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舅公如此安排,那承鄞聽命就是了。”項南點頭道。
趙敬禹是個有奶便是娘的主兒,這也意味著他不會效忠任何人。只要給他足夠的利益,他誰都可以出賣的。
這也就意味著,高相并不能完全掌控他。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隨時都可能背叛。有這么個二五仔潛伏在高相陣營,對項南來說不是壞事。
這樣的人雖然寡廉鮮恥,毫無道義,但也的確是條可用的狗。將來等他登基之后,正需要一個惡人,幫自己鏟除異黨、吸引仇恨,做自己想做,但又不能親自去做的事。
就像高宗跟前的秦檜,嘉靖跟前的嚴嵩一樣,都是幫皇帝干臟事的黑手套。
見項南答應下來,高于明頓時滿意的笑了起來。
幾天之后,沁香園一年一度的游園會舉行。
項南特地邀請趙瑟瑟一并前來。
而收到項南的邀請,趙瑟瑟自然非常歡喜,特地盛裝出席。
“殿下”她含羞帶怯的看向項南道。
“不錯,這身衣服很配你。”項南點頭笑道。
趙瑟瑟本就是美人,盛裝打扮之后,越發秀色可人。
“瑟瑟不給殿下丟臉就好。”趙瑟瑟謙虛的道。
“怎么會丟臉。若論美貌,在上京城,趙姑娘若說第二,那無人敢稱第一。”項南擺手笑道,“能有你相伴,是我的榮幸。”
“那瑟瑟與西州九公主相比,孰美?”趙瑟瑟一聽,笑著問道。
“她是西州第一,你是上京第一。春蘭秋菊,各擅勝場。”項南一愣,隨后笑道,“何必一定要分出高下。”
趙瑟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后同項南一起前往沁香園。
到那兒之后,就見李承汶、李承沅、李承鄴、李釅等人也都先后到了。
雖然兄弟幾個,為爭太子之位,幾乎撕破了臉,但表面上還是其樂融融,一幅兄友弟恭的模樣。
“今日春色爛漫、沁香滿園,不如我們玩‘曲水流觴’吧。”李承鄴笑著提議道。
所謂曲水流觴,就是在潺潺的流水邊依次落座,輪到誰時便要賦詩。做不出來或做得不合律,就要受罰。
自古以來,最受文人雅士歡迎。
“好啊,二哥。”李承汶欣然響應道,他平時最愛舞文弄墨了。
就在這時,卻聽一人笑道,“二哥、五哥各位詩仙,你們是不是缺人吶?”
項南回頭一望,正好見到永寧、珞熙同曲小楓一同前來。
曲小楓也正看向項南,跟他一對視,頓時俏臉微紅,喜形于色。
正要上前打招呼,但目光忽然掃到他身旁站著的趙瑟瑟,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原來,這幾日他之所以不再來找我,竟然是有了新人。
曲小楓的心情,仿佛瞬間跌入谷底。
“你們來得正好,這下人算齊了。”李承鄴笑道。
“九公主剛來豊朝,可會作詩么?”趙瑟瑟開口問道。
她注意到曲小楓和項南之間的莫名情愫,心中不免有些酸酸地。
“就你會做不成?”永寧見她這么說,眼皮一翻沒好氣道。
“沒關系,我們按律走,你隨性,壓個韻就行。”李承鄴開口道。
“對、對、對,你看二哥都這么說了,你就跟我們一起玩吧。”永寧笑著鼓勵道,“要是實在做不出來,就讓二哥替你受罰。”
曲小楓一愣,卻下意識的看向項南。
若是有人代她受罰,她希望那人是項南。
項南嘆了口氣,隨后笑著說道,“放心,九公主遠來是客,我們會讓著你的。”
“只因我是客人么?”曲小楓失落的喃喃道。
隨即大家依次落座。
“咱們定個題目。第一輪呢,上闕是風景和天氣,下闋是植物和動物。”項南又道。
眾人都點點頭。
隨后,曲水流觴正式開始。
項南先斟了一杯酒飲下,隨后朗聲說道,“晚雨初收旋做晴”
跟著將酒壺放在托盤中,讓它順著水流潺潺而下。
下一位是趙瑟瑟,她用玉鉤將托盤勾住,取下酒壺斟了一杯酒,跟著吟誦道,“買舟訪舊芙蓉城”
吟罷,她以寬袖掩面,將酒一飲而盡。
隨后輪到三皇子李承汶,他想了一下隨后吟道,“高帆斜掛夕陽色”
“急櫓不聞鵜鶘聲”珞熙隨后吟誦道。
“掠水翻翻重山過”李釅跟著吟誦道。
“供櫥片片錦鯉爭。”永寧公主吟誦道。
“江山不與人俱老”李承鄴吟誦道。
最后輪到曲小楓,她先是一愣,隨后撓了撓頭,用力的想了想,終于開口說道,“算卦先生……胡亂捧”
見到這樣不合格律,不合章法的詩句,在場眾人都笑了起來。
“我說錯了嗎?”曲小楓一見,頓時尷尬的撓了撓頭,“沒事,我自罰一杯好了。”
說罷,便自罰了一杯。
“九公主果然豪爽。”李承鄴笑道,“五弟,下一輪是什么題目?”
“這一輪啊,我們不分上下闋,每一句都含‘雙’或‘對’的事物。”項南提議道。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
項南再次開始,“煙花風景眼前休”
“此地仍傳伴雁樓。”趙瑟瑟吟誦道。
“鴛夢肯忘三月意。”李承汶吟誦道。
“兒女各取半生愁”珞熙吟道。
“拓因零落難重舞”李釅吟道。
“蓮不單開待并首”永寧吟道。
“……”李承鄴正要吟誦。
就在這時,曲小楓卻亂了次序,搶著說道,“不是冤家不聚頭”
李承鄴一愣,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啊,我又說錯了啊?”曲小楓頓時有幾分尷尬。
“不是冤家不聚頭”,是她記得最熟的一句詩,又剛好附和主題,所以她第一時間就說了。
渾然忘了還沒輪到她,而是該李承鄴說。
“沒錯,沒錯,這句話意味深長。”永寧笑道。
李承鄴嘆了口氣,“好了,今天都到這里吧,你們也別在這耗著了,都去玩吧。”
隨即,率先起身離去。
“珞熙、永寧,我是不是又丟人了?”曲小楓不好意思的道。
“沒關系,這不過就是個游戲而已。”永寧擺擺手,寬慰她道。
“是啊,當初永寧初學作詩,都不知被罰了多少次呢。”珞熙也勸慰道。
“這七律確實難學,我六歲學詩的時候,學了足足一個月才學會,九公主剛來豊朝,這日子久了,耳濡目染,自然就會了。”趙瑟瑟走上前來道。
意似寬慰曲小楓,其實不乏賣弄之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