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咱們來晚啦!天狼寨已被義軍攻破了。”
“不可能,就算義軍前天下午一來就進攻,也不可能短短兩天就攻破我天狼寨!”
“不信你自己看吧!”
離天狼寨不遠一處山坳上,紅鶯指著遠處的寨門,語氣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楊天林趕緊擠上前,手搭涼棚,臉色頓時大變,只見他家寨門早已不見,山道和寨墻處一片狼藉。
“紅姑娘,看情況他們應該才攻進去不久,還請立即帶人去救我天狼寨,在下和我大哥必將感激不盡,今后我天狼寨也唯五峰寨馬首是瞻!”
“晚了,你沒聽見廝殺聲已經停了嗎?這伙義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攻破你天狼寨,端是不凡,這次我只帶了五百兄弟,是不會冒險的。”
紅鶯搖了搖頭,她本來就不打算真的援救天狼寨,現在倒是正趁她的意。
“你…你…都怪你,若非昨晚不聽我的勸,硬要在山中過夜,又豈會來晚?”
楊天林怒火攻心,指著紅鶯咬牙切齒道。
“哼!我們昨日早晨出發,至今日下午,整整趕了上百里山路,放眼整個襄陽同道,有哪家能做到?
你那大哥自己無能,足足上千弟兄,連這種地勢兩天都守不住,你現在還有臉怪我慢了?”
紅鶯冷冷道,若非怕義父怪罪,她當真想一劍砍了這家伙,讓他天狼寨徹底斷根。
楊天林漲紅著臉,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那娘們兒剛才眼中閃過的一抹殺機他自然瞧見了,此時他身邊也才十幾人,也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
秦宇和李定國可不知道,天狼寨還有援軍,此刻正在山寨中清點錢糧牲畜,金銀細軟。
為了偷懶,秦宇將母女倆也叫了上來幫忙統計。
好在有了上次的血腥場面,母女倆臉色也只是有些卡白,并沒有在吐。
待打掃完畢后,已經到了下午,兩人一合計,就決定在山寨中歇一夜,明日清晨出發,正好傍晚趕回谷城。
……
夜晚。
整個山寨都是燈火通明,足足宰了兩頭肥豬,三只羊,酒水更是管夠。
廣場上,普通義軍圍著篝火吃肉喝酒,盡是劃拳罵娘聲,而有頭有臉的人物,則是在大廳中擺席。
上百大小娘們兒倒酒喂肉,一刻都沒空余的時間,人人都是大呼過癮,暗道這輩子真他娘的沒白活。
與之相反的是那些傷員,疼的是死去活來。
而為了不影響大家吃肉喝酒玩女人的心情,還得將他們安排的遠遠的。
“來,小秦首領,俺老王敬你一個。”
“小秦首領,我也敬你一個。”
一眾好漢都是頻頻給秦宇敬酒。
大家雖然嘴上沒說,但心里都清楚,若非秦宇出主意,他們怕是很難攻下這座山寨。
“小宇,來,咱們兄弟也喝一個,這仗太過癮了。”李定國赤著上身,纏著白布,提著酒壇來到秦宇面前。
“好!”秦宇也提起酒壇和他撞了一下,就仰面咕嘟咕嘟喝起來。
李定國是真的灌進了嘴里,秦宇則是抿著嘴,任由酒水從脖子流到肚皮后背,然后在褲襠會合。
沒辦法,甭管能不能喝,那氣勢得擺出來,絕不能認慫。
“好!小秦首領海量!”
眾人就像沒看見他褲襠下那一大灘水跡似的,紛紛叫好,豎起大拇指。
“定國,你安排人防守了嗎?你大哥可一直在山谷中窩著,準備看咱們笑話,可別讓他晚上帶人摸上來,偷了咱們的戰利品。”
“放心吧,我早就安排了弓箭手在寨墻上站崗,今晚你只管喝。”
“嗯!你辦事我放心,那就繼續喝。”
哥倆勾肩搭背的嘀咕了一陣,秦宇就看著場中那些女子道:“定國,可別學你義父和大哥那副德行,記住這大鍋飯吃不得,軍隊就該有軍隊的樣子,這些女人最好分到個人。”
“唉!小宇,我又何嘗想這樣?可僧多肉少呀!兄弟們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我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李定國一臉無奈。
秦宇也是無言以對,不過他反正是不會讓自己手下跟著一起墮落。
雖然在八大王這口鍋里想要獨善其身很艱難,但這已經是他最后的底線,無論如何也是要堅持的。
“定國你們喝,我去看看錢糧統計得如何了。”
秦宇見場面越發的不堪入目,于是帶著幾名隊長開溜了,免得這些家伙學壞。
李定國也沒挽留,同樣借身上有傷去休息了。
離開了大廳,秦宇帶著幾名手下左拐右拐來到了一間屋子外,就聽見里面傳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頓時推門沖了進去,就見李夫人和幾名親衛,在擺弄幾名傷員。
“夫人,你怎么在這里?你們在干什么?”
“公子,我想給他們清理一下傷口,你能找些藥來嗎?最好還能找個大夫。”
李夫人雙手都是鮮血,一臉哀求的看著秦宇。
“這荒郊野外你讓我上哪兒去找大夫和藥?”秦宇沒好氣地丟下一句,就上前去查看,暗怪她添亂。
“誰叫你們給他們清理傷口的,這不是讓他們多受苦嗎?”
幾名親衛都是低著頭,看向了李夫人。
“首…首領,給…給我個痛快吧…”一名胸口被砍了一刀的少年,將嘴里的木棍吐掉,有氣無力的道。
“兄弟走好!”秦宇拔出大腿上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心窩子上。
“公子不要,他還有救啊!”
李夫人趕忙上前抓住秦宇的手,淚光盈盈。
“有沒有救,難道我還不清楚嗎?”
秦宇說著,匕首就猛地刺了下去。
噗!
“啊!”
李夫人臉上被濺了一抹血,尖叫一聲,失神的跌坐在了地上。
秦宇沒管他,又接連幾刀,將另外三名少年送走,其中就包括那名叫秦無的隊長。
“將他們和陣亡的兄弟埋在一起,將來有機會,我會為他們立碑的。”
說完就扶起地上的李夫人,出了房間,朝分到的那間豪華臥室而去。
“所有的東西都統計清楚了嗎?”
李夫人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后一臉怒容:“他們其實傷的并不重,還有救的…”
“你剛才不是在救嘛?
結果呢?
差點將他們活活痛死,還敢造反…”
秦宇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大罵道。
“城中原本是有大夫的,只是被你們都殺光了。”
李夫人就那樣躺在床上,嘴里喃喃道。
“別跟我說你男人就是大夫,那你得去找八大王。”
秦宇一屁股坐在床頭,沒好氣道。
他也知道古代極重師生情誼,這李夫人怕不是將那些少年都當成了自己的學生,今日一下戰死了三十五人,有這種反應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