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尸體已經處理好了。”
雜物間外,元叔開口說道。
“嗯。”
陳遠點了點頭。
“希望這種事情別再繼續發生了。”
他摸了摸額頭,已經被這兩天的事情給煩死了。
可惜現實總是不盡人意,二人剛剛回到前院準備喝口茶好好休息一下,一聲尖叫又從后院傳來。
“又發生什么了!”
陳遠只得起身,馬不停蹄地趕到后院,只見一大幫人圍在一間廂房外面,對著里面指指點點。
“一個個都在這里干什么!活做完了嗎?是不是想滾蛋了!?”
陳遠一聲厲喝,人群頓時嚇的四散開來,不敢繼續圍在廂房前。
二人走到廂房門前,往里一看,一具尸體倒在地面之上,面部對著門口站著的眾人,浮現著一絲滿足的笑容。
“又特么死人了。”
陳遠心頭一陣無名火起,這群人是嫌活的太久了嘛?一天里居然死了兩個。
別讓我發現是有人搞鬼,不然……
陳遠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嗯?這個丫鬟好像是小蝶?”
元叔也是臉色難看,皺眉說道。
“小蝶?”
這個丫鬟他知道,長得還行,就是在他面前喜歡刻意露一下某些部位,功利心太強。
“是誰第一個發現尸體的?”
陳遠目光緩緩掃視一遍,沉聲說道。
“是我。”
一個丫鬟怯生生地走上前來。
“我和小蝶兩個人一起在這間廂房打掃,中途我肚子疼離開去上廁所了,回來就看見小蝶這般倒在地上。”
“上廁所?你離開了多久?”
陳遠雙眼一瞇,出聲問道。
“應該不超過一刻鐘。”
“一刻鐘?”
陳遠不知道該說什么。
“少爺!”
元叔的聲音突然從房間里傳來。
“你最好來看一下。”
元叔一臉凝重地回到門口。
陳遠目光微動,轉身進入了房間,小蝶的尸體安靜地躺在地面上,陳遠的視線從上半身移動到下半身,直到腳踝處猛的一凝。
跟吳四血肉模糊的雙腳不一樣,小蝶的小腳已經被割下了大半,只剩下腳踝處還有著一點血肉,看起來如同兩塊殘缺的轉頭一樣。
陳遠的目光轉向四周,很快便在小蝶手中看到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上面還殘留著血跡。
顯然也是自殺。
“少爺,這真的是自殺嗎?”
元叔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小蝶的雙腳,兩個人的雙腳都是被自己刻意摧殘。
難不成自殺的人還會串通好嗎?
“不然呢?”
陳遠瞥了一眼尸體脖子處大面積的紅色,開口道。
“正常人會這么自殺嗎?”
“正常人自然不會,但如果被某些不好的東西影響了那就不一樣了。”
陳遠冷笑一聲。
“少爺,您是說……鬼神?”
元叔臉色一變。
“大概吧。”
經過昨天的尸變以及現在兩具詭異死亡的尸體,如果他還傻乎乎的認為這是一個普通的古代世界的話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元叔,讓府里的下人都聚在一起,護衛們至少兩個一組,看好每個角落,免得再發生事故。”
陳遠沉聲吩咐道。
“是,少爺。”元叔點頭應道。
兩人剛剛離開房間,一個護衛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老爺,府外有一堆捕快來了,說是要找老爺您。”
那護衛飛快的說道。
“找我?”
陳遠目光一閃。
陳府大門外,數個身穿黑紅勁衫的人影站立不動,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最前方的是一位身形修長,面容俊俏的帶刀捕頭。
“黎大哥,聽說陳家老家主尸變變成了一個黑毛僵尸,活吞了好幾個人,是真的嗎?”
一個年輕的捕快突然湊到最前方的捕頭黎鴻軒耳邊,輕輕問道。
“你小子哪來這么多事情?”
黎鴻軒聞言瞪了年輕捕快一眼,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傳聞是不是真的,但你們最好不要在陳家人面前提這件事,世家之人最重臉面。萬一說錯了嘴我可不會替你們出頭,懂嗎?”
目光掃過眼前的一片愣頭青,黎鴻軒告誡道。
噔噔噔!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從遠處快步走來數個身影,領頭的是一位身穿華白衣衫,面色冷峻的年輕男子。
“在下陳遠,不知各位大人來到陳家是為了何事?”
陳遠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捕快,最后落到了前方黎鴻軒的身上,目光微微一凝。
“這位便是神捕黎鴻軒大人了吧。”
“黎鴻軒?”
陳遠身后,元叔等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是臉色微變。
在臨川縣城,衙門里名聲最響的反而不是縣老爺,而是眼前這位神捕黎鴻軒。
傳聞這位神捕十七歲加入衙門當捕快,一年內連破十二件殺人案,一手厲斬刀法快如閃電,曾一人連斬七位馬匪。
如今二十歲,已經是縣城里公認的神捕,凡事是他巡邏的街區,根本不敢有小偷盜賊。
“神捕不敢當,不敢當,只是虛名罷了。”
黎鴻軒拱了拱手,謙虛地說道。
“呵呵。”陳遠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問道。
“不知黎捕頭帶著這幾位捕快大人來到我陳府有何貴干?”
