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縣城。
一大早，城西的濟民銀行剛剛開門營業，無數的人就在外面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其中有城中的小商小販，更多的還是十里八村的百姓。
這些人無疑都是前來兌換寶鈔的，沒辦法，隔壁濟民商行的鹽巴和糧食，價格雖然和其他店鋪一樣，但成色要好得多，而且還可以瞧一眼那些貴夫人和俏丫鬟，所以大家都想要去店中買東西。
然而，商行已經開業了數天，每天光顧的人絡繹不絕，卻一樣物品都沒賣出去。
不是沒人買，也不是不賣，而是商行只收寶鈔，別說銀子，金子都不收，可銀行都沒成立，大家哪來的寶鈔？
不得不說，這種預熱的套路，在古代還是非常吃香的。
這不，寶鈔還未正式發售，就被炒的人盡皆知，吊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這處分行，也就正街上一棟帶院子的兩層樓，以前是酒樓，乃是城中被抄的那家大戶的產業。
一樓作為營業場所，二樓住人，由于來不及修金庫，所以元寶和紙幣都放在了掌柜的房內，用箱子鎖住。
此刻，一樓的大廳內，四名丫鬟忙得是手忙腳亂，兩人一組，一人收銀子銅錢，一人換寶鈔。
夫人掌柜則是坐在以前酒樓掌柜的位置上，拿著賬本負責記錄。
雖然兩旁有許多桌椅板凳，但幾乎沒人愿意坐在那里等，都是在后面排著隊。
若非外面的牌匾，換成了濟民銀行四個大字的牌匾，一樓的裝飾幾乎沒動過，和酒樓一模一樣。
好在當地的縣尉派了二十名士兵前來維持秩序，這才沒有發生調戲夫人偷摸丫鬟，搶奪銀子銅錢的事出來。
剛開始還有幾名地痞嬉皮笑臉的對著掌柜夫人口出污言，弄的這位三十歲上下的婦人，是面紅耳赤，羞惱不已。
結果被幾名華軍拉出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差點沒打吐血，這才讓大家明白，夫人雖然好看，丫鬟也俏，卻惹不得，更摸不得。
這點秦宇早就有所防備，這些夫人可都是他的寶貝，萬一被地痞流氓調戲兩句，或者摸兩下，羞愧的自盡，那當真就得欲哭無淚，所以商行和銀行都是挨著的，各縣的500駐軍，其中有100就駐扎在兩行旁邊保護，其余400則是駐扎在城外。
可能是為了刷存在感，新野縣令也派了捕快前來協助，不得不說有這些夫人的存在后，文官們都變得積極起來，再也不敢磨洋工了。
大家兌換到寶鈔，知道怎么區分后，第一時間就殺往隔壁的商行。
只是一個上午，就足足回收了一大筐子銅錢，各種年代的參差不齊，生銹的都有。
銀子倒是只有幾十兩，都是十里八村的百姓來兌換的，銀子自然是和當地的鎮長夫人借的，所以普通百姓對這些夫人都非常的尊敬。
銅錢只要質量不太差，沒有缺角都會兌，銀子則要看成色稱重量，十分的麻煩，好在小丫鬟們都十分的有耐心，那態度根本不是其他店鋪小二能比的，就讓大家覺得新奇的同時，心里都非常的舒服。
到了下午，商行的生意又變得火爆起來，囤積的鹽巴和各種粗細糧，一個下午就賣了大半，至于首飾根本無人問津，布匹棉花之類，華軍自己都缺也不會拿出來賣。
沒辦法，明朝在市面上流通的貨品非常有限，而且還幾乎都是江南生產的。
華軍占據南陽后，許多商人都在襄陽觀望，不敢輕易北上，而楊嗣昌帶著兵馬回到襄陽后，更是封鎖了水陸兩路，嚴令禁止商人渡江北上，違者一律以通敵罪論處。
所以導致南陽各縣，一個多月來都是在坐吃山空，各商家雖然不敢漲價，怕被華軍找到借口以哄抬物價的罪名查抄，但卻可以選擇關門大吉，先囤積起來。
好在，亂世城中的人都會囤積一些糧食和鹽巴。
現在濟民商行開業，出售糧食和鹽巴，價格還不貴，無疑是雪中送炭。
是夜，新野境內最大的大戶，吳家大宅內，高朋滿座，城中各家家主幾乎都來了。
“吳兄，你看這寶鈔如何？”
“這一文兩文五文印的粗糙不堪，紙張也普通，印刷起來倒也輕松，不過即便是五文的，怕也得到虧錢呀！”
年過半百的吳老頭，看著手中小孩巴掌大小的三種紙幣，用手捏了捏，又仔細的看了看搖了搖頭道。
“那這十文二十文和五十文呢？”一名員外又掏出了三張稍大一些的寶鈔遞了過去。
“嗯，這三種雖然要好上許多，但也不難，不過即便是五十文的印少了，估計也賺不了多少，印的太多，又極易被察覺。”
吳員外端詳了一陣，依然搖了搖頭，認為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
“看來也只有在這最后三種上下功夫了，吳兄看看如何？”
身旁的員外說完，再次掏出了三張成人巴掌大小的寶鈔遞了過去。
“這百文的，若是能請到老師傅雕刻，還是能做出來的，兩百文的就有些困難了，非得大師不可，至于這五百文的，這紙張都趕得上山西的票號了，做工上也絲毫不差，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不錯，這五百文的我已經試過了，泡水曬干后仍然不褪色，上面那小賊頭的畫像也刻得有模有樣，竟有七分神似，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
他們自然不知道，是出自那位色膽包天，畫張嫣美人圖的家伙。
眾人聽說500文的無法仿制，都是大失所望，畢竟加上兌換元寶的手續費，一百文和兩百文的印少了，估計也賺不了多少錢，冒著全家老少的身家性命去賭，未免有些不合算。
“諸位，這銀行雖然風險太大，暫時不好施為，但那商行卻是大有可為呀！”
吳員外摸著胡須笑道。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商行巨大的漏洞，畢竟這世上可沒有買東西，還犯法的道理。
那小賊頭哪怕再不講道理，可你主動開門做生意，他們去買，總不能也將他們抄家問罪吧！所以今天來就是統一一下意見。
最后為了安全起見，眾人決定派下人輪流去兌換寶鈔，然后雇地痞無賴去商行購買糧食鹽巴囤積起來，待到朝廷剿滅反賊后，再高價出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