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跳樓?”白木心里一驚,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有人負債太多心里承受不住要自殺啊?
“跳樓的人在哪?”
“太陽圓盤上!!!”
太陽圓盤已經被白木重新鑄建起來,高度與神樹幾乎持平,是樓蘭城中最高的那個建筑,居然有人爬上黃金圓盤上去跳樓?這是多想死?
來到太陽圓盤之下,仰頭向上看去,果然見到了一個人,全身穿著與刺客信條男主一模一樣的白色長袍,整張臉都被兜帽的陰影遮擋住,看不出到底是誰。
“這尼瑪誰啊……玩游戲玩瘋了吧?要學信仰之躍?”白木眼角瘋狂抽搐。
還不等飛上去勸阻,那個白袍的信仰者已經縱身一躍,如同掠食的雄鷹在空中急往下墜,幾只黑鴉在他的身邊環繞著,白木寫輪眼鎖定,這才發現,居然是止水!!
“哦……”觀眾們捂著臉不敢看,生怕血肉模糊濺自己一臉。
白木剛想出手救他,想了想又算了,這是他的信仰,自己必須尊重,無論是生是死都該由他完成這個儀式。
白木自認為不虧欠任何人,唯獨摳了止水的眼睛覺得非常愧疚,大不了再浪費點六道之力救他回來。
一聲高亢的鷹唳
止水身體旋轉270度,平靜的落在地上的一堆樹葉之中,輕柔的風只濺起點點葉片……
“啊啊啊啊……死人了!醫療忍者在哪里啊!!!”立刻有人喊道。
野乃宇和琳第一時間沖了上去,看看能不能手腳麻利一點湊個全尸。
卻不想,那個玩游戲玩瘋的傻子,此刻正平靜的躺在樹葉之中,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果然……只要有信仰,現實里也能成功……”
“這不科學……大蛇丸,這不科學啊……”白木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喃喃自語著。
經過了止水的成功一躍之后,整個樓蘭都掀起了跳樓風,每天都有人穿著刺客白袍從樓頂墜下,然后被擔架抬去醫院。
幸好他們還沒有傻到從千米高空跳,否則十個綱手來了都可能來不及救。
服裝店的生意已經爆表,所有的刺客信條愛好者都喜歡穿上這么一件白袍招搖過市的,如今一件刺客白袍已經預定到了一個月以后。
這個時候大家都覺得忍者就該這么穿!什么綠色的馬甲,穿的跟個綠毛龜一樣!
涼鞋什么的一點氣派都沒有,忍者當然要穿長筒靴!牛皮的!
苦無這種東西太落后了,忍者就該用袖劍!
刺客的白袍已經在眾人審美的一致認可下定為了樓蘭忍者將來的統一服裝。
第一個完成信仰之躍的止水,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先驅者,甚至半推半就的建立了一個組織「兄弟會」,只有正式完成信仰之躍的人才能加入核心。
這一日,止水又來到薩拉女王的王宮高塔之上,這是他第三個打卡點,只不過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背后站著一排排地白袍刺客,他們有些是已經在現實中完成過信仰之躍的人,也有些人正在嘗試脫離游戲的第一次信仰之躍。
“止水導師,有幾個新人有點緊張,跟大家講幾句吧!”有一個白袍刺客開口道。
止水是對刺客兄弟會的信仰最了解的人,他在游戲里這么久,從來做過一個任務,反而一直在兄弟會中和導師討論信仰,甚至前往兄弟會總部尋找了真正的刺殺大師阿泰爾。
眾人都崇拜的看著瞎子首領,他是真正第一個有勇氣去嘗試信仰之躍的人。
“當世人的心靈盲從所謂的真理時,記住一一萬物皆虛。
當世人的行為被道德或法律約束時,記住一一萬事皆允。”
“信仰之躍時,必須心懷信仰,不是對神明,而是對自由的意志。”
說罷,止水縱身一躍,化作離弦之箭落下,
高處的狂風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遠眺而去,遠山如屏,山下寧靜的大湖泛著點點磷光。
不得不說,那種沒有任何束縛,也不需要任何力量維系,仿佛在空中自由飛翔一般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其余的人也紛紛效仿,一個個下餃子一樣往下方躍下。
這一天……
醫院很忙。
看著每天不上網吧,整天沿著屋檐酷跑,在樓蘭城里上跳下竄,有事沒事來個信仰之躍的白袍刺客們。
白木明白一個游戲的熱度沒辦法持續太久,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已經通關,開發了幾個后續版本之后,覺得這個游戲也該暫時告一段落了。
畢竟喻教于樂是他辦學的理念,把忍者的暗部技能藏身于刺客信條,讓大家在游戲間學習,才是真正的目的。
刺殺是忍者的基礎,接下來要學的是刀術和忍者的信念。
「只狼影逝二度」
這是白木為他們準備的新游戲,售價5萬兩,對于樓蘭居民和移民才來都是小意思,但是對于木葉和云隱部隊來說,光是每天的網費都要掏空口袋哪有閑錢激活游戲?