“自然是為了昨晚陳老家主之事,希望陳家主能讓我們進去調查一下。”
黎鴻軒開口說道。
陳遠臉色微變,看來還是有人把消息傳了出去,不過他也沒指望能瞞多久,畢竟現在的事態已經變得有些不可控了。
“自然可以,不過除了家父的事情外,府中還出了一些事故。”
“還有事故發生?不知是什么事情?”
黎鴻軒眉頭微皺,出聲問道。
陳遠快速將事情說了一遍。
“居然有這樣事?”
黎鴻軒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無緣無故自殺,還是兩個人,這幾乎是傳說中的事情了。
“陳家主放心,這等怪事黎某一定會調查的水落石出,給陳家主一個交代。”
他鄭重說道。
“這就好,多謝黎捕頭了。”
陳遠也是松了口氣,有這樣一位武藝高強的捕快坐鎮陳府,應該不會發生什么大事了。
“對了陳家主,王縣令讓你去衙門一趟,說是有什么事情。”
黎鴻軒似乎回憶了起了什么事情,突然說道。
“讓我過去?”
陳遠微微有些詫異,這倒是有些奇怪。
畢竟這位王縣令自從三年前調任到臨川縣以后就幾乎沒有出去過,每天待在家中吃喝享樂,要不是做事還算認真沒出什么大問題估計早被人舉報撤職了。
“這樣吧,元叔你帶黎捕頭等人去府中查看一下狀況,我去衙門拜見一下王縣令。”
陳遠思考了片刻緩緩吩咐道。
……
臨川縣縣令府,一扇朱紅色大門靜靜地屹立著,兩側各有著一只威武的石獅子,看起來氣派異常。
陳遠從人群中走出,徑直走向大門,很快便被護衛攔住。
悄咪咪塞過去兩塊銀子,他直接說明了來意。
護衛一臉正氣,右手卻伸過去將銀子接了過來,隨后恭敬地退到一旁。
府中,一位身穿官袍,頭戴烏紗帽的富態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張烏木桌旁,慢悠悠的喝著茶。
陳遠看著那位中年男子,恭敬地說道。
“小民陳遠,拜見縣令大人。”
“陳家主不必如此多禮。”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他就是臨川縣的縣令王乘。
“你們府中發生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如果已經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但如果還有事情發生,我只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解決,不然整座陳府我會直接燒掉。”
王乘看向陳遠,沉聲說道。
“本來上頭規定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只有兩周時間給予,我相信陳家主的實力才延遲到一月。”
“王大人,聽您的語氣這樣的事件似乎不止一次發生過?”
陳遠明顯聽出了王乘話中的意思,出聲說道。
“自然。”王乘微微一笑,從一旁的桌上拿出一卷有些破舊的卷宗,遞給陳遠。
“陳家主回去后可以看一下。”
“我明白了,小人家中有事先離開了。”
陳遠接過卷宗后沒有直接打開觀看,朝王乘告退一聲便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他一只腳已經踏出門檻的時候,王乘的聲音突然從后方傳來。
“陳家主,如果不想不明不白死去的話還是趕緊離開陳家吧,那些東西的恐怖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陳遠腳步一頓,一陣寒意不由自主地出現在他的心中。
……
夜晚,精致的油燈發出一絲柔和的光亮,將整座房間映照成黃色
陳遠坐在一張圓桌旁,手里拿著一卷破舊的卷宗,赫然是王乘遞給他的那一卷。
他緩緩地打開了卷宗,已經有些發黃的紙面上清晰地記載著一些事件。
“大豐七百七十二年,臨川縣東市有一居民半夜忽然狂性大發,手持利刃連砍二十余人,最后被路過的武林高手砍下頭顱,傷口處卻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大豐七百二十一年,臨川縣屋外一座破廟半夜經常傳出女人哭聲,有村民大膽前去查看,卻無一例外失蹤,數天后破廟詭異消失,原地只留下無數尸骨血肉。”
“大豐六百五十二年,臨川縣當任縣令離奇失蹤,五天后被人發現渾身赤裸綁在一顆枯樹前,尸體腐爛大半,但詭異地是頭顱卻完好無損。”
“大豐九百七十一年,臨川縣城西城口忽然來了一位游方道人,用糖果換取孩童一縷頭發。數日后被換取頭發的孩童接連暴斃,游方道人詭異失蹤。”
……
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案件呈現在眼前,陳遠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心神不寧。
這個世界,越來越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平凡安寧了。
光是一個偏僻的臨川縣就有這么多詭異離奇的案件,跟別提這個不知道有多大的世界。
“呼。”
陳遠吐了口氣,他算是知道為什么王乘提醒他離開了。
這樣詭異的東西,根本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能夠干預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