偷襲一名精神體力全都耗盡的敵人,實在過于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