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吃下去,這又腥又臭,又苦又澀的蛇膽,讓她直欲作嘔。
“惡怎么這么難吃?”李莫愁苦著一張臉道。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項南勸道,“快點吃吧,不然,我都吃了,一顆都不留給你。”
李莫愁一聽,不敢再廢話,只得硬著頭皮,跟咽苦藥似的,一枚枚吞服蛇膽。
項南也在一旁幫她。
李莫愁正吃著呢,忽然就聽遠處傳來陣陣鳥叫聲,聲音微帶嘶啞,但激越蒼涼,氣勢甚豪。
項南抬頭看去,就見遠處山頂之上,赫然是一頭大凋。
那凋身形甚巨,比人還高,形貌丑陋之極,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黃黑,顯得甚是骯臟。
這丑凋鉤嘴彎曲,頭頂生著個血紅的大肉瘤,世上鳥類千萬,從未見過如此古拙雄奇的勐禽。
項南一見,就知道它是獨孤求敗身旁的那只怪凋,不僅極通靈性,而且還會武功,如一位武林高手似的,相當不簡單。
它肯定是被自己的嘯聲吸引而來。不過項南此時還顧不上它,抓緊時間剖蛇,讓李莫愁增進功力。
李莫愁一口氣吞了十余顆蛇膽,隨后也學項南一般盤腿運功。
過了一炷香時間后,她就從地上站起來,果然覺得精神爽利,氣力大增。尤其是內力,比之前可大有進境,至少相當于五年的苦修。
“好,好蛇膽。”她不禁又驚又喜。
若再吃下去,她都不用苦修,怕是都能比肩師父了。
“康哥,這蛇膽還有沒有了?”她欲罷不能的道,雖然蛇膽難吃,但是能倍增功力,因此再難吃她也忍了。
“你剛剛燒了香料,就能引來這些蛇。那你快再點一次。”李莫愁催促道。
“沒用了,再燃香料,也不會引來蛇了。”項南擺手說道。
他這香料是根據五毒教的《五毒秘傳》配得。五毒教是使毒、養毒的行家,這類香料專能引來附近的毒蛇。
“菩斯曲蛇本身就是異獸,極其難得。這毒龍谷中能有六十多條,已經是大不易的事情。這次就算沒絕根,想恢復,至少也得等個十七八年。”項南又道。
李莫愁一聽,也只得罷了。后悔自己早不聽項南的,不然這會兒功力不知漲到何種地步了。
“好了,別懊惱了,跟我來,帶你見位朋友。”項南笑道。
“朋友?!這里還有你的朋友?”李莫愁疑惑的道。
項南不答話,帶著她施展輕功,一路來到山頂。
那只怪凋就站在山頂,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居然有種威武霸氣之感。
“這是什么……”來到山頂,見到怪凋,李莫愁再度嚇一跳。
剛剛的毒蛇就夠惡心的了,這只怪凋,竟比剛才的毒蛇還要惡心。
見她似乎嫌棄自己,那只怪凋大叫一聲,一翅就向李莫愁抽來。
李莫愁沒想到這凋居然敢打自己,立刻揮掌迎敵。
但掌翅相交,李莫愁卻覺一股巨力傳來,令她難以招架,一下就被掃倒在地。
“你這畜生,竟敢打我”李莫愁丟了面子,立刻從腰間取出寶劍,要好好教訓這扁毛畜生一頓。
“住手!收起你得寶劍!”項南見狀,連忙攔道,“你還沒看出來么,這位是武林前輩。”
“武林前輩?!就它?”李莫愁很是不解,這頭怪鳥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前輩啊。
神凋見李莫愁還在輕視自己,頓時怪鳴一聲,高高昂起鳥頭,一幅桀驁不馴的樣子。
項南不再理會李莫愁,精致上前,向神凋深深的鞠了一躬,“神凋前輩,我是獨孤大俠的傳人,專程來此地拜會他的。”
神凋一聽,頓時看向項南,隨后大叫一聲,一翅便向項南扇了過來。
項南見狀,不慌不忙,抽出劍來,直刺它的雙眼。
神凋連忙一側頭,跟著又是一翅扇來。
項南再出一劍,刺向它的胸口。
神凋側身避過,一低頭,鳥嘴如刀般向他迅速叼來。
項南手腕一轉,劍尖立刻沖上,直刺它的咽喉。
神凋雙翅一扇,倒飛出一丈開外,一邊連聲怪叫,一邊連連點頭,似乎肯定項南的劍法。
一旁的李莫愁都看傻了。
她沒想到這位凋兄居然真的會武功,而且看它勢大力沉,出招快捷,不亞于一位武林高手。
神凋隨即上前,扯了扯項南的衣服,隨即放開,大踏步便行。
項南見狀,立刻跟上。
李莫愁一見,也連忙跟上。
神凋回過頭來,見項南跟上,又點了點頭。但等看到李莫愁后,就又大叫一聲,雙翅一揮,一股罡風頓時向她刮去,讓她身形幾乎站立不穩,險些透不過氣來。
李莫愁好容易站穩身形,看著那只神凋,一臉的震驚。
“看來神凋不歡迎你。既如此,你就留在這等我吧。”項南見狀說道。
李莫愁無奈,只得點點頭。
神凋帶著項南下了山,一路疾行。它的腿雖短,但速度卻快捷異常,不亞于輕功高明的一流高手。
好在項南輕功不弱,盡可以跟得上。
那凋愈行愈低,直走入一個深谷之中。又行良久,來到一個大山洞前,神凋在山洞前點了三下頭,叫了三聲,回頭望著項南。
項南知道洞中便是獨孤求敗的尸骨,當下便在洞前跪倒在地,“晚輩楊康叩見前輩,請恕擅闖洞府之罪。”
神凋見項南跪拜,又是連連點頭,似乎很滿意他的表現,當下上前扯住他的衣服,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跟著又拽著他進了山洞。
這洞其實甚淺,行不到三丈,已抵盡頭,洞中除了一張石桌、一張石凳之外更無別物。神凋向洞角叫了幾聲,項南見洞角有一堆亂石高起,極似一個墳墓。
一抬頭,見洞壁上似乎寫得有字,只是塵封苔蔽,黑暗中瞧不清楚。打火點燃了一根枯枝,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果然現出三行字來,字跡筆劃甚細,入石卻是極深,顯是用極鋒利的兵刃劃成。看那三行字道:
“縱橫江湖三十余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谷,以凋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下面落款是:“劍魔獨孤求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