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準備出發離開,瑙曼夫婦本以為只有他們一家子會跟著走。
結果,在出發的時候,卻發現吳克從外面,開著一輛大巴車過來。
而且,這輛二手大巴車上,還做著滿滿當當的年輕學生,共有五十三個,分屬于不同大學。
一些學生的臉上有著不滿,應該是被學校發配過來、準備去實習的。
當然,大部分的學生臉上,都是那種‘即將要去外國春游’的忐忑外加興奮,一副很有朝氣的模樣。
“請問這是?”
瑙曼有些不解詢問。
“這些啊,都是我在這里的大學校園里招聘的學生,將要去烏薩斯的北境那邊,我朋友開設的一個公司當實習員工,請不要在意。”
瑙曼夫婦一家被安排在前車頭位置。
“我來當司機?”
妻子抱著女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而被安排坐在駕駛位上的瑙曼則有些發愣,卻是詢問起來。
“不,司機是我,只是我的開車技術比較特別。”
吳克回答,幫他關上車門,順帶鎖緊后面所有的車窗鎖,就算后面的人等下想要跳窗逃跑,也得考慮該怎么打破堅硬的車窗玻璃。
“真的是瑙曼教授和艾拉女士,我正是聽說能夠在他們手底下獲得實習的機會,所以才報名過來的。”
“你也是么?”
“難道大家不都是為了拿學分、混資歷,以及深造火山知識才過來的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瑙曼好像聽到了后面有一些學生,在這么討論著。
“我不是火山學的,我是土木工程系專業。”
“生物植物系專業的路過……”
“難道只有我是為了高薪工資過來的么?”
“學校發配,不來就扣學分,還不能畢業,辣雞學校!”
在瑙曼夫婦到來后,后面的學生就有些嘰嘰喳喳、熱鬧了起來,仔細聽一聽就能發現學什么的都有。
這里面,有一部分人是被吳克打著瑙曼夫婦的名號招聘來的學生,也有一部分是被不錯的入職薪水,給吸引過來的缺錢人士。
當然,還有一部分不滿的,卻是受到了辣雞學校的壓迫、遭到了不公的待遇。
這事雖然有些不地道,但吳克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相信這些有學識的、被他用假名義騙……
呃,是引流過去的、他組織的預備役基層成員,在到了烏薩斯北境那邊后,一定能在那個除了軍工業比較發達外,其他行業都有些蠻荒的大舞臺上發光發熱。
發揮自身的知識,做到學有所用的程度,實現自身的人生價值!
這樣一想,吳克的心情就好多了,他跳到了大巴車頂之上,把特制的粗大捆車鎖鏈拿起來固定好,人體飛行引擎就加裝完畢。
“等等,這是什么?”
這時,車內有人注意到車旁多出來的鎖鏈,不由詢問出聲。
盾衛不在,沒有人能做解說員,車子直接原地起飛。
在到了一定高度、車內的人驚呼聲響起,調整好方向和角度,就在一覽無遺的天上疾馳。
車體與空氣摩擦,車內人能夠聽到呼呼呼的風聲。
學生們從震驚到驚慌,從驚慌到平靜,又從平靜變成興奮,上天啊,這年頭誰上天過?
不過,在走走停停,被帶著在天上飛了兩天后,這些大學生的情緒又重復恢復了平靜。
吳克帶著這群人只管一路往前趕,卻是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離開了萊塔尼亞境內,路過了哥倫比亞的城市。
他沿著離開前,拿走的車隊路徑圖,在往車隊的行徑路線前方趕去。
在第三天下午的時候,吳克終于帶著一群人,趕上了提前離開的車隊。
然而,在看到車隊的時候,吳克的臉色一下子有些不好看起來。
“砰”
空曠的荒野上,響起了響亮的槍聲。
“該死,那群暴徒根本就打不進來,也搶不到任何東西,為什么還要纏著我們,難不成他們的彈藥,都是不要錢的嗎?!”