只能繼續在第一幕里不斷的游蕩。
“不去,這里很好,我就要留在這里打牌!”山椒魚半藏是被白木從賭場里硬拖出來的。
自從回來之后,白木就用死亡契約把他復活,給他展示了什么才叫理想國度,什么才叫皇帝。
半藏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待在賭場里沒日沒夜的打牌,在賭場里留下了不敗亡者的神話。
白木覺得不能讓他這么咸魚下去了,該去只狼里面看看,什么叫老驥伏櫪。
“我不去!我要打牌!!”半藏依舊在抗拒,直到被神樹裹了起來,靈魂被強行打入「只狼」幻境,不通關就不能出來。
那一刻,半藏仿佛回到了數十年前,在鐵之國求學武士的年代,周圍的一切都是戰國風格,并且通過CG了解了自己的背景。
戰國時代。一座被大雪覆蓋的大山前,有一個叫葦名的小國家。人稱“劍圣”的葦名一心,篡奪權力建立起了葦名國,乃是北國之雄。但是,現在葦名國正處于存亡的危機之中。葦名的大將軍一心的孫子葦名弦一郎,困境之中秘密召集了自己的軍隊。
“事已至此,為了守護住葦名,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現在,我們需要那個皇子”。
就這樣,皇子開始被孤獨地囚禁,身邊沒有家人、沒有家臣、什么都沒有。除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忍者。
這是個孤獨的主仆二人所展開的故事。
開局主角身處于一個枯井之中,上了年紀的只狼,是一個名譽不再、傷痕累累的忍者,一個從死亡邊緣撿回一命的武士,仿佛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義,靜靜在井底自囚了三年,直到一封求救的書信落下。
是自己效忠的少主,為了守護古老的血脈,正在向自己這個老仆人求助。
“哪來這么多廢話,直接砍穿這個世界,我就可以回去打牌對不對?”半藏草草的看了兩眼信紙,就團成一團扔掉,三下兩下跳上了懸崖,一路之上,叮叮當當一陣亂砍,見人就殺,畢竟曾經的忍界巔峰者,輕而易舉的來到了和少主的約見之處。
“狼,你來了……”年輕的少主一身白衣,跪坐在地上,平靜的看著自己的老仆人。
“大丈夫豈能甘于一個小鬼人下,就算要奪回權柄,也應給由我來做大名!殺!”半藏一刀殺了出去,少主人頭落地。
「背棄忠誠之人必將死去……」半藏控制的老忍者,忽然不再受控制,口中不停的咳嗽,直到咳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直到捂著胸口劇痛而死。
“你死了……”鮮紅的字眼。
半藏又回到了井里,一切像是什么都沒發生。
“我淦!”半藏罵罵咧咧的自從重新拾起信封,再次一路砍瓜切菜殺過去,找到了少主。
“小兔崽子居然敢在大爺身上下咒印,趕緊給我解開,不然大爺殺了你!!!”半藏拿著一把破刀架在少主的脖子上。
“狼……你為什么……我從來沒有給你下過什么咒印……”年輕的少主明顯有些慌張,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老仆人居然會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那大爺剛剛怎么咳死了?”半藏惡狠狠道。
“剛剛?……我只知道龍咳,像你這種能夠復生之人,多次死去之后,就會感染龍咳,力量會因為龍咳而削弱。”少主慌張的說著。
“什么鬼東西,我就不信殺不掉你!”半藏又是一刀。
咳咳咳咳……大口大口的血塊咳出,半藏再次死了。
