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和春明談妥之后,隨后就成立了鯤鵬地產,注冊資金兩千萬人民幣。
鯤鵬地產法人是馮愛紅。她現在已經從街道辦事處退休了,所以她做地產公司法人沒有問題。
而項南、蔡曉麗、程保國都是公務員,有行政職務的,所以身份就比較尷尬。
總經理則由春明擔任,每月工資五萬元,年底視業績論,還有大筆分紅。
這樣的待遇,讓程躍進都有些眼紅。
他現在在發改局當科長,月薪還不到兩千,比春明差了一大截兒呢。羨慕的他都想辭去公職,到項南的公司上班了。
“哥,你開得工資,是不是太高了?弄得我都想辭職了。”程躍進向項南道。
“閉嘴”項南瞪了他一眼,“你現在發改局科長當得好好地,誰不對你高看三分。那些身家上千萬的大老板,在你面前都得恭恭敬敬。可你要是辭了職,哪怕你再有錢,一個辦事員都能給你臉色看。
再者說了,做生意哪有你想象的那么輕松。各個部門你都得跑,各種氣你都得受著。下面的人你還得管著,沒有點真本事,人家可不服你。不像機關單位,官大一級壓死人,再有本事也只能忍。
所以你就老實在單位待著吧。你要錢就跟我說,不許胡思亂想。”
“我知道了,大哥。”程躍進點了點頭。
聽項南這么一說,他也覺得有道理。
當官,工資的確不高,但是社會地位卻高。尤其像他這樣的實權部門,管著崇文區的開發建設,關系數百萬民眾福祉,更是權力巨大。
這也使得他相當有牌面,每天都有不少經理、老板來找他,各種酒局、飯局,他推都推得煩死了。
可是如果他辭職下海的話,那他就成求人的那個人了,地位跟之前將大不相同。所以還是留在單位的好。
好在有項南幫襯著,他也不缺錢。不說別的,去年滬江發行股票認購證的時候,他就囤了一批,一倒手就賺了幾百萬呢。
鯤鵬地產成立之后,就開始在京城周邊拿地,開發地產。
項南在房地產領域有相當的積累,又對京城的發展知之甚詳。很多地塊,現在看著是一片荒地,偏僻至極,鳥不拉屎。
但是再等兩年,就會被納入規劃,建地鐵,鋪公路,蓋學校,成為繁華鬧市區。因此他拿地自然是一拿一個準。不僅地段精準,而且都是抄底價。
再加上他的人脈關系,貸款也比較方便,因此鯤鵬地產很快就發展起來。起始資金兩千萬人民幣,到年底的時候,資產已經膨脹到兩個億,殊為可觀。
九一年的九月,張義謀的《菊豆》參加威尼斯影展,一舉拿下銀獅獎。
雖然沒能得到最高獎項金獅獎,但這已經是內地電影人,在威尼斯影展上獲得的最高獎項,因此雖敗猶榮。
鞏利也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雖然并未成功摘得桂冠,但是連著在國際影展獲得提名,已經很了不起,也讓她隱隱有成為內地第一女星的氣勢。
項南特地向他們發去了賀電,并邀請張義謀回國之后來京,有事詳談。
九一年十月,馮曉剛執導,馮鞏主演的《冤家父子》,正式推出。
這部電影原名叫《我是你爸爸》,送審的時候,有工作人員提出,這個名字有點像罵人,不文雅,所以才被迫改了。
其實,現實生活中,他也執導過這部電影,而且還是自導自演。不過九一年,他的名氣還沒那么大。自導自演的話,怕壓不住場子,也怕觀眾不接受。
而馮鞏是春晚的熟臉,家喻戶曉的笑星,而且之前就已經拍過《那五》、《阿O正傳》、《業余警察》、《笑破情網》等作品。
一有經驗,二有知名度。再加上馮曉剛這兩年也跟馮鞏合作過小品像《我錯了》、《面的與皇冠》、《點子公司》等作品,彼此熟悉,因此一拍即合。
《冤家父子》十月推出之后,市場反應只能算一般。最終票房六百萬,并不是特別高。相比起來,張義謀的《紅高粱》當初上映時,內地票房都有三千萬呢。
馮曉剛一時很受打擊,沒想到自己精心創作的作品,才六百萬的票房。要知道這部電影雖然是小成本,但也花費了兩百萬人民幣呢。
其中不少資金,還是王搠、葉驚、馬未督等兄弟幾個攢得。現在六百萬票房,刨除院線的,刨除北影的分成,他們幾個等于白干。
這讓馮曉剛很想不通。這么好的故事,這么好的演員,再加上他的用心,怎么票房就不好呢。
項南倒覺得正常。
一方面,《冤家父子》雖然貼近生活,但是缺乏商業元素。實話說,誰花錢進影院,是為了看這種家長里短的故事?
一方面,《冤家父子》宣傳也不夠。《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之所以能取得高票房,就在張義謀先在國外拿獎,打響名氣,國內媒體也紛紛追捧,無形中令這部電影獲得了曝光度。
而《冤家父子》從開拍到上映,也沒有做什么像樣的宣傳。而且就算馮曉剛想宣傳,因為當時的媒體都屬國家,也沒有報刊、雜志社賣他面子。
因此《冤家父子》曝光度嚴重不足,就連王搠的書迷都不知道這部電影在上映,自然很難支持。
再加上現在的電影市場不成熟。票房瞞報、漏報的現象非常嚴重,六百萬票房未必是真實數字。只可惜憑馮曉剛、王搠等人的能力,就算有所懷疑,也根本查不了。
“沒關系,作為新人導演,第一次拍戲,沒虧就算賺了。”項南安慰他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經驗,趟路子,等你把其中的關節都琢磨透了,想賺錢自然也就不難了。”
馮曉剛眨了眨眼睛,“程爺,您真的覺得我行?”
“廢話,你要不行,我干嘛跟你合作?”項南撇撇嘴道,“全中國想跟我合作的導演,不知道有多少呢。”
聽他這么說,馮曉剛頓時恢復了些許自信,“謝謝您,我懂了。”
“嗯,孺子可教。”項南點點頭,隨后拿出一部劇本,“這個劇本拿去,好好的琢磨琢磨。”
馮曉剛接過一看,就見封皮上六個字——《燕京人在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