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完全化作焦土的部落村子,已經被黃沙掩埋,沒有一點生機,肥碩的禿鷲站在枯樹上,警惕的盯著陌生的入侵者,若不是兜帶著,根本想不出這里居然還有人生活。
“就是這里了,女神姐姐。”兜帶著三人開到了一個倒塌的房屋邊,經過一些拙劣的偽裝,不仔細看的話,居然看不出這里還有人住。
兜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后抹開地面上的黃沙,露出來一個掩蓋著的地窖木門。
“鐵頭,藏的這么好,難道你們還有敵人不成?”白木看著一臉謹慎的兜覺得有點好笑。
“……嗯,還有另外一群孩子,經常搶我們食物,搶我們撿到的武器……大哥就是跟他們打架,被劃傷了手中毒死的……”兜抿著嘴唇,仿佛想起了傷心事。
“害,哪怕明明大家都是最底層,爭斗還真是無處不在啊。”白木感嘆。
嘭……兜用出了吃奶的力氣,這才把地窖木門打開,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洞穴。
“哥哥……是你嗎?”
“哥哥回來了!”
“哇,有吃的了!”
地窖下面鉆出來一個個臟兮兮的小腦袋,身上明明穿著襤褸的衣服,眼睛里卻仿佛最清澈的湖水,倒映著充滿希望的星星。
野乃宇想到自己一直資助的木葉孤兒院的孩子,又想到自己被大惡人俘虜之后飽受欺辱的近況,鼻子一酸,差點就哭出來了。
“大家……我回來了,我還見到了女神了!花子有救了!”兜微笑著挨個摸過孩子們的小腦袋,明明不比他們大多少,卻儼然一副大哥的樣子。
“女神……?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女神嗎?”孩子們非常的單純,紛紛驚訝的大叫。
他們從小就是聽著女神的故事長大,仁愛的女神會來拯救他們,帶他們回到幸福溫暖的家。
“我不是什么女神,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療忍者。”野乃宇搖了搖頭,另外她還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奴婢。
“你就是女神!”兜非常肯定。
“那我呢?鐵頭,是不是男神?”白木咧嘴一笑。
“……”兜莫名的很討厭被叫鐵頭。
“快下去,看看你的妹妹吧,中毒的話,要及時治療才行。”野乃宇微微一笑。
孩子們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鉆了進去。
地窖并不小,應該是這個村子原本儲存糧食的地方,還有一大堆麻布堆成的“床”,中間桌上燃著幾根蠟燭,帶來了一些晦暗的亮光。
雖然是難民窩,卻沒有什么異味,可能與墻壁上的透氣孔有關。
一個臉色鐵青的小女孩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氣息幾乎比將滅的蠟燭還要虛弱,野乃宇連忙上去檢查她的情況。
白木卻看著一旁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驚訝,這就像是簡易的實驗室一樣,甚至一旁的籠子里還關著幾只灰撲撲的小老鼠。
“這些都是你搞得?”白木驚訝道,他五六歲的時候還是一根棍子一泡尿,玩泥巴玩一天,這個兜卻已經在搞實驗了?
莫非這就是天賦?
“我們在沙子里挖武器的時候,經常會被扎破手,很多人都這樣死了……有時候會在尸體上里撿到藥品,我們不知道哪些是毒藥,哪些是解毒劑,也不敢問他們,我只能自己慢慢的試……我太笨了,哪怕我在自己身上試毒,一直沒有找到哪瓶是救花子的藥。”兜情緒有點低落。
“千萬不用自責,鐵頭,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小腦袋瓜有多聰明!加油,你會成為最棒的醫療忍者的!”白木用力的揉著兜的腦袋。
“真的……很出色,而且……很溫柔呢……”野乃宇都有些詫異的看著兜,她也沒想到兜居然能在沒人指導的情況下,進行毒理實驗,甚至愿意為了救同是戰爭孤兒的孩子以身試毒。
按理說這么小的孩子,營養不良的情況下,居然能在砂隱的劇毒下幸存,是幾乎不可能的,一定因為兜的原因,試出了一些解毒劑。
這等天賦……幾乎比任何村子里的孩子都強了。
“女神姐姐……花子還有救嗎?”兜趴在床上,看著花子有些痛苦的表情。
“嗯……多虧了兜的努力,毒還沒有破壞身體機能,我會祛除她身上的毒素,然后吃點好的就能很快恢復了。”野乃宇微微一笑。
“耶耶耶!”
