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邁步走進靈堂,朗聲問道,“哪位是柳若松柳莊主?”
“鄙人就是。”柳若松焚完紙錢,向棺材叩頭之后,方才起身應對道。
“相信柳莊主一定不會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項南看向柳若松問道。
只見他身材修長、英俊不凡,雖然人在喪期,依舊儀容整潔、衣著考究。單看外貌,倒的確是位凜然君子、大俠模樣。
“今天是你我相約決斗之日,如此重要的日子,我又怎么會忘記呢。”柳若松點頭說道,“可是很抱歉,家父兩日前因病去世……”
“那又如何?”項南掃了一眼棺材,冷聲問道。
而這一掃,卻讓他心中一凜。因為他已看出,柳老莊主并非是因病而死,而是被人用綿掌、柔拳一類的陰柔內勁,震斷心脈而死。
發現這一點后,他不禁對柳若松越發鄙夷。
為了騙取對手的武功,他派自己的夫人色誘,已經足夠卑鄙無恥、齷齪至極。
項南更沒想到,為了拖延與自己的決斗,給秦可情制造更多時間,好讓她贏得自己的信任,騙取自己的“天外流星”,他居然不惜親手弒父。
簡直喪心病狂、滅絕人性,連人都不配做,簡直就是畜生。
“先父一生為人光明磊落,若松不肖,家父在生之時未能盡孝。此時家父尚未下葬,我又怎好在他靈前動刀動劍,讓他老人家死都不安心。”柳若松卻不知項南已看出他的禽獸惡行,兀自裝模作樣的說道。
項南見狀,只覺得一陣惡心。
像他這般厚顏無恥、禽獸不如之人,他還真是生平僅見。
虧他還有臉在父親靈前說出這番話,難道真不怕半夜夢回之時鬼敲門么?
“你說了這么多,到底想怎么樣?”項南冷冷的問道。
“我想將我們的決斗時間押后一個月。”柳若松隨即說道。
“混賬!已經訂好的日期,怎么能言而無信?”項南斷喝道。
“丁少俠罵得對,我是該遵守約定。”柳若松點了點頭,“好,我答應跟你決斗。不過我不會出手,因為我不能做不孝之子,在我父親靈前動刀動劍。
丁少俠,請吧!”
說著他脖子一梗,擺出一副引頸就戮,甘心受死的模樣。
“丁鵬,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莊主已對你多方忍讓”
“丁鵬,你要打就跟我打,不許你為難我師父”
“丁鵬,你太過分了,怎么能在靈前動手”
靈堂內眾人七嘴八舌的呵斥道。
“不得無禮!”柳若松大聲呵斥道,隨即看向項南,“丁少俠,弟子無禮,切勿見怪,請吧”
說罷,他又將眼睛一閉,脖子一伸。
“好,我答應你,將決斗之期押后一個月,一個月后我會再來找你。希望到時候,你言而有信,不要再令我失望。”項南見狀,冷冷的道。
他知道現在他已不能殺柳若松。
因為柳若松剛剛喪父,正在悲痛之時,又明說不會還手,所以就算項南打敗他,也只會被外人說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贏得一點都不光彩。
如此一來,他不僅不能成名,甚至還會淪為千夫所指、萬眾唾罵的江湖敗類。
所以柳若松這一招非常高明,完美拿捏住了丁鵬的心思,讓他不得不選擇延期決斗。
項南倒是有辦法破解這一招,比如用幻魔大琺、催眠術之類,讓柳若松當眾自爆弒父真相,從而身敗名裂、臭名遠揚。
不過項南最終決定先放他一馬。
因為現在讓柳若松自曝,固然能毀了他,但對項南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打敗一個身敗名裂、臭名昭著的江湖敗類,對他的名氣不會有多大提升。
相比起來,一個月后,他堂堂正正打敗柳若松,才會大大提升自己的名氣。
項南隨即離開萬松山莊。
步行下山之時,正好遇到秦可情。
她雖然乘著車,但速度比項南施展輕功要慢得多,所以項南都從萬松山莊下來了,她才來到半山腰。
而此時的她,正焦急的催促著車夫趕車,“車夫,快一點啊”
“小姐,已經很快了。”車夫解釋道。
“停、快停下!”這時,秦可情見到了項南,連忙吩咐車夫停車。
車還沒有站穩,她就沖下車來,一把抱住項南,“公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路上有多擔心你。”
“你為什么這么擔心我?”溫香滿懷,讓項南都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因為你不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第一眼就愛上的男人,公子,我真的不想你有事。”秦可情抽泣著說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項南驚訝地問道。
“千真萬確,如有謊言,天打雷劈。”秦可情鄭重的道。
“從小到大,除了我娘,再沒有一個女人,像你對我這么好。”項南也忍不住抱緊了她。“我還對你那么的冷淡……”
“我知道公子是面冷心熱。”秦可情也動情的說道。
“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項南又道。
“我叫秦可情,公子你呢?”秦可情回答道。
“可情?真是個好名字!”項南點點頭道,“我叫丁鵬,丁鵬的丁,丁鵬的鵬!”
“丁大哥”秦可情動情的呼喚道。
“可情”項南也熱情的回應道,隨后便主動吻了上去。
“不要,丁大哥,這里野外荒郊,會被人看到的,我們回家好么?”秦可情卻捂住了他的嘴巴,嬌羞無限的低聲乞求道。
項南點了點頭,將她抱在懷中,縱身躍上馬車。
胖丫鬟見二人如此情狀,不禁瞪大了眼睛,隨后笑著向秦可情笑道,“小姐,恭喜你,終于得償所愿了。”
“不要亂說,我們回家。”秦可情兩頰羞紅,依偎在項南懷中,似嗔還喜的說道。
“來福,回家!”胖丫鬟立刻大聲說道。
車夫隨即調轉馬頭,一路往山下疾馳而去。
就聽車輪滾滾、鈴聲叮當,不到半個時辰,馬車已經駛入城內,進到一處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的三進大宅,最終在外宅角門停了下來。
而這一路上,秦可情都偎在項南懷中,緊緊地抱著他,似乎生怕他中土改了主意,跳車而逃。
那副依戀與不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