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導,恕我冒昧,這就是最終的劇本么?”項南隨后問朱牡道。
“怎么,你覺得不好?”朱牡疑惑地問道。
項南笑了笑,“我說話有些直,請您別見怪,恕我直言,我覺得這部劇本真的挺一般,還不如我自己寫得劇本好。如果您是讓我演這部劇本,您的這番好意,我就只能是心領了。”
“噢?!這么說,你也會寫劇本?”朱牡一聽,不怒反笑道,“這樣好了,明天你拿你的劇本來看看。”
項南點了點頭。
回到學校,項南就將《蛇形刁手》的故事寫了出來。
這部電影是成龍的成名作,推出之后,收獲了兩百七十萬港幣票房,位列年度票房排行榜第八位。
轉過天來,他就拿給了朱牡。
朱牡看完劇本后,也不禁拍案叫絕。
“這部劇本真是你寫的?”他看著項南,驚訝連連道。
他原本以為,項南只是一位武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卻沒想到原來他還文武雙全。
這部劇本,故事扎實,人物生動,情節曲折,跌宕起伏,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比他之前那部劇本的確好得多了。
難怪他敢說大話,說自己的劇本太爛,果然是真有本事。
“是我幾年前的習作。”項南點了點頭。
“好,這部劇本我用了,你這人我也用了。”朱牡點頭道,“隨我去香江吧,我一定將你捧成第二位李小龍。”
“我對當第二個李小龍沒興趣,我更喜歡做自己。”項南一聽,撇撇嘴道。
不是他不尊重前輩,而是李小龍的功夫,真的不怎么樣。練功居然能把自己練猝死,還要被吹噓成是武術高手,這到底是捧還是黑?
就好像一位中醫,自己給自己治病。結果幾服藥下去,人就嗝屁了,能說他是醫術高超么?
以項南看,李小龍厲害就厲害他有知識,有文化。他是華盛頓大學的高材生,主修過心理學和戲劇學。
相比起來,大部分武師別說考大學,不識字的都大有人在。所以李小龍能把他的武術系統化,理論化,概念化,聽上去玄乎其玄,自然容易吸引大批信徒。
再加上六零年代,美國正是嬉皮士流行的年代。這類東方文化,自帶神秘屬性,最受這些人歡迎了。
而且,他在好萊塢待過一段時間,精通宣傳炒作和拍攝好看的電影。他將自己的武學理念,融入自己的電影中,令其更適宜推廣。
所以他的名氣,多是由電影帶來的,而不是由他本身的實力決定的。
就像黃飛鴻,原本不過是坲山一個賣藥的江湖郎中,武功根本排不上號。但就因為影視劇的推廣,硬把他吹成了洪拳大師,民國十大高手。
朱牡見項南這么說,抿著嘴笑了起來。
項南有實力,有個性,有才華,在他看來,很有捧的價值。
相反,一味唯唯諾諾,沒有自己的特色,在他看來,再努力前途也有限。
朱牡隨后幫項南辦理簽證。
叢姍得知項南要去香江,自然很是舍不得,“你去了之后,還會回來么?”
“當然會回來。我怎么舍得丟下你呢?”項南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
“那你要去多久呢?”叢姍又問道。
“不會太久的,少則幾個月,多則大半年。”項南笑道,“總之,我一定會回來的。”
“嗯,那我等你。”叢姍點了點頭。
項南點了點頭,隨后把自己騎得自行車,交給了叢姍,“這輛車我送給你了。你以后就騎它上學吧,騎上它,就想起我了。”
在當時,一輛二八大杠的價值,不亞于現在的一輛小汽車。
叢姍鄭重的點了點頭。
半個月后,項南正式搭乘飛機,前往香江,參加《蛇形刁手》的拍攝。
落地之后,朱牡把項南領進酒店后,才掏出了一份合同,“寧偉,咱們先小人后君子,把這份合同給簽了吧。”
項南看了一眼合同。
合同約定,項南跟朱牡的大地公司簽十年合約,十年之內的演藝事業,都由朱牡負責打理,賺到的錢則五五分賬。
朱牡每月給項南五百元預支工資,將來賺錢之后,這筆錢還要再扣回去。
實話說,這份合同,對一般人來說,絕對算得上是天賜良機了。內地的人,一個月工資才幾十元。現在一個月給五百元,哪怕是預支的,也夠多得了。
至于十年合約,那也不算什么。畢竟內地的工作都是終身制,他們還覺得那樣更踏實呢。
不過對項南來說,這份合同就太差了。
“朱導,這份長期合約我是不會簽得。”項南擺擺手道,“您要真有合作的誠意,就別用這種合約騙我。我雖然是來自內地,但不代表我的眼光就那么短淺。
我只會跟您簽片約,約定兩年三部,或者是三年五部。至于什么分成,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寧偉,我是為你好。你簽片約,萬一你要是不紅,那拍完這部戲,你就要回去了。回內地的話,你一個月工資能賺多少?
而簽長期合約,你就能長留香江,由我養著你。一個月五百元,對你來說,難道還算少么?”朱牡笑道。
“朱導,如果我命中注定不紅,那么我自己認命,我就回內地也無礙的。”項南撇撇嘴道,“要么紅,要么走,對我來說,沒有第二條路。”
對別人來說,一個月賺五百元,還能留在繁華富庶的香江,的確是夢寐以求的好事情。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
但對項南來說,這樣的生活他根本不想過。寧當雞頭,不當鳳尾。要么就在香江娛樂圈闖出一番事業,要么就回內地去考大學。
每個月領五百元,在香江省吃儉用的過日子,還要受人奴役十年,項南才不犯這個傻呢。
“你還是太年輕了,再仔細想想吧。”朱牡笑了笑道。起身離開了酒店,之后幾天都沒再來。
項南見狀,知道他是故意冷落自己,好逼自己就范。對此他自然不上當,利用幾天世間,在香江好好的玩了一遭,買了些禮物之后,就準備坐飛機回燕京。
眼見項南要走,朱牡終于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