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項南、青青便啟程前往黑木崖。
他們出了小鎮,一路向東,進入雁蕩山中。
雁蕩山與海相鄰,峭壁之下便是大海,山路彎彎就在峭壁上,行走之時,一個不慎,就會摔下峭壁,墜入大海,連個全尸都留不下。
好在項南、青青輕功都極高,因此不用擔心會有危險。
很快兩人便已來到黑木崖。
而到了之后,兩人都吃了一驚。就見此處尸骸遍地,草叢中、林木下、巖峰中,到處都是森森白骨,而且很多白骨上還插著兵器。
雖然經過數十年風吹日曬,全都已經變得朽爛不堪,但依然可以想象得到,三十年前這里爆發了何等慘烈的大戰。
如今凜冽的海風,呼嘯吹過,就仿佛是這些白骨所發出的慘嚎,令人感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項南、青青繼續搜尋。
就見越往里走,尸骸就越多,白骨摞白骨,骷髏挨骷髏,死狀慘不忍睹。
直到最后,他們來到一處崖壁,就見崖上刻著三個大字“黑木崖”。
“這里就是黑木崖了,但謝前輩所說的證據,到底在哪里呢?”項南茫然的看向四周道。
青青也在努力找尋,就在這時,她忽然福至心靈,指向黑木崖說道,“鵬大哥,請你出刀攻向這片崖壁。”
項南一愣,但還是抽出彎刀,一刀揮出。
就聽轟得一聲炸響,本應堅實無比的崖壁,卻被一刀轟碎,隨即露出一個山洞入口。
“噢,這崖壁是有人故意偽裝的。”項南看了一下崖壁,驚訝的道,“目的就是為了堵住后面的山洞。”
崖壁由青石壘成,又在上面堆上草木泥土,讓人根本看不出這里居然還有個山洞。
青青點了點頭,同項南一起走進山洞。
就見山洞并不大,僅有籃球場大小。
項南取出火折子,點燃松枝照明,四處尋去,很快就在一處洞壁前停了下來。
“鵬大哥,你找到了什么?”青青見狀,也走了過來,看到洞壁上的東西,也瞬間就愣住了。
就見洞壁上刻著幾行字跡,以及許多圖形。
字跡寫得是,“我教本稱明月教,以替天行道為己任,卻被武林正派人士指為魔教。各大門派多次挑戰本教,欲令我教在江湖上無立足之地。
本教遂與六大門派代表謝曉峰于黑木崖舉行談判。當日我教與正派雙方達成了互不侵犯協議,可萬料不到,就在達成協議當天,六大門派居然背信棄義,偷襲圍攻本教。
結果我教大部分徒眾當場慘死,殘余教眾只剩八十余人。我帶著他們逃入山洞暫避,可是估計最終也難逃一死。
因此我將事件的真相,與本教圓月刀法刻于此地。若我教遭滅教之禍,其可存照。任天行留字!”
而旁邊的圖形,正是圓月刀法,青青、項南都學過,自然都一眼認得出來。
“沒錯了,這正是我爹的字跡,這正是《圓月刀法》。”青青撫摸著洞壁,淚眼婆娑道。
她居然真的是魔教后裔,讓她一時間如何能夠接受。
“青青,別哭了,你還有我。”項南將她擁入懷中道,“什么魔教、什么正派,我都不在乎。”
“鵬大哥”青青感動至極,趴在項南肩上,哭得更厲害了。
過了好半天后,在項南的安慰之下,青青才停止了哭泣。
“好了,青青,你先不要難過,當務之急,是把些畫毀了。”項南向青青道。
“毀了?!”青青詫異的道。
“不錯。”項南點點頭,“圓月刀法兇殘暴戾,能夠攝人心魄,讓人變得貪婪狠毒。這些刀法假如被人看到,習練之后,極有可能會成為大魔頭。
到時候,魔教即便已被剿滅,也會再度死灰復燃。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毀掉它,免得它留在世上,繼續禍害人。”
圓月刀法是世上最精妙的武學之一,秦可情原本一點武功都不會,看了這些圖像之后都變成絕世高手,一出手便能夠屠滅一個名門大派。
因此如果不毀掉的話,一旦這套刀法傳出去,武林可就要遭大難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意志堅定,能夠克制自己的浴望。
“鵬大哥,你說得對。”青青贊同道。
她當初就不贊成項南學習圓月刀法,認為這門刀法會腐蝕人的心智,讓人變得暴力與貪婪。只是父親任天行一意孤行,她實在無力反抗。
所以現在毀了,正好永除后患。
項南隨即運起雙掌,暴風疾雨般轟向洞壁。
就聽砰、砰、砰,十幾聲炸響,整面洞壁已變得坑坑洼洼,遍布裂痕,那些字跡、圖形已全部毀壞。
“鵬大哥,我們下一步去哪兒?”青青又問道。
“回神劍山莊。”項南說道,“我總感覺,三十年前的正邪之戰,沒有那么簡單。
江湖傳說三十年前,是魔教背信棄義,首先撕毀和平協議,攻擊各大名門正派。各大名門正派奮起反擊,在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后,才將魔教趕盡殺絕。
而洞壁上的字跡又說,是名門正派先撕毀和平協議,突然發難攻擊魔教,才導致魔教死傷慘重,不得不退出中原。
這兩種傳言自相矛盾,其中肯定有一方在撒謊。這件事我們應該弄清楚,才能還武林一個真相。”
青青點了點頭。
的確,這件事她也想弄清楚。
究竟她爹是不是壞人,究竟是名門正派對不起她爹,還是她爹對不起那些名門正派。
“你們不用再去神劍山莊,我已經來了。”這時,從洞口悠然飄進一道白影。
就是一位五六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豐神俊朗,只是眉宇間凝結著濃濃的哀愁,似乎有滿腹的傷心事。
“你就是謝曉峰謝前輩?”青青驚訝的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三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那場大戰,到底是誰不對在先。”
“三十年前,那場大戰,罪魁禍首,其實是我。”謝曉峰長嘆一口氣道。
“是你?”青青頓時一愣。
“謝前輩,你可不可以說清楚”項南詢問道。
“好。”謝曉峰點了點頭,“我也是時候償還三十年前欠下的血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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