“花子有救了!!”
一群孩子高興的亂跳,溫馨的如同童話。
“哎,多好的孩子,將來怎么就被逼成了大boss,萬惡的志村團藏……”白木心疼的摸了摸兜的鐵頭。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治療,白木也把身上的食物發給了孩子們,只想聽他們喊聲男神。
只可惜他們好像誤會了自己跟野乃宇的主仆關系,還以為自己是野乃宇女神的跟班,看著他滿背的黑發,只肯叫聲刺猬叔叔,差點把白木鼻子氣歪了。
討厭該死的小孩子。
“兜……你們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砂隱部隊會撤走,你們就沒地方換食物了。”野乃宇溫柔的撫摸著已經睡去的花子,毒性已經全部祛除,只是身體還是虛弱。
“可是……我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兜垂著頭低聲道。
“你們可以去……”野乃宇很想告訴他們,你們去木葉的孤兒院吧。
“你們去木葉孤兒院吧。”白木抱著胳膊。
!!!野乃宇瞪大了眼睛,這家伙能讀心不成?
“眼下也只有火之國才有心思收留戰爭孤兒了,木葉那邊有幾個熟人,我可以寫封推薦信。”白木意味深長的一笑,別以為多穿了幾件衣服就能躲過我的魔爪,你那點小心思,我早就看穿了。
他不是沒想過把兜帶回樓蘭,但是回去干嘛?跟著安祿山打牌?還是跟著蝎制毒嗎?更何況一群幾歲的小鬼憑什么穿越死亡沙漠?難不成還要找人護送嗎?
還不如等木葉培養好了,主動送過來,反正只要揪住野乃宇的后頸皮,兜就跑不了。
“多謝了……木葉的話,應該可以的。”野乃宇感激的看了白木一眼,雖然要進孤兒院會經過幻術忠誠考驗,這群孩子身份干凈應該沒問題的。
然后又用著懇求的眼神,眨巴眨巴的看著白木,去木葉路程就算忍者也要跑上好幾天,孩子們不知道明確位置,可能要花上個把月,路費是缺不了的,作為奴仆戰利品,她從來沒拿到過一分錢工資。
“路費問這位大爺拿,十萬兩應該夠了吧?”白木看出來野乃宇眼神中的意思,指了指角都,他現在可也是身無分文。
角都也不多廢話,掏出白木專屬賬本和一疊鈔票,唰唰唰的一邊數錢一邊記帳:“某年某月,借出鈔票十萬兩,扣除砍頭息剩七萬兩……日利息五萬兩……逾期息三萬兩……滯納息……”
“等等,這才剛借就要算逾期息?”白木打斷了角都的算賬。
“我知道你會逾期,別打擾我算賬!再算上手續費……還剩一萬兩。”角都從一疊厚厚的鈔票中抽出一張薄薄的一萬兩鈔票,扔向了兜。
兜連忙跳起來接住,向寶貝一樣藏在了懷里向著白木深深一鞠躬:“一萬兩夠了!謝謝……好心的老爺。”
他們都是窮孩子,有的吃就行,光買饅頭的話,一萬兩一路上足夠了。
“乖鐵頭,到了木葉好好學本領,別辜負了老爺的栽培。”白木屈指鐺鐺的彈了彈兜腦袋上的頭盔。
“可是……女神姐姐,你們會去哪里?”兜看著野乃宇,仰起了一雙迷茫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她的容貌。
野乃宇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兜的眼睛:“你最近是不是看不清東西了?”
“嗯……”兜點了點頭,以前他是最聰明的那個,撿忍具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傷,但是近視之后,經常一不小心會被扎傷。
“有點像是因為中毒太久,毒素上升到腦部,壓迫視覺神經導致晶體變形近視了……”野乃宇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治療這樣的后遺癥,只能摘下自己的眼睛給兜戴上:“現在看得清了嗎?”
兜連忙眨了眨眼睛,看向周圍的人,又把目光停留在了野乃宇臉上:“嗯!看得清了,女神姐姐真漂亮!”
