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原諒你了。”王一笛大度的擺擺手道，“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剛才到底怎么回事。”
“沒什么事，就是寫寫卷子而已。”項南微微一笑道。
“如果只是寫卷子而已，為什么鐵棍兒監督你？”王一笛不滿足這一回答，鍥而不舍的繼續追問道，“而且，答卷子哪有你那么答得，連演算都不演算就敢答，你以為你腦子是電腦啊？”
“你怎么那么多問題啊，瞎打聽那么多做什么？”項南一皺眉頭道。
這小姑娘長得倒挺漂亮，就是這嘴實在是太碎了。
“哼~”見項南不肯說，王一笛只好悻悻的轉過身去。
……
第二節課上完，課間活動時，李萌再次來到教室，“方一凡，跟我過來下。”
項南起身，跟著她來到辦公室。
“老師，找我什么事？”他笑著問道。
“方一凡，這是你之前做得卷子，我已經幫你判完分了。”李萌將卷子遞給方一凡道，“一百二十五分，成績非常不錯。”
“哦。”項南點了點頭。
一百二十五分，在他的預料中。
“方一凡，能告訴老師，你的成績為什么會提高的這么快么？”李萌見他如此淡定，不禁心中越發好奇。
方一凡是學校有名的皮猴兒，調皮搗蛋瞎嘚瑟，正經學習不上心，吃喝玩樂門門精，成績差到全年級排倒數幾名，一度讓她非常頭痛。
現在卻是搖身一變成了學霸，隨手一答題就是一百多分，這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簡直超出她的認知。
“其實很簡單的，老師，我就是開竅了。”項南笑道，“之前我也很聰明，但我沒用到準地方，光顧著調皮搗蛋了。
不過我現在已經改了，我準備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考個好大學，選個好專業，找個好工作，努力奮斗，報效祖國……”
“夠了，夠了。”李萌捂著頭，連連擺手道。
她看得出來，項南應該沒說實話，不過她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你知道改了就好，繼續努力吧，老師也會幫你的。”她又勉勵道。
“是，謝謝老師。沒什么事我就先回教室了。”項南笑了笑道。
……
“方一凡肯定沒說實話。”項南走后，潘帥湊過來笑道。
“我知道。就算是浪子回頭，也不可能成長的那么快。”李萌點了點頭，“不過人人都有秘密，既然他不肯說，我也不好再問。”
“那你的秘密是什么？”潘帥笑著問道。
“去~”李萌白了他一眼。
……
下午放學后，項南跟喬英子、黃芷陶等人結伴出了教室，來到校門口。
原本他是打算乘公交車回家的，卻不想一到門口就見到了方圓。
“兒子，這里~”方圓一見方一凡，立刻笑著招手道。
“英子、芷陶，我先走了，拜拜~”項南揮揮手道，隨后跟方圓上車離開。
“老爸，現在才四點半，你又早退了吧？”項南看了看手表道。
“沒事兒，反正都快到下班時間了，我提前走一會兒也沒事。”方圓無所謂的擺擺手道。
項南卻是搖了搖頭。
方圓實在太沒危機感了。他仗著是公司的元老，經常遲到早退，上班溜號兒。
雖然從來沒有誤過事，但他可是在私企工作。
哪個私企老板會喜歡這樣的員工，哪個私企老板不希望員工九九六，甚至零零七。
朝九晚五，正常上班，都不能令他們滿意，更何況方圓遲到早退，上班溜號兒了。
也難怪方圓在這公司干了二十年，至今都沒有提升為總監。而且公司一完成并購，他馬上就被老板炒魷魚。
而且因為他年紀大了，之前又沒有鋪好退路，因此被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找不到工作，最后只能是去跑滴滴。
九零年代，政法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淪落到這一步，都算是折墮了。
對比起來，他的發小季勝利，之前高考還不如他，還復讀了一年。但是邁入官場之后，穩扎穩打，努力拼搏，做到燕京某區的副區長，最后還調到中海市任市長，這就很了不起了。
“老爸，你可不能這樣了。”項南想了想，勸方圓道，“老是這么遲到早退的，你們老板就沒意見么？”
“都是一塊兒奮斗起來的，他能對我有什么意見？”方圓一聽，笑著說道。
他是公司的創始元老，跟著老板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一起創業。是公司資歷最老，戰功最多，跟老板關系最好的人。
“老爸，話可不能這么說。”項南擺擺手道，“跟私企老板講交情，無異于與虎謀皮啊。慈不掌兵，義不理財，這話你都不懂么？”
“嗯？！”方圓聽兒子這么說，不禁轉過頭來，錯愕的看了他一眼。
這么成熟睿智的話，居然是兒子說得，真是太讓他驚奇了。
“你自己想嘛，如果他真的跟你關系最好，為什么都二十年了，他還沒提升你當總監呢？”項南問道。
方圓一愣，表情有些僵硬。
按理說，他在公司工作了那么久，資歷早就夠了。而且他工作能力強、管理能力強、人緣也不錯，要升職也早該升職了。
但迄今二十年了都沒升職，現在想想，的確是有點不妥當。
“老爸，中年危機這個詞你聽過沒有？”項南勸道，“你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法務，連律師資格證都沒有考到，你想沒想過一旦被炒魷魚，以你現在的年紀，以你現在的資格，你還能找到什么工作？”
方圓被兒子問得一陣慌亂，額頭不住地冒出冷汗來。
他連忙把車停在了路邊，“等會兒，等會兒，兒子，你剛才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老爸，你太小看我了。難道你兒子就這么笨，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項南撇撇嘴道。
方圓眨了眨眼睛。
他承認兒子不笨。但是兒子也一直不成熟，整天調皮搗蛋，就像個皮猴兒一樣。
他是真沒想到，兒子能說出這么一番大道理。
看來，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以后不能再把他當小孩子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