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幾位仆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項南、徐子陵。
見他們衣衫破爛,滿面風塵,既沒乘坐車轎,又沒奴仆跟隨,便知道他們是窮鬼,眼中頓時滿是鄙夷之色,自顧自的喝茶閑聊,根本不理會他們。
項南、徐子陵一見,不禁暗暗生氣。
尤其徐子陵,他跟寇仲自幼流落江湖,見慣了這些刁奴趨炎附勢、捧高踩低的嘴臉,也沒少被他們嫌棄、驅趕甚至毒打。
原本以為李秀寧禮賢下士,待人和善,所以他對李閥也有一定好感。
沒想到國公府的家奴一樣是勢利眼,先敬羅衣后敬人,看他們穿得破爛,連理都不理他們。
“我們真是李四小姐的朋友。”項南再度說道,“勞煩哪位進去通稟一聲,就說揚州故人來訪。”
“去、去、去,哪里來的叫花子,也敢冒充我們小姐的朋友?”家奴見他這么說,終于冷笑著說道,“趕緊滾一邊去,免得弄臟了地,還得大爺收拾。”
“滾、滾、滾!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也配和我們家小姐做朋友?”另一位家奴也鄙夷的道。
“沒錯,瞅他們這一身衣服,還沒咱們穿得光鮮,居然還敢說是小姐的朋友?他們也配。”又一位家奴嘲諷道。
聽他們這么說,徐子陵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喲,怎么著,還敢在國公府門前動手?”家奴們見狀,不僅不害怕,反而都笑道,“知道我們老爺是誰么?整個河東都是我們老爺的。你敢在這動手,信不信,我把你下進大獄,先讓你嘗嘗百斤大枷的滋味。”
見他們如此囂張,徐子陵不禁更生氣了。
這幫子惡奴,真是氣煞他也。
“陵少”項南見狀,連忙拉住了他,“走吧,犯不上跟他們置氣。”
徐子陵點點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同項南一起離開了國公府。
“真是氣人,我們千里迢迢來投奔,卻居然連門都進不去。”徐子陵仍是不悅的道。
“消消氣吧,有道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那些家奴向來都是那副嘴臉,犯不著跟他們生氣的”項南擺手笑道。
“我只是沒想到,國公府也是如此。”徐子陵感慨道,“仲少,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來李閥不過如此。看似求才若渴,禮賢下士,其實也是跟紅頂白,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兒。”
“所以我才想找玉致姑娘。”項南點點頭道,“秀寧姑娘雖然對我們也很好,但是因為李閥想要爭霸天下,所以才禮賢下士,擺出一副求才若渴,周公吐哺的姿態。
而宋閥沒有爭霸天下的野心,玉致姑娘卻對我們一樣好。顯然她的性格更加純粹,也更容易相處。”
“有道理。”徐子陵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先去恒泰錢莊把錢取出來。”項南說道,“然后再想辦法進入國公府,只要找到玉致姑娘就好辦了。”
“好。”徐子陵點點頭。
項南隨后從靴底取出柴紹親筆所寫的十萬兩銀子憑票。
任少名并沒有搜過靴子,他知道靴子里藏不下金絲甲。婠婠雖然搜過他們的靴子,可是卻并沒有拿走那張票。
畢竟對陰癸派來說,區區十萬兩銀子,又算得上什么?
項南、徐子陵隨后前往恒泰錢莊取錢。
恒泰錢莊掌柜見到柴紹的親筆信,就是微微一愣,“不知這張票據,二位客官從哪得到的?”
“怎么,這票據是假的?”項南見他這么問,不悅的問道。
“不是,票據是真的。不過蔽行的規矩,如此大的票據,自然要先問明來歷。”掌柜的解釋道。
“是你們東家柴紹柴公子親自寫給我的。”項南隨即解釋道。
“原來如此。”掌柜的點點頭,“那您是全取了,還是只取一部分呢?”
“全取了哪里拿得動,先取一千兩花吧。”項南擺手道,“剩余的仍然存柜上,以后隨用隨取。”
“是,您稍等。”掌柜的點點頭,吩咐賬房先生去取錢,又吩咐伙計端來茶水、點心伺候著。
像項南、徐子陵這種可是貴客,當然要小心伺候。
項南、徐子陵一邊品著茶,吃著點心,一邊坐等。
過了約一盞茶時間,忽然項南耳朵一動,“門外似乎來了很多人。”
徐子陵也一愣,連忙走到窗前,向外一看,頓時一驚,“仲少,門外來了好多捕快,已經把錢莊團團包圍了。”
“什么?”項南一愣,看向掌柜,“掌柜的,你這是什么意思?”
“哼,你們兩個小賊好大膽子,居然敢誆騙我家公子的錢。”掌柜的冷笑道,“識相的速速束手就擒,不然等捕快大哥們動手,可就有你們好瞧的了。”
“這份憑據可是你們家公子親手寫的,你們想不認賬么?”徐子陵一聽怒道。
“瞧你們倆這德行,我們公子會寫十萬兩票據給你們?肯定不是你們敲詐勒索,就是做局行騙。”掌柜的冷笑道,“有什么話,還是到大堂說罷。”
這時,太源府的捕快也已經沖了進來,各個手持利刃、鎖鏈,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豈有此理!”徐子陵見狀,都生起氣來。
他本來性格很是和氣,向來不肯與人結怨。
可是今天居然三番兩次被人小覷,是可忍孰不可忍!
“陵少,別動怒,咱們走”項南卻拉住他道。
跟他們這些人動手實在犯不著,就這些蝦兵蟹將,不是他們一合之敵。而且打完了,他們也得跑。
既然如此,何必要打。
徐子陵忍下怒氣,隨即同項南施展鳥渡術,一下撞破窗戶飛了出去。
以他們的身手,頃刻之間,便已鴻飛冥冥,消失無蹤,徒留驚呆的掌柜和一眾捕快。
“真是氣死!沒想到柴紹居然出爾反爾,如此不守信用。”離開錢莊,徐子陵生氣的道,“當初就該拿他十萬兩現銀才是。”
“想開一點,拿了十萬兩現銀,咱們也搬不動。”項南笑道,“錢財身外之物,不用執著。”
“我不是執著于錢,我是氣他們狗眼看人低,翻臉不認賬。”徐子陵擺手道。
“我理解,走吧,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晚上溜進國公府找玉致姑娘。”項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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