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啊！”
雖然知道是開玩笑，言白還是對這要求提出質疑。
“算是收取你泡妞的費用。”
這話一說出口，立刻引起了所有客人的起哄，鬧得兩人都是一張大紅臉。言白翻著白眼不予理會，只有裴柱現費力的解釋著，可越解釋客人的取笑便越加放肆。
飯桌上，言白把自己的拌飯中的豆芽一一挑揀出來，對面坐著身穿圍裙的裴柱現。
兩人都沉默著，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最終還是言白先開的口：“這個韓叔真的是，一次沒說就忘了我不吃豆芽，現在整個飯鍋都是一股豆芽味。”
“盒盒~”裴柱現捂嘴輕笑一聲：“你一來就趴在那睡覺，誰知道是你。還有，你怎么不吃豆芽，這么挑食。”
言白有些委屈的解釋一句：“我只是不吃豆芽，不是挑食，我從小對豆芽的味道很反感。”
裴柱現微笑著點點頭，不置一詞。
兩人再次沉默片刻，裴柱現垂著腦袋小口吹著拌飯，想讓拌飯涼下來。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在這里打工？”
現在有幾個高中生大學生不做兼職的？做兼職還能為什么，掙點零花錢補貼家用唄，不然還能干嘛？下凡歷劫啊！
言白瞅了瞅裴柱現那張臉，說不定真有可能。
他慢慢咽完嘴里的飯，放下勺子支著腦袋，做聆聽狀。
兩人的關系遠沒到可以互相訴說小秘密的地步，但她愿意說，他不介意當一回樹洞。
裴柱現見言白一臉認真的表情，忽地笑了一聲：“我現在知道為什么他們都怕你了。”
“嗯?”言白愣了一下，話題怎么突然轉到自己身上了，探出身子露出好奇的表情：“為什么？”
裴珠泫抬起手臂，如蔥白般好看的細指捋了捋鬢邊發絲，莞爾一笑。
“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卻有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她沉吟了片刻，像是在組織著語言，“感覺你好像能看透人們心里想的是什么，別人卻看不透你。有點像李會長。”
“會長？”言白勾起唇邊，“我就當你在夸我了。”
“明明只是個小孩子。”
裴柱現抿了抿紅潤而薄嫩的嘴唇，垂下眼瞼，突然問道：“你覺得我能出道嗎？”
正題終于開始了，言白重新擺出傾聽狀態，“肯定能！”
聞言，裴柱現抬起頭，一雙眼睛在燈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很好看。讓坐在對面的言白不禁感嘆，上帝造人的時候果然是偏心的。
他眨了眨眼睛繼續道：“你可是顏霸啊！長得這么好看，肯定能出道。”
“噗~哈哈哈……”裴柱現忍不住再次笑出聲：“長得好看就一定會出道嗎？以后還會有更年輕更好看的練習生的。”
原來這位姐姐是對自己未來有些擔憂啊！也難怪，按照韓國算法，她今年都二十了，南韓idol普遍出道年紀可是十五六歲，這兩年公司可是很難有女團出道的機會的。
可是，她似乎對自己的容貌有什么誤解？美不自知？還是高級裝逼？學到了，以后都不說自己帥了，要說自己平平無奇。
“那別做練習生了趕緊回家吧，回去學個手藝，做糕點啊、蛋糕什么的，說不定還能得個‘糕點西施’這樣類似的稱號。或者還有機會在自己的蛋糕店開個微型演唱會，也算實現夢想了。”
裴柱現聽完小嘴微張，懵懵地望著言白。（就沖這表情包制造能力，李秀滿會不讓你出道？）
裴柱現：好像哪里不太對，接下來不是應該安慰我嗎？怎么直接讓我不當練習生了？（言白：安慰？那是什么東西？能吃嗎？）
抬手在言白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做idol可是我的夢想，你怎么可以勸我放棄我的夢想？”
言白看著她撅著小嘴的可愛模樣一陣無語，真的是文化差異，作為一個天朝人，追星很正常，但要正大光明說出當偶像是自己的夢想？
可以想象周圍人的反應：
“你居然想當一個戲子？伶人？”
“居然把唱歌當成自己的夢想？真沒出息！”
“你長得這么好看，適合做個花瓶。”
……
“那不就得了，既然想做，就堅持下去，實在不行在回去做糕點。”
“你還說！”
裴珠泫板著一張臉，什么糕點，她這輩子都不想做糕點。
言白笑了笑不再多言。再說這位姐姐說不定會暴走打他一頓，要是一不小心還手給她一拳，會哭好幾天吧。
閑聊半天，石鍋拌飯也涼了下來，兩人都埋首吃了起來。
“還沒恭喜你快出道呢，還是演員出道。”裴柱現鼓囊著嘴跟個小松鼠似的說道。
十來歲的年紀很難有什么秘密，言白演電影這件事早在練習生內部傳開了。
自然少不了一陣非議，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也有人沒有理會。他從進入公司以來，各種議論便沒有斷過，時間久了慢慢習以為常了。
“還沒個準呢。電影角色只是個小角色，總共三場戲，拍成出來后估計也就三分鐘的樣子。”
“很厲害了，第一次拍戲就是大銀幕，而且對戲的還是宋康浩這種頂級演員。”
言白聽完抿了抿唇角，給她一個很敷衍的笑容，埋下頭對付起晚飯。
吃完晚飯，言白付了錢，韓叔終究只讓他付了該付的帳。
“對了，”臨別前，想起今晚的事情，裴柱現鄭重道：“謝謝你陪我聊天。還有你的晚飯，等我發工資讓我請你一頓吧。”
言白漫不經心地嗯了聲，隨意地擺了擺手，走出飯館。
裴柱現就立在收銀臺邊上，食指指甲尖在收銀臺上劃拉著，看著言白雙手插兜的背影，慢悠悠地往宿舍方向走。可能是吃的多了，他走的佷慢。
但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
直到他的背影在視野里徹底消失，裴柱現收回了視線。想起今天他說的做不成idol就回去賣糕點，不禁低頭輕笑起來。
“小屁孩，裝大人裝的還挺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