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別說了。”海棠捂住耳朵道,她絕對不愿意懷疑義父。
“好,我不說了。”項南點點頭,“我們今晚就出發,放心,沒有人能跟得上我們。”
海棠點點頭,“那皇宮當值怎么辦?”
“如今到處都是豺狼虎豹,我們隨時都可能被咬一口,而沒有任何人會可憐我們。”項南說道,“你知道我在絕情山莊學到最寶貴的東西是什么嗎?”
“不是霸刀的絕技絕情斬么?”海棠疑惑地問道。
歸海一刀在絕情山莊學了六年,通過一輪輪殘酷的考驗,最終學到了霸刀的絕技絕情斬,躋身成為武林頂尖高手。
就連天字第一號密探段天涯,都未必是歸海一刀的對手。
“不是,是學會如何活下去。”項南擺手道,“在絕情山莊,傳人的選拔極其殘酷。一百二十八人中,最后只有活一個人,因此人人自危,人人都想活到最后,所以無時無刻不面臨危險。
經過六年的煎熬,我比誰都明白,活下去至關重要。只有活下去,才有翻盤的機會,否則所有一切都成空。
生命是寶貴的。我可以為了一個信念,一個目標,一個人而犧牲,但我不想白白死掉。尤其是死在殘酷的政治斗爭中,那沒有任何意義。”
海棠點了點頭。
她也不想死得稀里糊涂,尤其是被當成叛徒,被自己人殺死。
項南、海棠當晚便離開京城,前往水月庵。
他們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而且常年擔任大內密探,對刺探、跟蹤、盯梢等業務自然熟悉的不得了,對于如何破解自然也是相當熟悉。
因此他們出了京城后,很輕易就甩脫了那些人的跟蹤。
兩天之后,他們來到一刀母親路華濃所住的水月庵。
水月庵位于鄂州,是隱藏在深山竹林中的一座庵堂。這座庵堂并沒有別人,只有一刀的母親。
當年一刀的父親歸海百煉去世后,她將矢志報仇的兒子送到護龍山莊,隨后就在這片深山竹林中建起水月庵,從此帶發修行,吃齋念佛。
而她也不怕有野獸、歹人闖入。因為路華濃身為歸海百煉的妻子,當年也是馳騁江湖的女俠,一手七十二路玉女劍,靈動飄逸,舉世無雙。
論實力之強,甚至還在海棠之上,因此能打敗她的人不多。何況,無緣無故之下,也沒人會來欺負她一個老婦人。
“這地方還真清凈。”海棠來到水月庵,都忍不住贊嘆道。
如果不是項南引路,她都想不到,在這密林的深處,居然會有一座竹院,清幽雅致,寧靜淡泊,實在是靜養修心的好所在。
項南點點頭,帶著海棠進到水月庵。
來到庵堂,就見一位婦人正在佛前打坐念經。
“母親”項南輕聲呼喚道。
“一刀,每年你都會來看我一次,今年到的時間,倒比往年都早。”婦人放下念珠、敲木魚的木槌,起身看向項南說道,“這位姑娘是……”
“她是上官海棠,我之前跟您提起過。”項南解釋道,“她在京城太勞累了,想找個地方清凈清凈,我就把她帶過來了,請您幫忙照顧一下。”
“好。”路華濃點點頭,微笑著挽起海棠的手,“你若不嫌我老婆子這里素凈,就在這里住下來吧。”
“謝謝伯母。”海棠也笑道。
路華濃隨即為海棠、項南煮了齋飯。
吃完飯后,項南和海棠坐在屋頂閑聊,聊他們當年跟著神候習武的場景,聊他們之前出任務的經歷……
其實歸海一刀和上官海棠有很多可聊的東西。
當初神候收留他們的時候,先教了他們基礎的功法,等他們打好基礎之后,才被分別送往東瀛伊賀派、絕情山莊和無痕山莊學藝。
因此,在打基礎期間,他們共同生活了好幾年。
而后來經過考驗,成為大內密探后,他們也聯合做了很多任務,懲奸除惡,護國安民,所以才讓天地玄三大密探名揚江湖。
因此光聊這些舊事,他們就已經有的聊了。
何況,項南不是歸海一刀那樣的武夫,除了殺人之外沒有別的擅長。他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醫卜星象、奇門遁甲也都相當精通。
當然,他不能那么明顯地表現出來。
因為歸海一刀沒他那么博學,他表現的太出眾,反而會引起海棠的懷疑。
事有反常必有妖,到時候,甚至會懷疑他是別人易容假扮的。
因此項南只是稍微露一點本事,比如,他用竹葉哨吹了一曲《故鄉的原風景》。
而只是展露的這一點才藝,就已經讓海棠十分驚奇了。
“一刀,你剛才吹得曲子真好聽,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懂吹哨。”海棠頗為驚訝道。
她以為項南沒什么情趣,只知道練武和殺人呢。沒想到他葉哨吹得這么好,而且這曲子連她都沒聽過。
“偶爾排遣一下心緒而已。”項南擺手笑道。
“真好聽,我從來沒聽過,是你做得么?”海棠又好奇的問道。
“是我自己做的,名字叫《故鄉》。”項南解釋道。
“故鄉?!”海棠頗為驚奇,沒想到項南竟如此多才多藝,自己之前還真是有些小看他了。
“不錯,故鄉不是指某個確切的地方,而是人長大之后,心中最渴望回去的地方。”項南解釋道。
“原來如此。”海棠聽罷,忍不住唏噓道,“難怪剛才我聽到你的曲聲,居然一下子想起了海家堡……”
她當年是海家堡的大小姐,有父母,有親人,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住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一伙強盜沖進她的家……
這件事她不能忘,也忘不掉,可是卻也不敢想起,沒想到卻被項南勾起了鄉愁。
“對不起,海棠,我不是故意的。”項南一聽,連忙致歉道。
“沒關系,不怪你。”海棠擺擺手道,“聽到你的曲聲,我的心情反倒好受些。一刀,你真有才華。”
“沒有了。”項南擺手道,“其實,我是怕被你看不起。你拜師無痕公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醫卜星象、奇門遁甲,樣樣精通。我不想讓我自己看上去,就只是個會殺人的武夫。”
“我從來沒那么看過你。”見他這么說,海棠連忙解釋道,“以后也絕對不會的。”
“謝謝。”項南點點頭。
路華濃見兒子與海棠在屋頂聊天,也不禁暗暗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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