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在樹林中回蕩開來。
半跪著的陳遠緩緩直起身子,原本死死壓住寒鐵劍的刀身被一寸一寸的逼迫上來。
唰!
陳遠反手甩出一劍,脫離開刀刃朝著卓云面部刺去!
砰!
一柄砍刀橫在卓云面前,死死的擋住刺過來的劍刃。
“你……居然?!”
卓云臉色一變,冷汗從額頭上流下。
他一腳踢向陳遠下盤,趁著陳遠回防的片刻,立馬抽刀倒退十數步。
“這是真氣!”
他低頭看了看佩刀,原本鋒利的刀刃之上已經有了一些被腐蝕的銹痕。
“哦,你也知道啊。”
陳遠歪著頭,露出一幅大白牙笑道,抬手刺向卓云。
卓云臉色陰沉,揮刀擋下這一劍,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上方,左側,腋下又是三道劍光飛射而來。
砰砰砰!!
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在卓云四周響起。
陳遠站在前方,手中的寒鐵劍不停的刺出收回,每一劍都刁鉆的刺向要害。
快速的刺擊加上陰險的攻擊方位,逼迫的卓云只能被動接劍。
他臉色難看,附帶著真氣的寒鐵劍雖然不如的他的罡氣威力強,但一旦被刺上一劍受重傷是肯定的。
高強度的對戰節奏即便是以他的體魄也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往往他一有松懈三四道劍光便會同時襲來,讓他疲于應對。
砰!
揮刀斬退數劍,卓云頭上一滴滴汗水流下,他看著面色淡然不斷揮劍出擊的陳遠,臉色陰沉。
“我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兩人都是高功低防的刺客體質,實力相差無幾,只能靠耗,主要哪一方堅持下來就能取得勝利。
對于體力耐力這一方面,卓云顯然有著自信,修煉內功的武者雖然體魄也是健壯,但跟他這種凝練罡氣的人相比就不太行了。
“等你體力耗盡!”
他看著陳遠身上被汗水打濕了的衣衫,冷笑一聲。
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在高頻率的血色劍光當中,一抹不同尋常的光芒不知何時混入了其中。
砰!錚!
揮刀抵擋的卓云忽然停頓住,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腰部,一把血紅色的匕首不知何時插在了上面。
“噗!什么……時候!”
他臉色漲紅,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整個人站在原地不停的搖晃起來,手中的佩刀也不由自主的掉落在了地面上。
一道狹長的缺口出現在刀身之上,與匕首的寬度驚人的相似。
“不要以為吃定我了。”
陳遠提劍站立,冷笑一聲說道。
剛剛他趁卓云疲于應對劍光的時候偷偷把血霞拿了出來,一劍刺了過去,當即刺穿了其佩刀,偷襲成功。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覆蓋了血煞真氣的血霞與血色劍光基本沒有區別,難以分辨。
“你,你!!”
卓云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正常的嫣紅,顯然是血霞的血毒開始發揮作用了。
唰!
劍光閃過,卓云的額頭之上頓時浮現出一個血洞,他雙眼呆滯,倒在了地面之上。
“我記得我給過你一次機會。”
陳遠搖了搖頭,手中的寒鐵劍再度刺出,在卓云的喉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嘩嘩!
大量的鮮血頓時噴灑出來。
“看來是真死了。”
陳遠見狀松了口氣,整個人突然晃了晃,差點沒有站穩。
“消耗太大了。”
他臉色發白,苦笑了一聲,衣衫幾乎完全濕透。
如果有人能透視他的身體,那么可以看到原本雞蛋大小的真氣團現在僅剩幾絲游離在丹田之中。
如果卓云再堅持一會兒,說不定真的能活活耗死他。
……
營地之中,一陣陣哭喊怒吼聲傳來!
僅剩的幾個陳家護衛以及壯年族人紛紛拿著武器,臉色冷漠。
對面,原本雇傭而來的鏢師們提著刀劍一個個怒吼著沖了上來,兩邊頓時打成一團。
不過由于陳家之人個個帶上,雖然人數不比鏢師們燒,丹還是陷入了下風。
篝火旁,三道人影在火光的映照下不斷出招爭斗。
其中連山二人呈包圍狀夾擊在中央的元叔,一掌一劍交替著向元叔襲來。
元叔臉色凝重,身上衣衫破爛,他揮刀擊退二人的攻擊,但連山二人的夾擊讓元叔的數次逃離以失敗告終!
“元石,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篝火旁,連山冷笑著說道,一掌揮出,巨大的力量重重的拍在元叔揮出的砍刀刀身之上,一個深深的手掌印浮現在上面!
元叔一言不發,振蕩刀身逼退連山,反手一刀架住旁邊云馮城悄無聲息的一劍!
就在這時原本退開的連山又陰險的返身歸來,一掌重重地拍在來不及抽身離開的元叔身上!
嘭!噗!
巨大的力量貫穿全身,元叔頓時倒飛開來,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之上,一口鮮血頓時壓制不住,噴了出來。
“少爺,會替我報仇得!”
元叔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低沉地說道。
“報仇?嘿嘿,有著老卓去截殺他,你以為他還能活著回來,說不定現在已經死了!”
連山嘿嘿一笑,言語間顯然對卓云充滿了信心。
他走到元叔前面,一腳踩到他的背脊之上,元叔頓時發出一聲痛哭的嘶吼。
“連老弟,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了?我們只是要陳家的財物罷了,沒必要做的這么絕吧?”
云馮城臉色復雜的看了一眼一臉痛苦的元叔,突然出聲道。
“太過了?云老哥你是想替這老家伙求情嗎?”
連山一臉詫異得說道。
“云老哥你要知道,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那就一定不能在優柔寡斷了。
不然,到時候就是替自己埋下一條死路。”
他指了指不遠處正怒吼大笑著的鏢師以及不斷痛哭的陳家家眷。
“如果我們心軟放過了他們,你覺得他們會領我們的情嗎?
我們搶了他們陳家的錢,殺了他們的家人,只要他們活著便一定回找我們報仇。
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連山滿不在乎的說道,右腳剛剛舉起,對準了元叔的腦袋。
“再見了,元石。”
咻!
就在他踩下的一剎那,一柄帶著血光的匕首從遠處飛射而來,將連山的右腿扎出了一個大洞。
“啊,我的腿!!”
連山頓時倒在地上,抱著右腿痛苦的嘶吼道。
“誰!誰做得!給我滾出來!!”
他近乎瘋狂的吼道,對于一個習武的人來講,一條腿瘸了就等于這個人廢了。
“誰在那里!”
云馮城顯然也是被這突然出現的事故嚇了一挑,臉色警惕地朝著四周張望。
“你剛剛不是還挺猖狂的嗎?怎么不說了啊?”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迷霧繚繞的樹林中緩緩走出。
“你到底是誰!”
連山厲聲喊道,頭上隱隱流下一滴汗水。
“你剛剛不說說不會心軟嗎?”
高大的人影手中提著一個圓形的東西,突然甩手扔到了連山前方的地面上。
連山嚇了一跳,隨后臉色逐漸變得驚恐駭然起來。
一個讓他熟悉至極的人的頭顱出現在他的眼前,眉心處有著一個流干了血的血洞。
“這……這不是老卓的頭嗎?著怎么可能!!”
連山一臉不可置信地喊道,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后爬去!
“等等,你……你是陳遠!!”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臉驚駭的看向前方!
“答對了,可惜沒獎。”
血色劍光一閃,連山整個人呆滯起來,他呆呆的看向胸前,一柄長劍靜靜地插在心臟處。
陳遠微笑著站在他旁邊,彎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你覺得,我會心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