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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李曉華!”
“凌先生,大川,老塔,你們怎么在這?”
互相都認識,分開也沒幾天,自然片刻就熟絡起來。
尤其是大川,他對這個安靜的女孩非常有好感,更是熱情非常。
凌先生也很高興在這里遇到李曉華,但遠沒有大川那么熱情。
而老塔的表現就很玩味。
他就在凌冬至旁邊,偏過頭在凌冬至耳邊低聲道:
“你知道嗎,我很討厭巧合,那讓我非常沒有安全感!”
凌冬至一愣,他很少有聽不懂一句話的時候,但是這句話他感覺自己沒聽懂,于是疑惑問道:
“為什么?”
老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目光深邃,望向遠方,那是智者的眼神,他低聲道:
“每一次掃黃被抓,都是巧合,但卻又不是巧合,你不會懂得!”
凌冬至終于發現,自己也有知識的死角,但是他很糾結,自己要不要對這個社科科學進行研究,那很危險,因為有巧合。
李曉華是來徒步旅行的,她準備去地球之耳看看。
當然,她是這么說的。
大川盛情邀請,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們要去....咦,凌先生,咱們不也說是去地球之耳嗎?”
凌冬至沉默片刻,他并不想帶著李曉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非常危險,雖然他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具體的目標還不清楚,需要老塔慢慢根據照片背景分析。”
大川又看向老塔,問道:
“那離地球之耳近不近?近的話,咱們先把李曉華送過去唄。”
老塔吧嗒吧嗒嘴,道:
“我哪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的,不過現在看來,咱們不是去地球之耳,你看這張照片,是一個峽谷,那是一條古
古老河流的河床,在地球之耳附近,只有這樣一條巨大的溝壑峽谷,在這個村莊的西北,與地球之耳方向相反,南轅北轍。”
老塔很少這么正經說話,竟然一個臟字沒有,估計是因為有李曉華這個柔弱安靜的女孩在這,在這樣的女孩面前,說臟話是很難為情的。
大川一臉難為情,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李曉華就不能搭他們的車了,他也就不能和李曉華溝通感情了。
沒想到的是,李曉華聽到這卻說道:
“我和你們走吧,我其實就是出來散散心,去哪兒都沒所謂的,凌先生,帶著我唄?”
凌冬至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感覺,我們去的地方會比較危險,你要想好。”
李曉華很闞快,道:
“跟著你們在一起,我不怕!”
大川就差歡呼鼓掌了。
李曉華都這樣說了,凌冬至還能說什么?當然只能同意。
老塔擰了擰屁股,很不爽,因為他感覺自己痔瘡犯了,不僅如此,還有點被抓嫖的感覺。
“如此熟悉的感覺啊!”
峽谷的盡頭,一堆尸骨旁邊。
三只獒犬在周圍嗅了又嗅,留下了幾滴狗尿后,撒歡向著峽谷外跑去。
罕古麗騎著駱駝,飲了一口馬奶酒,緊緊跟上去。
沖出峽谷,再次踏上黃沙,留下了一蓬沙霧。
兩天一夜,滴水未進,點食未吃的腿姐走在沙漠里。
她的雙腳呈外八字,身體前傾,好像一只慢行的駱駝,只不過駝峰在前。
缺水讓她的臉頰深陷,猶如刀削。
她感覺不到痛苦,因為她已經沒有了痛覺的神經。
但,她很累,更清楚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
沙漠的
狼群殺不死她,狂暴的風沙殺不死她,成千上萬的沙漠行軍蟻也沒能追趕上她的步伐,但是環境卻即將殺死她。
她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腳踝。
那是被餓狼咬穿的地方,如今腫脹老高,顯然已經感染。
她在斟酌。
斟酌著如何活下去,走的更遠一些。
她知道一個方法可以。
那就是先吃掉自己的一只手臂,然后再吃掉自己的一條腿。
最后留下一只手,可以自殺。
但,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到那一步。
她還有希望,那就是找到下一具尸體。
走著,走著,壓抑而低沉。
不知多久,那沒有表情的臉上,那雙無神了許久的眸子亮了起來。
腿姐一瘸一拐,快速的向前奔跑,因為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具自己尋找了很久的尸體。
尸體的身上,穿著破損但質量很好的防風衣,手腕上帶著一塊和腿姐手腕上一模一樣的戶外運動手表,那表蒙上有著一道閃電般的裂痕。
她快速的搬開尸體,用手在尸體身下掏弄著。
很快,一瓶礦泉水,一盒牛肉罐頭就出現在她的手里。
她大口的喝著水,用匕首剜開罐頭盒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她笑著,吃著。
她哭著,吃著。
她長大嘴巴,想要呼喊,但卻沒有一絲聲音。
良久,她冷靜了下來,臉上沒有了任何情緒。
她在背包里掏出一個小本子,用碳素筆在上面寫下:
“回頭,不要跟來,這里——有去無回。”
隨后,她撕下了這張紙,塞進了水瓶,再次壓在了尸體的身下。
一道身影繼續向前,低著頭,邁著八字步,好像一頭慢行的駱駝......
路虎車疾馳在寬闊的峽谷之中,這是一條古老的河床,早已干涸不知多少年。
曾經河流的沖刷,讓谷底猶如陽關大道般平坦寬闊。
大川腳踩著油門,將速度開到極致,車窗兩側,嶙峋的巖石栽倒著向后飛過,好像一副動態的圖畫。
車內放著黑豹的搖滾,劇烈的鼓點讓人心臟隨之跳躍。
大川跟著音樂張開大嘴嘶吼著:
“不必多問多說,你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副駕駛的李曉華則是安靜的坐在那里,望著前方,但卻找不到那眸子的焦距。
老塔坐在后面,靠著窗,撅著屁股,痔瘡讓他痛不欲生,只好咒罵大川的歌喉給自己緩氣。
凌冬至再這樣煩躁的空間下猶如老僧入定,端坐在那里,脊背平直。
“吱嘎!”
大川連踩剎車,將路虎緩緩停了下來。
“怎么停了?”
“溫度太高了,歇歇車,咱們也出去喘口氣,這里是峽谷的盡頭了,以后這樣背陰的地方可不好遇到。”
老塔問著,大川答著,李曉華眼神恢復了焦距,凌冬至睜開了眼睛。
四個人下車,老塔顛顛的跑到前面,一邊解開褲帶,他想繞到巖石后面小解。
然而買跑多遠,老塔就被一堆尸骨吸引,他大聲喊道:
“凌先生,這里有一具尸體!”
后面三個人聞聲趕緊快步走過來。
老塔喊完,一轉頭看到了一塊石頭,以及上面的字跡。
就在他看完了這片字跡之時,身后大川幾人的腳步聲已經來到近前。
于是,就見老塔原地一個單腿轉身,然后一屁股坐在那塊帶尖的石頭上。
那堅硬的石頭尖與他的痔瘡親密接觸,頓時峽谷里傳來一聲“非人”的嘶吼。
“嗷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