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落下一縷陽光,新的一天,龐大的舟山府城開始緩緩運轉起來。
清晨的園區街上,兩側的店鋪已經有不少開了門,路面上推著小車的小販已經早早占好了有力的地形。
路面上的行人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大多都是準備去熱氣騰騰的早點鋪內買一碗豆漿油條。
一雙黑色布鞋踏在路面之上,一個面色枯黃的中年男人從遠處緩緩走來,一柄纏著黑布的長劍被其隨意的綁在腰間。
“這就是園區街嗎?”
陳遠看著冷清的街道,心中默默想著。
益青說派出的人在昨天就已經先到園區街了,只要陳遠在街上的一氣客棧附近待一會便會有人過來找他。
“一氣客棧嗎。”陳遠看向不遠處忙碌的客棧,并沒有進去。
“這位客官,要來點包子嗎?新鮮出爐的大肉包,絕對好吃!”
一旁推著小推車的小販看到陳遠待在原地,連忙吆喝道。
“來三個吧。”
陳遠瞥了他一眼,隨意的說道。
“好嘞,三個大肉包。”
小販爽快的答應道,打開蓋子,一股白氣頓時從竹屜中滾滾冒出。
“您的肉包,客官。”
小販從滿身油污的白布上拿出三個肉包,遞給了陳遠。
陳遠接過肉包,一口咬了下去,微燙鮮美的汁水混合著噴香的豬肉頓時充滿了口腔。
“不錯。”
他的目光微微一亮,沒一會便吃完了三個肉包。
“再來三個吧。”
小販一愣,又取出三個肉包遞給了陳遠。
只是這次陳遠吃的更快,沒幾下便吃光了肉包,幾乎是一口一個。
“再來三個。”
陳遠砸吧了一下嘴,有些意猶未盡,又朝小販說道。
“客官胃口真好。”
小販微笑著取出新的一籠肉包遞給陳遠,心中微微一喜,但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
“再來三個……”
“再給我來三個……”
“你這肉包味道不錯啊,再來三個……”
小販的神情很快從微笑,變成欣喜,然后變成驚訝,震驚,驚駭,甚至是不安……
“客官,不,大爺,您吃飽了嗎?”
小販有些畏懼的看向陳遠,弱弱的問道。
“差不多了已經。”
陳遠打了個飽嗝,滿意的說道。
“那么,銀錢……”
小販陪笑著問道,被吃了這么剁,要是眼前的人不給錢豈不是虧到姥姥家?
“給你。”
陳遠隨手扔出一錠銀子。
小販連忙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臉色一變,有些不安的說道。
“客官,這銀子太多了,小人小本生意找不起啊。”
“找不起?”陳遠微微一愣,剛想說話前方突然走來一個大漢,恭敬的朝他說道。
“南宮供奉,您來了,小的等人已經準備好,隨時出發了。”
“嗯。”
陳遠點頭淡淡道,看著一旁窘迫的小販,隨口說了句“不用找了”便隨同大漢離開了。
“啊?”小販一愣,剛想說話卻發現二人已經走遠了。
他看了一眼已經被徹底吃空了的小推車,眼中有著無比的震驚。
一百多個包子啊,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么吃啊。
“店家,來倆包子。”
一旁路過的行人走過來隨口說道。
“沒有了。”小販黑著臉說道。
“沒有了?大清早就沒有了?那你賣屁啊,賣空氣嗎?”
……
“前輩,到了。”
二人走了不久,前方的大漢停下腳步轉身說道。
陳遠神色不變,目光掃向四周。
周圍有著不少老舊的石墻,一處處青苔遍布在墻體之上。
地面上到處都是碎石垃圾,看起來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前方不遠處有著一條窄小的小巷,不知道通向何處,而巷口前方則有著數名身穿白狼幫幫服的幫眾。
“南宮供奉。”
那群幫眾一看到二人,連忙趕了過來,朝陳遠恭敬的問好。
“不用這么拘謹。”
看到那群五大三粗的幫眾一個個低頭安靜的像個小學生一樣,陳遠就有些好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輕松點。
“這位是……”他看向幫眾中一個衣衫樸素大約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他名叫李厚,是我們雇來帶路的向導。”
一個幫眾迅速答道。
那李厚明顯有些拘謹,聞言連忙朝著陳遠彎腰說道。
“見過老爺。”
“嗯,聽說李向導曾在老街區生活過?”
陳遠臉色平靜,詢問道。
“小的曾經在老街區住過十幾年,對里面的場景還算熟悉。”
李厚點頭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陳遠淡淡道,朝著巷口走去。
幾名幫眾聞言連忙帶上一柄柄掩飾過的刀劍,隨同陳遠一同進入了巷子中。
小巷極其狹小,只能勉強容納一個人行走。
兩側都是灰暗的墻壁,大約有著三米之高,長滿了青苔和苔蘚。
才沒走多久,一幢幢老舊廢棄的房屋便開始出現在小巷的兩側,將原本就不多的陽光遮擋住,使得巷子內開始變得昏暗起來。
陳遠眉頭微蹙,朝著一幢廢棄的房屋看去,門口的木門已經破爛了大半,從缺口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全是碎石垃圾的屋內。
喵嗚……
一只黑貓突然出現在屋內,看了陳遠一眼,舔了**掌,轉身離開了。
“各位大爺,別看這地方到處都是廢棄的屋子,似乎很危險,但這已經是最安全的一條路口了,其余的入口不是塌陷就是被封死。”
李厚走在前方帶路,聲音緩緩飄散到后方。
“他說的沒錯,我們曾經去過其他入庫,基本上都是已經因為房屋倒塌而走不了了。”
一個幫眾走在陳遠身邊,輕聲說道。
“你們是怎么找到他向導的?”
陳遠淡淡問道。
“不是我們找他,是他來找我們。”大漢突然說道。
“我們在發消息說要高價雇傭一位熟悉園區街老街區的人當向導,這人就過來了。
我們查過他的消息,這家伙是一個十足的賭徒,家里的財產在賭坊里賭了精光,經常到老街區撿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拿去換賭錢。”
“是嗎?”陳遠沒有多說,不知為何,在看到那李厚的第一眼他突然覺得此人有著一種淡淡的不真實感。
這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哪怕是他都差點未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