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焰火在空中綻放,梅林的血肉不斷飛濺。
子彈沖擊的余波撕裂頭顱,向下延伸,直破開胸膛,猶如一朵盛開的血花。
這一槍,我愿稱之為最強!
鎖鏈輕顫,梅林先前撐起來的上半身轟然倒地,震起一片石塵。
塵土飛揚中,董幸佇立在尸體前,丑陋的惡魔尸體倒在身后,兩者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
宛如天神下凡!
“站在遠處驚愕的顧飛小臉一紅,心想:原來這就是世界上最英俊帥氣的男人么,糟糕...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對你莫名的...”
“魂淡!不要假裝我來說出這么惡心的話啊!”恢復行動的顧飛破口大罵。
“站在遠處驚愕的高山流水小臉...”
“我也不行!”高山流水大吼。
呵。
看著顧飛和高山流水自暴自棄的模樣,董幸忍不住回想起當年和自己剛剛認識的那個青澀的警官。那時候的他并不知道自己
斷!
將要面對的是天堂還是地獄。從第一次的嬌羞不安、惱羞成怒,到第二次的反擊,再到反擊后的不斷反省。就這樣在一次次的磨練中,他成長
斷啊!
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這副專屬于董幸的模樣。或許有人知道他經歷過什么,或許還會為之流淚。但他已經淡然,過往的一切都已成云煙,當某一天他抬頭仰望天空,腦海中浮現出董幸的臉龐時,他或許會感慨:這就是人生吧。
回憶完的董幸不屑看著企圖打斷自己回想的高山流水。
辣雞,主角在回想的時候,是處于時停不能打斷狀態的,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活該只能當配角!
哎?話說他非要急著打斷我干嘛。
然而,還沒等他問出口,一個巨大的黑影靠到了他的身旁。
“你在干什么?”
五只眼睛緊盯著董幸,巨大的頭顱貼在他的身前,每一只眼睛足有籃球般大小,漆黑坑洼的皮膚觸手可及。
令人悚然。
“我在...”
董幸扭頭尷尬一笑,下一秒手中的手槍響起。轟鳴聲中,梅林的頭顱又又又一次四分五裂。接連著,又是兩聲轟鳴,被后座力彈飛的董幸在半空中囂張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吧,這就是我的逃跑路線!”
然后又一次栽在地上。
高山流水等人:……
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臉上的灰塵,董幸隨之一掃狼狽,熟練的耍了個槍花。銀色的槍筒卡在口袋中,他踮起腳尖昂著頭,強行俯視著梅林的尸體,用低沉冷漠的聲線緩緩開口:
“梅開二度,我稱無敵!”
接著,他就發現自己也動不了了。
這......
董幸暗呼完蛋。
碎裂的頭顱很快又恢復如初,梅林歪頭打量著董幸,五只眼睛眨呀眨。
“你為什么要攻擊我?”
它的聲音在董幸心底響起。
董幸轉過頭,看見遠處的高山流水幾人正痛苦的癱倒在地,蔡蕓的靈魂浮現在菲莉亞的身體上,近乎脫離。
他們幾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全滅了。
淦!一群豬隊友!
“你和他們走到了一起?不應該啊...你可...啊,原來是這樣么。”
梅林若有所思,被釘縛住的觸手四肢輕拍著地面。
這時候,太陽升起,晨光灑在山谷之間,驅散迷霧。
“你知道我是誰么!”董幸癱軟著坐在地上,雖然四肢被禁錮,但絲毫不影響他硬氣起來。
“誰?”
“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干嘛!”
庫斯之力
力量從體內涌出,沉默了數息后,董幸總算可以抬動手指。隨之狂笑艱難的抓起手槍,瞄準頭顱,打出...
檢測到天選者正在攻擊其他天選者,請停止當前行為,否則將受到懲罰。
切。
董幸不甘心的把準頭從無銘的腦袋上移開,轉而對準梅林的眼睛,一槍爆了下去。
又又又又又碎了。
這次只炸掉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腦袋,大片碎肉帶著強烈刺鼻的惡臭氣息撲面而來。
“沒用的,這些普通的攻擊對我是無效的。”
梅林輕飄飄說了一句,剩下的三只眼睛瞇起。同時,碎掉的頭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天選者-菲莉亞-已死亡
系統的提示音突然響起。
不遠處,菲莉亞的身體憑空消失,重創失去載體的蔡蕓重新鉆回玉佩中。只剩下高山流水三人還在苦苦掙扎。
不過估計也要不了多久。
有些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無論你們殺死我多少次,我都可以復活過來。
當然,我也不能把你們怎么樣,畢竟我被封印太久了。”
說的是人話!
董幸看著抖成骰子一樣的高山流水,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叫不能怎么樣!你還想怎么樣!
高山流水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氣抖冷!
“倒是你...”
梅林的瞳孔突然爆出詭異的光,羊角噴涌出濃霧將他和董幸包裹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繭子”。
天選者-高山流水-已死亡
天選者-無銘-已死亡
天選者-顧飛-已死亡
山谷重新回歸平靜,濃霧從村莊散去,寥寥幾位村民走在碎石路上,日復一日的重復同樣的動作。
院子的石凳上,村長坐在那,拐杖靠在身側,渾濁的雙眼望著天邊。
……
不知過去了多久,繭狀的濃霧突然爆散開來。
“直視我,崽種!”
一聲怒吼,董幸的身影從濃霧中崩飛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后消失不見。
濃霧散開,只剩下梅林的身軀匍匐在地面,銹跡斑斑的鐵鏈似乎更緊了。
它腦袋搭在被釘鎖的觸手上,羊角斷裂處吐出一個個濃霧泡泡,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良久,它有些無聊的翻了翻身。
“真無聊啊。算了,留著他們也沒什么意思。”
觸手四肢輕拍地面,一陣陣漣漪擴散開來。
村莊內,村長干瘦的身體突然一顫。冥冥中,仿佛有什么東西消失了。
他看著初升的太陽,忍不住抽動的嘴角,晶瑩的液體濕潤那多年干涸、布滿皺紋的臉龐。
他們...終于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