枯井之中,半藏依舊罵罵咧咧的復活,他不甘被人操控的命運,再次沖出去,二話不說殺掉少主,像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去侍奉一個小鬼。
如此以往十來次。
半藏發現不對勁了。
前往尋找少主的路上,有幾個菜雞咸魚武士,自己向來一直都是一刀一個,如今卻要揮出三刀,而且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就算不殺少主,也會經常咳嗽。
他身體變弱了,不,他已經死了,沒有身體,是靈魂變弱了。
對于刀術的記憶也在快速消退,如今只剩下來幾招三腳貓功夫。
半藏的身影慢慢的和故事里的主角“只狼”重疊,成了一個失去記憶,失去了信仰,身體越發衰落的老忍者。
半藏不再罵罵咧咧,他意識到白木是認真的,如果不幫助少主復國,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會沉淪在這個幻境,成為一個連牌都沒的打得廢物。
他第一次認真的和皇子少主心平氣和的交流。
“喂,小鬼,你會打牌嗎?”
少主愣了愣:“會一點花牌……”
“那你以后就跟著我,我帶你逃出去,不過別礙手礙腳的。”
“嗯,狼,這是你曾經使用過的刀,楔丸,我一直代你保存著。”
于是半藏就帶著少主小鬼開始兩人的逃亡之路。
因為作死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他,非常不適應這個幻境,沒有花里胡哨的忍術,開局只有一把刀,虛弱的身體碰上一些小兵賴子居然還會受傷。
在一次與頭目的格斗中,一時不慎被高處的弓箭手射中身體,居然還死了,氣的復活后的半藏破口大罵。
只是如今的他,除了無能狂怒的脾氣以外,徹底失去了傲氣的資本。
他只是一個失去了所有名譽和力量的廢物,想要逃出這個幻境,取回自己的名譽,必須拿出足夠的斗志才行。
重振旗鼓的半藏,拿出來百分百的斗志,認真對待每一個敵人,一路殺出重圍,終于成功的帶走了少主,離開了葦名城,來到了城外那個遍布了蘆葦的野外。
“小鬼,我們逃出來了,接下來,你就找個地方住下,復仇什么的,就交給我了。”在葦名城相處這么多天,半藏對少主的態度也變得正常了起來。
“可是,我想親自……”
少主話還沒說完,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武士大將,居然出現在了蘆葦之中,仿佛早就已經守在這里很久了。
“弦一郎卿……!”少主嚇得躲進了半藏的身后。
“久違了啊皇子殿下,難道你要跟著這只殘廢的老狼一起走嗎?”穿著華麗武士鎧甲的年輕大將轉身道。
“哈?殘廢的老狼?大爺可是半神!”半藏怒了,二話不說,抽出長刀跑向了那年輕武士。
卻不想,弦一郎竟然以不動姿態迎敵,只出了一刀,就把半藏砍的刀都拿不穩,跌跌撞撞差點摔倒在地上。
“淦!力氣這么大?”半藏握著劇痛的虎口懵了。
“狼,你已經老了,甚至刀都拿不穩,就不要再摻和我們之間的事了。”弦一郎淡漠的看著半藏。
“老?換做忍界,誰敢說我半神老?”半藏怒了,再次跳了起來,用盡全力掄圓了長刀。
葦名弦一郎平靜的砍出一刀,立刻半藏腦袋上冒出來一個大大的“危”字,這代表著這一招自己沒有辦法接下來,只能閃避。
半藏真正的像是一只老狗一樣,被弦一郎捻的到處跑,卻接不住他的任何一刀,然而半神的驕傲絕不允許自己死在這么一個小鬼手里。
無數次的試探,無數次的落敗,半藏終于還是太心急,想以強攻斬斷他的手臂,終究力差一截,被弦一郎砍斷了左手,摔倒在蘆葦蕩之中。