這已經是在車隊出發的兩周后,遭遇到的第十三次野外襲擊了,辛西爾的情緒有些暴躁。
此時,黑鋼國際的防爆車,已經在車隊外圍成了一圈,子彈打在那些裝甲上,卻是不斷炸裂出點點火星。
但對面的暴徒用的只是劣質的槍械,所以子彈的威力根本就打不穿防御。
唯一有些威脅的,就是那些時不時從車隊旁掠過,源石摩托上面載著的暴徒,投擲過來的一些源石爆彈,會越過最外面的防御圈。
雷蛇戒備著,在看見一顆爆彈被丟過來,顯然高度是能夠越過防御圈時,她果斷地跳上車頂,舉著盾牌就把飛過來的源石爆彈給打飛了出去。
轟隆一聲,隨著爆彈在外面炸開,一聲輕微槍響,卻也在下面響起。
防御圈外,只見不遠處兩名騎在越野摩托車上的暴徒,徑直地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駕駛者的腦袋被打穿,已經死亡。
而后面,剛才投擲爆彈的家伙,則是小腹出現一個洞口,剛才子彈是從他的后背射入,貫穿了他的身體后,又射穿了前面駕駛者的腦袋。
后面的人摔在地上,一時間沒有死,掙扎著似乎想要爬走,又是一聲槍響,掙扎的人就徹底倒了下去,血液隨著腦漿被濺射在一旁的地面上。
“切,這群家伙,打死他們,都覺得是在浪費子彈。”
雷蛇從車頂跳下,聽到了蹲伏在車旁,架著將輕狙擊的黑鋼國際同事,在這么念叨著,剛才的兩槍,就是對方打出去的。
“大家好像都有些心浮氣躁……”
雷蛇嘟囔了一句。
芙蘭卡過來這邊,剛好就聽到了這話。
湊過來,伸手搭在了個頭矮小的雷蛇肩膀上。
“襲擊我們的家伙,只是一群三流傭兵,但仗著人數眾多、不怕死。
并且,我們的任務還是保護車隊的安全,而不是殲滅襲擊車隊的暴徒,卻只能是被這群家伙壓著打。
而被打了這么多天,現在大家心里有火氣,卻也是當然的事情。”
為了保護車隊,明明實力比對方強,卻還得打防守反擊,特別是這些襲擊車隊的暴徒,還不懂得什么叫做知難而退,在被干掉了一些人后,還在一直在糾纏不休,簡直就如同蒼蠅一樣,嗡嗡嗡的,十分煩人!
五公里外的高坡,還有一支傭兵隊停留在這里。
“肯特老大,一隊的人已經被干掉了三分之一,我們現在還打么?”
一個留著莫西干發型、魯珀族的男人詢問。
“他們對車隊造成多少損失了?”
被詢問的同樣是位魯珀族,黑色的狼耳朵上缺了一個口,上面戴著一些金環耳墜,屁股上的尾巴只有一截。
這卻是哥倫比亞地下世界,臭名昭著的黑狼傭兵團團長,肯特.唯恩。
“呃,他們……并沒有對車隊造成損傷,這次是空曠的荒野上。
黑鋼國際的防護圈排得很開,被保護在里面的車隊,則是離外圈有一段距離。
一些爆彈哪怕被丟進去了,也沒能對車隊造成損傷。”
副手有些遲疑,但還是把話說出來。
“真是廢物一群。”
肯特罵了一句。
“那我們是暫時撤退,還是繼續打,這里的進攻環境并不是很好。”
副手又問了一次。
“撤退?
你在開什么玩笑,今天要是撤退了,明天就沒有再啃肉的機會。
那支車隊已經快要進入卡茲戴爾的區域,那邊的傭兵都是一群戰爭瘋子,你敢跟過去么?”
“可繼續進攻的話,我們的損失可能會有些大。”
副手提醒道。
“損失,我們有什么損失的?
