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達爾王,我不會要你的命。”項南翻身下馬,走上前去,向鐵達爾王道,“我還要保住你的性命,帶你上京面圣,解開我皇兄遇刺的真相。
所以你絕不能死,若是你選擇自殺,我就會血洗丹蚩,一個族人都不留,你可聽明白了么?”
鐵達爾王一愣,隨后點了點頭。
“裴將軍,派人保護好鐵達爾王,千萬不要讓他死掉。我要把他獻給父皇,讓父皇決定他的生死。”項南向裴照囑咐道。
留著鐵達爾王一命,其實比殺了他更好。
一來,午門獻俘,在明清兩代可是至高無上的盛事。意在彰顯泱泱大國的不世武功,震懾四夷宵小,使其不敢輕易觸碰天朝之威;
二來,丹蚩如今只剩十萬老弱婦孺,鐵達爾王也成了光桿王爺,就算活著也掀不起什么風浪。而且饒他一命,還能讓曲小楓少恨自己一些。
三來,留鐵達爾王一命,那太子遇刺的真相、高顯養寇自重的把戲,到時候就可以向皇帝說了。
當然高顯、李承鄴極可能會滅了這活口,不過那就不關項南什么事了。只要不是自己殺得,曲小楓就恨不著自己。
裴照一聽,點了點頭。
知道鐵達爾王關系著太子遇刺的真相,不得有失。
項南又一揮手,將丹蚩族人全部扣押,并開始打掃戰場,盤點得失。
期間,他注意到,曲小楓并不在丹蚩王帳,料想是顧劍在開戰之前,已經將她帶走,不禁松了一口氣。
一個時辰之后,朔博、豊朝聯軍終于擊潰丹蚩主力,隨即李承鄴率領大軍直奔丹蚩王帳。
但到了之后,他才驚訝的發現,丹蚩王帳早被項南、裴照攻下,鐵達爾王已被生擒,丹蚩族人已被關押,就連戰場都打掃完了。
“五弟,你怎么會在這兒?”李承鄴看著項南,忍不住震驚的問道。
因為過于生氣,他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面目猙獰,五官扭曲,恨不能要殺人了。
攻陷丹蚩王帳,生擒鐵達爾王,這么大的功勞居然被項南奪下,他真的不甘心啊。
“是末將立功心切,攛掇五皇子出兵,懇請王爺降罪。”裴照拱手道,想將罪名攬在自己身上。
“二哥,大哥待我素來親厚,我還是想親手為大哥報仇。”項南則解釋道,“所以才率軍殺到,有逾矩之處,懇請二哥原諒。”
李承鄴見他們說得懇切,一律請罪,其實自己卻是無可奈何。
他再怎樣盛怒都好,丹蚩王帳也是他倆打下來的,鐵達爾王也是他們擒獲的。若是他不僅不表功,反而還要懲罰他們,全軍將士都會不服。
“五弟說哪里話,為兄只是擔心戰場之上,刀槍無眼,怕你出事而已。既然你沒有事,為兄也就放心了。”李承鄴隨即說道。
“謝二哥關心。”項南拱手道,“二哥,如今鐵達爾王已經被擒。我希望把他押解上京,由父皇發落。
一為彰顯我泱泱大國的武功,震懾四夷宵小;二來他是皇兄遇刺案的真兇,也該送上京明正典刑。”
李承鄴一聽,頓時一驚。
鐵達爾王如送上京去,只要被三司會審,就知道太子不是丹蚩人所殺。到那時,皇帝重新追查真兇,他和李釅就極有可能暴露。
因此,鐵達爾王絕對不能進京。
“好,五弟這建議很好。既然如此,人就交給我吧。”李承鄴向項南道。
項南痛快的點了點頭,“阿照,將鐵達爾王交給二哥。”
見他竟然不反對,李承鄴頓時一愣,開始懷疑里面是不是有貓膩。
“鐵達爾王仇家那么多,肯定不少人想要殺他。由我看著,我還真怕看不住,交給二哥我就放心了。”項南笑著解釋道。
李承鄴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的確鐵達爾王有自己看管,固然方便自己下手除掉他。但鐵達爾王一旦出事,他也是第一責任人,而且還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人。誰都會懷疑是他監守自盜,殺人滅口。
難怪項南絲毫不反對,還答應得如此痛快,原來早就設計好了,故意給自己挖了個大坑。而自己竟然如此之蠢,怎么就犯了這么大錯。
裴照見項南居然把鐵達爾王交出去,也是驚訝之極。
但如今聽了他的解釋,裴照頓時恍然大悟。若不是他不茍言笑,幾乎要樂出聲來。
鐵達爾王對李承鄴來說,根本就是個燙手山芋。把他押解進京固然不妥,把他殺了卻也同樣不妥。
簡直就是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針氈,有的他難受了。
“柴先生”項南隨后又見了柴牧。
“恭喜五皇子立下奇功。”柴牧拱手道。
“還要多謝柴先生的輔助。”項南感激道,“不是柴先生派來潛龍使,偷偷給丹蚩的戰馬下毒,此戰絕對沒有那么順利。”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柴牧擺手道。
“對了,表哥如今身在何處,九公主可在他身旁?”項南又關心的問道。
“五皇子放心。劍兒在開戰之前,已將九公主帶走。”柴牧胸有成竹地道,“我早就跟他約好會面地址,明早應該就能跟他匯合了。”
項南一聽,點了點頭。
顧劍做事雖然很不靠譜兒,但對曲小楓卻是真情實意。曲小楓跟著他,絕不會有事的。
“五皇子將鐵達爾王交給二皇子,真是一步好棋。”柴牧又道。
“鐵達爾王是一塊燙手山芋,既然他想要,那就交給他好了。”項南點頭道,“對了,柴先生,您派人通知朔博王了么?”
“已經派人通知了。”柴牧點頭道。
“那就好。”項南笑了起來。
轉過天來,李承鄴便命項南、裴照留在丹蚩,負責彈壓丹蚩僅余的十萬族人。其余大軍則返回西境安護府。
之所以他會那么快撤軍,是因為李釅在戰場上不幸受傷,病情非常嚴重,急需回京治療。因此他連打掃戰場,瓜分利益都顧不及,也要先帶人趕回去。
由此可見,他和李釅之間的關系,真的是非同尋常。
李承鄴還帶上了鐵達爾王、丹蚩眾將領,以及巫師等等高層。
皇宮獻俘,這么露臉的盛事,他要一個人獨享,不會讓項南、裴照分了他的風光。
項南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想跟他去搶。
反正西州這邊,他還有很多事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