葦名弦一郎抬起刀來輕蔑道:“如今的你太弱了。”
“弦一郎卿!放了狼,我就跟你走!”少主急忙道。
“哼,老去的狼狼,甚至不如一條狗,以后你還是別叫一只狼了,叫半條狗好了。”弦一郎冷哼一聲,拉著皇子的手轉身離開。
“等等!!”半藏吃力的撐起身子,弦一郎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離開,只有皇子扭頭滿臉擔憂的看著半藏。
“我他媽讓你等等!!!”半藏抬起僅剩的右手,用盡全力舉起楔丸,對準自己的心臟。
“狼!!!不要!!復活太多次,你也會死的!”皇子驚恐道。
“記住!臭小子,大爺是只狼,不是半狗!!!”半藏狠狠的把長刀送進自己心臟。
一陣靈魂旋轉,半藏回到了鬼佛復生之處,立刻一陣劇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血塊從嘴里吐了出來。
“狼,你的龍咳又嚴重了,剛剛是又復生了嗎?”少主輕輕的拍了拍半藏的后背,他是為數不多知道只狼能夠復生的人。
“一個叫葦名弦一郎的家伙就在城外等著……我要去殺了他!”半藏眼中已經生出了怒火,他最恨的就是別人叫他半狗。
“弦一郎卿!!他可是劍圣的后代……我們從另一個城門跑吧!”少主嚇了一跳。
“哼,無論我們走到哪,他總會追上我們的,這一戰不打也要打!”半藏站起身來,大步的走出城門。
這一夜叮叮當當的打鐵聲不斷。
這一夜咳嗽的聲音越發劇烈。
無數次挑戰,無數次死亡,半藏每次都是以斷了一只左手告終,怎么也沒辦法擊敗弦一郎,他太強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主被帶走。
再一次復生之后,半藏面無血色的在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著。
“狼……這是你多少次復活了……如果真的打不過去,就把我送出去吧……在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少主心疼道。
“少主放心,我只狼……雖死也會帶你出去!”半藏隨著死的越來越多,靈魂已經漸漸與只狼相融合。
推開城門,跨入蘆葦甸,半藏再次與弦一郎展開決斗,這一次他帶著必勝的信念,沉住了心聲,每一刀都閃的恰到好處,沉穩而果斷,絕不貪戀任何輸出。
這一刻他不僅是誓死守護少主的只狼,也是重新拾回斗志的半神。
半個小時之后,葦名弦一郎倒下了,拄著刀再也爬不起來,半藏正想揮刀斬下。
“狼……不要殺弦一郎卿,他也是為了葦名國,只是方法用錯了。”少主勸說道。
“哼,算你走運,饒你一命……咳咳……咳咳……”半藏龍咳再次發作,咳得腰都直不起來,少主連忙掏出葫蘆給半藏喂藥。
就在半藏仰頭喝藥之時,弦一郎卻動了,作為正面被擊敗的敗者,撿回來一條命的同時,居然還發起偷襲,這讓半藏都不敢相信。
一個視名譽為生命的武士,居然會做出真的卑劣的事情。
“葦名,就是我的一切……為此,我愿……放棄一切,包括名譽!”
沒有防備之下,半藏的左臂被砍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少主被帶走。
就算半藏再自殺,復活的時候,居然是從一間破舊廢棄的寺院里醒來的。
“淦!我這只手是非斷不可嗎?”半藏看著空蕩蕩的左手破口大罵。
直到一旁比乞丐還要邋遢的佛雕師,給他裝上了忍義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