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遠坂時臣聽清楚了,他的臉色有些沉了沉,但還沒有失去滲透進骨子里的那股優雅,仍維持著表面上的儀態,坐回對面的椅子上輕緩開口:“你可能對我有一些誤解,又或者認錯了人。”
“你是小櫻的父親?是你把小櫻送到間桐家的?”吳克這么問道。
“對,是我。”在這兩個問題得到遠坂時臣肯定的答復后,吳克一拍手,像是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沒錯了,我說的就是你。”
“嗯?”
“生而不養,在并非家庭困難的現實情況下,將女兒送給壞蛋家庭收養的糟糕父親,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等等,你說的壞蛋家庭是間桐家?”遠坂時臣詢問:“小櫻在這之前于間桐家有遭遇到了什么壞事嗎?”
“你不知道?”吳克反問,顯然并不相信他的話:“小櫻可是親口跟我說,你在她被蟲群包圍的時候,在被打通的電話里,對她的求助不管不顧。”
“我被你搞糊涂了,在把小櫻過繼到間桐家后,我便再未聯系過她一次,也未接到她打過來的電話。”
遠坂時臣并未說謊,這是為了隔斷關系,有必要做出的事情。
“當我再次得到小櫻的消息,則是在間桐家被人襲擊后,間桐家的人告知我小櫻被擄走的事,而襲擊間桐家且擄走我小女兒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吧?”
遠坂時臣看向了吳克,眼神有些莫名。
吳克有點慌了,這怎么成他是壞蛋的節奏了呢?
少年趕忙辯解道:“不,我沒有襲擊誰,我只是聽到她在那個房子里求救,所以就一頭撞進去,救了被一群蟲子包圍的她。
至于,那棟房子的倒塌卻不是我的錯,是被那個老壞蛋自己炸掉的,他想和我同歸于盡。
而如果里面有丟失的財務,卻是被我拿走當做精神損失費補償給受害者了。
對,沒錯,整個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望著少年一副‘我很正義’的模樣,遠坂時臣沉默一會,才說道:“或許,這其中有我所不知道的一些隱情,你應該能夠告訴我你襲擊間桐家的那天,發生在我女兒身上的事情。”
吳克點點頭,覺得這話說得有道理,便把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從高空上摔下去救人期間的見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
“那是個老壞蛋,得出這個結論,并不全是因為他控制大蟲子攻擊我,而是他親口說出自己殺死很多人的事實!”
吳克著重提到這個。
“怎么會這般,間桐家早已經腐壞了嗎?”
遠坂時臣捂著額頭。
吳克盯著這個男人的臉看:“你看起來并不知道這件事?”
“是的,我并不知道這事。”
遠坂時臣點頭,說起當初過繼的事情。
“當時,還活著的間桐老家主,以家中無有像樣繼承人的理由,向我遠坂家請求幫助。
圣杯御三家之間本身就有聯系,而間桐家與遠坂家更能稱得上是同城世交的魔術師家族。
剛好遠坂家到了這一代,我的兩個女兒身上都有著十分優秀的魔術資質,我本身也在為這件事發愁,所以在接到這個請求后,便有了過繼小女兒的主意。”
遠坂時臣嘆了口氣:“實在沒有想到,那時候的間桐老家主已經做出殺人奪命的事情。”
“是這樣么?”
說實話,遠坂時臣不知情,讓吳克多少松了口氣。
如果對方明知到那是火坑,卻還把自己女兒推進火坑,那他……
咦,等等,這人一直在嘆息那個老壞蛋殺人的事情,但對于小櫻被蟲群包圍的事卻沒有說什么,難不成……
想到,吳克便說道:“你對小櫻被蟲群包圍的事,就不想說些什么嗎?”
“這有什么可以說的呢?”遠坂時臣奇怪看著他:“成為魔術師的過程,總是要經歷一番痛苦,改造資質讓自己的身體更加適應某些魔術,也不過是其中一種。”
“可我說的是刻印蟲!”吳克并非全然無知,這是肯尼斯告訴他的名詞。
肯尼斯跟他提到過,那東西會侵蝕人的身體、生命,讓人變得短命,就跟那個叫間桐雁夜的青年一樣,聽說已經死了,被下葬了。
“刻印蟲雖然并不是我想要的,但它的確也是魔術傳承的一種。”
“你不知道它的副作用?”
“我知道,但比起當個普通人活過很長時間,不如接受這種侵蝕在短暫的生命時間中,追求魔術的真諦,這樣更會能讓人感到幸福。”
吳克張了張嘴,忽然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對方沒殺害無辜之人,在你知道小櫻會在那個地下室遭遇什么,卻仍會選擇把女兒過繼到那個間桐家被收養?”
“如若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的話。”遠坂時臣答道。
“那你現在準備做什么?找我過來說要想談小櫻的事,你究竟想跟我談她的什么事?是想要把她從我身邊帶回去嗎?”
吳克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冷漠。
“如果可以的話……”
在凜沒被找回來之前,若有小女兒作為后手準備,卻是個不錯的事情。
“你想的倒是挺美,但我的回答是不可能。”吳克直接拒絕。
哪怕這人是小櫻的親生父親也沒用,不若讓女孩被他帶走,然后再被他出賣一次嗎?
這人出賣另一個女兒的丑態,可還在吳克的腦海里仿若昨日般地發生。
遠坂時臣沉默,如果這話是其他人說出來得,那他可能會大聲斥責對方,并用武力威脅對方不要過分。
但這是眼前這個絕佳的家族后代血脈改造器的少年說出來的話,那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遠坂時臣輕緩地說道:“你拒絕我帶回她的提議,這沒有關系,既然你喜歡櫻那個孩子的話,那作為她的父親便給予你們認同和祝福,只是我想要替遠坂家爭取到一個,你們以后魔術資質優秀的孩子……”
話音剛落,對面椅子上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出現在他身前,握成拳抬起的手,則已經是被一條條憑空出現的鎖鏈給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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