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捏得生疼,骨頭都像是要碎掉一般,吃痛之下,錢巧巧通紅的臉轉為煞白,使勁甩也甩不脫。
這時前面的馬空羽和葉旭歡,也知道他們是被水青陽耍了,心中窩火是肯定的,但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鬧大。否則說不定明明沒事,也能弄出事來,那可就冤枉死了。
“兩位息怒。”
馬空羽連忙上前,努力擠出笑意:“水校尉,巧巧之前在落魂山脈受驚,一直沒恢復過來,所以反應才那么大,萬望你見諒。巧巧,還不向水校尉道歉?”說罷,拼命使眼色。
葉旭歡也勸道:“巧巧,大姑娘家的,怎么能那么說話?”
二人的暗示錢巧巧聽在耳里,稍微恢復了一點理智,比起被執天監扣留,被水青陽戲弄的仇可以暫且放下,反正雙方結了那么多仇,也不差這一次兩次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水青陽欺壓久了,都欺壓出習慣了,這女人很快收斂了情緒,挺胸抬頭,脆聲道:“水青陽,說臟話是我不對,但我與你不熟,你拍我肩膀算什么意思?”
水青陽笑了起來,發現這女人還沒蠢到家,如果一下子就低頭,未免讓人懷疑。她畢竟是童家派系的人,怎么都要硬氣一下,否則里外不是人。
馬空羽和葉旭歡也反應過來,馬空羽怔了怔:“巧巧,剛才他拍你肩膀了?水青陽,你什么意思?男女授受不親,若敢羞辱馬某的同伴,馬某絕不饒你!”
葉旭歡跟著吼道:“姓水的,做人不能那么無恥。明明是你觸碰姑娘在先,還要姑娘道歉,你還要不要臉?”
二人擺出同仇敵愾的樣子,原本因為他們的反應,倍感不喜的童家派系修士,終于緩過來,此時也一一聲援同伴。
江家派系的人一見十爺被圍攻,哪里能干看著,于是也上前反擊。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罵得好不痛快。
“全都給我住口!”
一聲暴喝鎮壓全場,遠處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威儀甚重,看穿著明顯是執天監中的掌權人物,神情冷冽道:“一個個吵什么,堂堂仙朝修士,卻在這里拉拉扯扯,如同潑婦罵街,成何體統!”
眾人全都安靜下來,不吵也不鬧了,乖乖各退一步,免得被執天監殺雞儆猴。
“鬧事的四人出列。”中年男子雙目如神燈,往哪里掃過,哪里便是一陣壓抑。他張口就是四人,顯然知道始作俑者是誰,旁觀了整個過程,瞞都瞞不過去。
馬空羽三人渾身瑟縮,內心那叫一個悲憤,又不是他們主動惹事。三人此時恨不得將水青陽抽筋剝皮,卻不敢動手,只能白著臉走出。
而水青陽也在宋雨湖狂翻白眼的動作中,表情平靜地出列。
砰砰砰砰!
中年男子出手如飛,四道掌影同時按在了四人的胸口,只聽一陣胸骨咔嚓的碎裂聲。四人全都橫飛出去,撞在了數十米外的大樹上,復又摔倒在地,張口吐血,發髻都亂了。
現場死寂一片,頓時呼吸聲都少了大半。
中年男子目光逡巡,以淡漠的語氣警告道:“再有下次,定斬不饒。”轉身走開,留下身后無數敬畏的眼神。
等人一走,江家派系和童家派系的修士正想沖向四人,負責維持秩序的執天衛喝道:“誰敢亂動試試,讓他們自己走,走不到就死在這里,省得丟人現眼。”
水青陽確實覺得很丟人。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鬧那么大,本意只是想耍耍錢巧巧而已。
不過后悔無用,這一掌也是他自找的,連忙暗暗施展水麒麟神通,法力涌遍全身,斷骨重接,吐出一口氣,傷勢便恢復了大半,起身走向隊伍。
錢巧巧三人就沒那么幸運了,這一掌差點打掉他們半條命,又沒有掌握水麒麟神通,只能吞服玉露丸療傷。
三人吞藥的同時,心里直滴血。畢竟玉露丸也是極珍貴的療傷藥,往常都是用來應付險境的。他們在落魂山脈都是能省則省,現在倒好,就因為這么一點破事浪費一枚,完全是無妄之災,一切都是水青陽這個不得好死的家伙害的!
走回隊伍中,江家派系的人難免上前關懷,水青陽笑著表示沒事,等來到宋雨湖幾人面前,發現他們的眼神都很古怪,水青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接下來的程序十分順暢,沒人再敢亂來,一個個老老實實交出身份文書,驗證通過后,又上交裝著公道會逆賊人頭的儲物戒。
此次剿匪的成績,就全看人頭的多寡,但由于剿匪修士太多,遂不會現場清點,回頭才會根據成績論功行賞。
馬空羽三人走出陣法后,感覺渾身骨頭都輕了二十斤,壓在胸口的山頭終于不見了。
按照他們的推斷,范龍若是想找他們的麻煩,一定是在落魂山脈,不可能等他們回去了再算賬。一來麻煩,二來他們的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范龍沒出現,應該是過了此關。
危機暫時解除,錢巧巧立刻想到了之前吃的虧,轉頭盯著遠處水青陽的背影,咬牙切齒道:“今日之恥,他日必百倍奉還,給我等著。”
葉旭歡亦是目光泛冷,不過歷經挫折,他比過去成熟了很多,沉聲道:“回去再說,免得又吃虧。”
馬空羽自始至終沒發話,等到童家派系的所有修士都聚集之后,便與眾人商議歸程之事。
隨著桂東鳴,童遠行等人相繼身死,馬空羽毫無懸念地成了這批人的主心骨之一,加上他素有謀略,自有威信。
而江家派系那邊,則以水青陽為主。至于王坤,蘇恒等人,暫時還未放出,不過想必以幾人背后的家世,應該不至于被錯殺冤殺。
至此,轟轟烈烈的剿匪行動宣告結束。被征召的仙朝修士各回各家,往不同的方向飛掠而去。
重走星空通道,之后再乘坐傳送陣,花了二十多天時間,藍雪州修士總算回到了藍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