無非就是一些從垃圾場里淘出來、花點時間改裝好的越野摩托;
一些武器中古店都已經淘汰的武器彈藥、土法制源石爆彈;
一些從貧民窟里招來、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底層貧民……
呵,只要能換那支車隊的一點損失,哪怕我們傭兵團的外圍全死了,卻也是值得的。”
肯特不在乎地說著,和其他在車隊那邊碰壁、發現保護車隊的是黑鋼國際的人、就選擇退卻的那些傭兵團不同,他的黑狼傭兵團,卻是更擅長使用炮灰。
對于其他傭兵團來說,想要對有著上百名黑鋼國際安保人員保護的車隊造成損失,無疑是件難辦的事,那支車隊絕對是根難啃、甚至會在啃的時候,硌到牙的骨頭。
但對于他的黑狼傭兵團來說,卻只是用一些不重要炮灰的性命,去和那支車隊進行互換。
“讓二隊、三隊一起上,所有人都圍著那支車隊轉,直到把身上所有的爆彈都給丟出去。”
肯特下達命令,被使喚的只是傭兵團的外圍成員,而他們傭兵團的核心人員,則只需要在外面安全的距離,負責拍攝、記錄下對車隊造成損失的過程。
在這之后,他們就可以拿著這些戰斗記錄,交付給地下黑市的任務組織,賺取不菲的任務傭金。
西普是死了,但他發布的任務沒有取消,支付的錢放在哥倫比亞地下黑市的任務組織中,黑狼傭兵團現在則是還沒有放棄襲擊車隊的一方。
肯特格外喜歡這種單純,只是為了破壞、條件卻很寬泛的任務,這任務里面只是要求對車隊造成損傷,至于是人員損傷,還是車輛損傷,卻都被算在內。
“不,我不去,現在過去那邊只是送死。”
可惜,不是每個炮灰都有身為炮灰的覺悟,在命令被發布下去之后,居然就有人敢拒絕。
這些從貧民窟里招出來的家伙,難道以為自己給快要餓死的他們一口飯吃,就只是單純的在做好事么?
“要么去,要么死,去,只要炸掉了東西,哪怕是死了,我們傭兵團也會給你們的家人一筆錢。
而若是現在不去,被殺了,事后,我發誓會找出來你們的家人來,一起解決掉!”
副手做著兇惡的嘴臉,拿著槍威脅一個說‘不去’話語的青年。
他們為了襲擊車隊,人可是死了一批又一批,而現在的這批二三隊外圍成員,可以說是一些才訓練沒多久的新炮灰。
肯特有些不耐煩,比起言語上的威逼利誘,他更喜歡直接動手殺雞儆猴,用恐懼來支配別人。
他掏出了腰間的短步槍,這是過去殺死一名薩科塔得來的戰利品,擁有遠距離的精準射擊,而他一般用來處決不聽話的……自己人!
打開保險,槍口對準那邊的青年,一點猶豫都沒有,黑狼肯特直接就扣下了扳機。
在扣下扳機的時候,他的嘴角也已經翹了起來,腦中浮現出接下來血腥的一幕。
旁邊的那些家伙,應該會受到驚嚇,然后露出一臉恐懼、恐懼……
思緒有些僵硬住,血腥的一幕并沒有出現,反倒是突然間,就有一個不認識家伙,擋在了短步槍的準心與被瞄準的青年之間。
這人是誰?
他是怎么出現的?
不對,剛才自己已經扣動了扳機,哪怕突然沖出個人,也不應該什么事都沒有才對。
但現在,不僅那個被瞄準的家伙沒死,突然出現的家伙似乎也沒事。
是子彈卡殼了么?
旋轉的子彈在指尖上停了下來,吳克環視周圍有些兇神惡煞的黑狼傭兵團傭兵一圈。
他的臉色不好看,但還是比較禮貌地詢問起來:“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襲擊那支車隊?”
“這人好像是從天上落下來的,是我看錯了么?”
“你是誰?”
有人問了這個問題。
“我算是那支車隊的老板,之前不在車隊里,而現在剛回來,就看到你們在襲擊我車隊的場面。”
吳克頓了頓,繼續說:“我現在有點生氣,因為昨天我才和別人保證過,這一路會很平安的。”
“你這家伙是在說什么胡話,是炮灰隊的就趕緊給老子站回去?”
“我說的都是實話。”
“沒聽清楚么,看來你是想挨槍子了!”
一臉兇惡模樣的副手拔出了武器,那是一把普通的制式手槍。
“能說出這種話的,應該是壞人無疑了。”
吳克深吸口氣,沒直接動手,而是大聲說道。
“我,SB,一個正義的使者,現在已經將你們包圍了,但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立刻、馬上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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