“咳!”白木咳嗽一聲,刷新存在感。
“老爺也好看。”兜敷衍了一聲。
“女神姐姐,你們也會來木葉嗎?”兜看著野乃宇。
“……”野乃宇一想到香燐說的,未來自己十幾年,居然還在樓蘭當仆人奶媽就很想哭。
“樓蘭,記住這個名字,我們都生活在樓蘭,沙漠深處神秘的綠洲。”白木搶答道。
“樓蘭……我記住了!”兜重重的點頭。
“當了一天的主角滿足了吧,走了,你不可能照顧他們一輩子的,接下去看他們造化了。”白木彈了彈野乃宇的腦門。
野乃宇摸了每一個孩子的小腦袋,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地窖。
兜看著在白木身后變得唯唯諾諾的野乃宇,忽然大聲喊道:“女神姐姐,我一定會幫你從可惡的老爺那里贖身的!”
“這小鬼……”白木留了一個中指給他。
“這家伙……想不到居然還有愛心,居然愿意幫助戰爭孤兒……”
回砂隱大營的路上,野乃宇看著白木的背影心事重重。
這家伙太神秘了,跟著他越久,越是覺得看不透他,就像是海上迷霧中的島嶼,靠近之后,反而變得看不清全茂。
“別看了,再看會愛上我的。”白木頭也不回的說著。
“還是這么討厭。”忽然一點好感全部消失。
“愛不愛上不知道,再沒錢的還債的話,你就跟著債務一起死吧。”角都也在盯著白木看。
砂隱營地,風影指揮大帳,羅砂,千代婆婆,海老藏三個人面色極差,因為馬基已經把樓蘭發生的事情全部匯報給他們聽了。
無論是三代風影死于蝎,還是蝎投靠了樓蘭。
無論是樓蘭擁有未來科技,還是守鶴徹底消失。
每一條消息都足以讓他們消化討論上三四天,一股腦塞給他們,現在腦瓜子還是嗡嗡的。
“你居然還敢回來……從第一天起,我就應該猜到你是騙子!”羅砂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木。
“騙子,這從何說起?”白木無辜的攤了攤手。
“你說你是無所不知的先知……你說三代大人死于志村團藏的暗算……”羅砂雙目赤紅的看著白木。
“哦?三代不是死于志村團藏的暗算嗎?難不成還死于蝎不成?”白木忽然以手擴音,向著帳外喊去:“你們的三代風影被……”
“住嘴!”羅砂怒喝道,胸口一陣極速起伏,這才忍下一口氣。
“這就對了,三代人都已經死了,無論什么真相都不再重要,反正也沒辦法復活。”白木露出壞人的笑容。
“那什么才重要?”
“怎么利用他的死,賺更多的利益才重要。”白木笑的像一個奸商。
“一個被自己村精英上忍暗殺的影,帶來的只有忍界無情的嘲笑,村民對千代婆婆的詰難,還有村子里的不安定。”
“一個在非戰爭狀態下,一個在和約還沒撕毀的情況下,被木葉暗殺的風影,能帶來的收益卻有……那么高!”白木兩只手指不斷的往上爬。
“那么現在……三代風影是誰殺的?”白木邪惡一笑。
“志村……團藏……!”羅砂閉上了眼睛,假惺惺的為自己的老師留下鱷魚的淚水。
“這就對了,神永遠不會看錯,你只看到了第一層,而我看到了第六層……”白木笑的如同貪婪的魔鬼,讓人看了背后一陣惡寒。
“但是……你這個魔鬼,與你交易,我感覺終有一天會栽在你的算計中……”羅砂手捏的咯吱咯吱響。
“哦?所以……我們的交易要取消嗎?”白木饒有興趣的轉過頭來。
“三代大人可是我的恩師,如同我的父親,作為學生和繼承者,不僅不能為他報仇,居然還要犧牲他的名譽獲得利益……”羅砂痛苦的流淚,渾身顫抖,緩緩的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無處不在的暗部抽出長刀,隨時準備發起襲殺。
霎那間,整個大帳劍拔弩張充滿了肅殺的氣息,一言不合就會展開一場廝殺。
“所以……你想要什么?”白木擰著眉頭,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六成,這次交易,我要拿六成。”羅砂結出來的手印,是一個六。
“好家伙,真是一片孝心,他媽的感動到我了,我同意!事成之后,你六我四!哈哈哈哈!”白木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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