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麗大腿的女人第一個沖出帳篷,其余四人緊隨其后,魚貫而出,直奔谷雨所在方向而去。
谷雨這用闊葉包好了羔羊的皮毛肉骨,剛埋進地下,一幫人呼啦啦全都跑了過來。
“不能埋!”
春麗大腿一到跟前,就命令式的口吻,沉聲道。
谷雨有點懵,自己就埋個吃了一半的羔羊,至于引這么多人過來嗎?他們看著也不像缺吃得啊。
那毛眼大晚上的依舊帶著漆黑的墨鏡,此時正了正瓜皮帽,來到近前,對著谷雨說道:
“聽腿姐的,這個不能埋,必須吃了。”
谷雨徹底懵了,完全不知所謂。
但眼看這些人態度很堅決,他只好把埋起來的骨肉再挖出來。
回到帳篷后,毛眼把理由給谷雨解釋了一下。
歸納來說,這種長在植物上的羔羊,名字就叫植物羊,在很多上古文獻和傳說之中,都有記載。
而且這些記載和傳說,幾乎都與那開創世界的年代有關。
后期大航海時代,植物羊再次出現在近代的文獻之中,但是雖有詳細記載,卻始終沒有標本,真假難知。
曾經那屬于神話的年代里,人類是不需要耕種勞作的,因為大自然會產出所有人類生存需要的東西,植物羊便是其中一種最常見的食物。
科學界沒有找到過植物羊的標本實物,但是猜測應該是和太歲一樣,屬于極為遠古的某種生物,甚至沒有完成動物和植物的分化。
也有科學家猜測,所謂植物羊,可能就是人類對古老,動植物未分類生物的基因片段記憶。
在神話傳說里,植物羊又叫做舍得羊。
就如同人對天地祭祀一樣,植物羊只是反過來是天地賦予人。
而這種賦予和祭祀一樣,都是一種交易。
當一個人獲得了舍得羊,那么就要失去一些東西,同時獲得一些東西。
所以在傳說里,這樣的植物羊獲取后,一定不能浪費,要盡可能的全都消耗掉,這樣才能有失有得,否則可能會有失無得。
這也是毛眼等人堅持讓谷雨把植物羊挖出來,重新吃掉的原因。
朱莉聽到這些秘辛傳說,很興奮,因為她早就認為這是神的恩賜。
“我就說,這一定是我祈禱神的結果,這植物羊治好了谷雨身上的病毒。”
神經刀是個看起來特別一本正經,說話更加一本正經的人,他搖頭道:
“你三年前祈禱的?你三年前知道谷雨會被感染病毒?”
朱莉一愣,她不明白神經刀這句話的意思。
神經刀不茍言笑,繼續嚴肅道:
“植物羊,想要結出一只羔羊,最少需要三年以上的樹齡,也就是說,谷雨獲得的這個植物羊,最起碼已經在這個孤島上存在了三年以上。
但你要知道,就和人類祭祀神一樣,植物羊也是對單一目標的存在。
我們祭祀一個神,這是單一目標的。天地賜予植物羊,也同樣是針對單一固定的目標。
所以,換句話說,按照規則而言,植物羊在這里生長孕育,原本就是給谷雨準備的,而且是在幾年前就安排好了。”
這論調太過玄學,當事人谷雨都無法相信這種說辭。
很顯然,這是神經刀自己的猜測,其他人也并不是完全認同這種看法,比如毛眼這時候就說道:
“沒有什么所謂的針對單一目標,這只是神經刀的猜測,但是不可否認的,植物羊總是出現在有人最需要它的地方。
這里我們五個,都曾經在危難關頭遇到過植物羊,僥幸活了過來。
我,失去了眼睛,但是獲得了另一種感知世界的方式。美人肥失去了味覺,但是嗅覺極其靈敏,神經刀失去了整個面部神經的控制,但是獲得了一雙極為靈巧敏感的手,腿姐失去了痛覺神經,但是力氣突破了自我防御,有了能把自己肌肉撕裂的力量,佘少男失去......”
“閉嘴!”
說話的正是佘少男,濃妝艷抹的一個嫵媚妹子,她似乎對自己的遭遇諱莫如深。
毛眼趕緊閉嘴,擺了擺手道:
“反正呢,少男獲得了關節炎,下雨陰天之前腿酸脹,比天氣預報還準。”
說完,所有人看著谷雨,自然是等待谷雨說出他的舍得。
谷雨看著幾個人,很認真的說道:
“我之前被一個死而復生的人抓破了腿,失去了意識,成為了一個嗜血的怪物,植物羊治好了我身上的病毒,應該就是這樣。”
毛眼點了點頭,說道:
“那是天蛾人的病毒,可以間接傳染,但是有針對的血清,可以解毒。”
朱莉聽到這話,急道:
“真的嗎?第一支搜救隊全都中了你們說的那個天蛾人的毒,在不遠處那河流的下游,我們去救他們吧?他們很可憐。”
毛眼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沒帶著那種血清,真要救他們,也必須是咱們出去了,專門教隊伍帶著解毒血清過來,別擔心,他們死不了,這種病毒能夠讓他們的生命力很強韌。”
說到這,毛眼再次看向谷雨,說道:
“關于植物羊,你的這個過程里,似乎沒有失去什么啊?這不對勁。”
另外四個人也點了點頭,表示這不對勁。
谷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道:
“我之前耳朵灌進了太多海水,導致發炎失聰,但是現在能聽到一些聲音了,不過這種聽力,是在我中毒的時候就出現的,好像和植物羊沒有什么關系。”
眾人也搞不清楚谷雨這個舍得在何處,但看谷雨的眼神,卻又知道,他可決不是撒謊隱瞞。
腿姐似乎懶得搞清楚這些事情,而是擺了擺手,對著毛眼道:
“送他們去海岸等待吧,咱們連夜出發。”
毛眼正待起身,神經刀卻站起來制止道:
“隊長,這里已經出現了天蛾人,又出現了植物羊,那么不用猜測,這里已經是陰墟,這個時候送他們回去,還有什么意義嗎?”
美人肥,本名費仁美,一個二百五十多斤的胖子,雖然是去了味覺,但是胃口依舊超好。
他悶聲悶氣,道:
“帶著他們有意義?拖后腿而已,容易增加風險,送去海岸等著算鳥。”
神經刀看了一眼美人肥,又轉向腿姐,道:
“我知道,我的理論你們都不相信,但是如果我的理論是真的,植物羊是某種未知提前給需要者種下,那么谷雨出現在這里,絕對與我們要完成的任務有著必不可分的關系,甚至是關鍵點,我建議帶著他們,最起碼帶著谷雨。”
最后那句“我建議帶著他們,最起碼帶著谷雨”,神經刀只是嘴巴開合,似乎在說話,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一幕看得其他幾個人一愣,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谷雨卻在這檔口來了句:
“那不行,朱莉自己去海邊等待,我不放心,我得陪著她一起去海邊等待。”
開玩笑,既然確定跟著去危險,那谷雨豈會不知道如何選擇。
然而,他這話一出口,那五個人面面相覷,然后集體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