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玄冰劍派也不是好惹的,如今劍主突破先天在即,誰都不能阻攔。”
玄欽仁仗著自身江湖地位,話說得冠冕堂皇,但也夾雜著私心在里面,因為他本人就是后天九重武者,多年以來實力就沒有再進一步。
若是沒有機遇的話,以他的資質,一輩子都別想突破至先天之境,所以,煉化大陣是他唯一的機會。
玄冰劍派是江湖勢力中的領袖,所以,在他們看來,秦淵不交出控陣秘法,便是不給玄冰劍派面子,斷絕劍主的晉升之路,這是公然與玄冰劍派為敵。
有時候,江湖中的行事風格,跟朝廷上的行事,完全不同。
江湖恩怨向來以拳頭大小來決定,甚至可能因為一件小事,或者為了爭得一個面子,而大打出手,不惜付出生命代價。
而朝廷上,向來以世家門閥,諸侯勢力為主,大家底下打生打死,但表面上都是和和氣氣的,甚至為了某一利益,可以坐在一起笑著交流,轉過身去,又在暗地里下黑手,但是知道不敵的情況下,為了家族傳承,可以忍辱負重,投效敵人。
就算是兩方爭霸的諸侯勢力,一旦分出勝負,同樣會接收敗者的軍隊,手下,甚至是領袖。
如同北羌馬飛騰一般,對于投靠秦淵,那些諸侯勢力知道了,并不覺得意外,只覺得馬飛騰挺識時務的。
若是放在江湖中,一旦被打敗,就投入另一門派,那絕對會被世人唾棄。
總之,兩者的思維與行事風格,完全是不一樣的,腦回路也不同,而眼前的玄欽仁腦回路格外突出。
他覺得,秦淵知道玄冰劍派的強大,并且前劍主擁有先天境界實力,現任劍主擁有后天圓滿實力,秦淵卻沒有乖乖‘臣服’,便是對玄冰劍派最大的侮辱。
正是這個原因,才讓他與門派中的弟子,紛紛抽出劍刃,準備對秦淵出手。
一個后天九重的長老,七個后天境界的執法,三百執劍弟子,這股勢力放在江湖中,足以滅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幫派。
放在一些小諸侯勢力中,也可以做到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了。
不巧的是,他們遇到的是秦淵。
秦淵與白起兩人年紀并不大,哪怕傳言他們二人實力十分之強,但幾乎沒有人會相信,就算是成熟一些的諸葛默,也沒有人覺得難以對付。
在他們的認知當中,沒有幾十年的苦修,根本無法突破至后天境界。
正好,秦淵又處于玄欽仁的攻擊范圍內,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秦淵,就算秦淵有兩萬精銳騎兵,那又如何。
怪只能怪秦淵的年紀太具有迷惑性,而玄冰劍派在江湖中囂張慣了,覺得沒人是他們的對手。
玄欽仁的速度極快,手中利劍泛著寒光,朝著秦淵殺去。
當然,玄欽仁不是真的想殺秦淵,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將秦淵這位‘王’給擒下。
至于秦淵身邊的白起與諸葛默,他習慣性的忽略了,螻蟻而言,何必在意。
“唉,那便成全你吧,你們算是第一個與我為敵的江湖勢力,祝你們好運吧。”
秦淵搖了搖頭,他的戰略層次,一直都在朝堂與諸侯之上,對于江湖,實在是沒有興趣過多參與。
除非,是能像天道宗一般,從一個門派轉變為一方具備軍事作戰能力的勢力。
秦淵沒有任何動作,看著劍刃越來越近。
玄欽仁見狀,還以為秦淵放棄抵擋了呢,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結果,一道白影從玄欽仁身邊掠過,如同鬼魅一般,速度極快,肉眼不可見。
轟隆!
伴隨著一陣金屬聲,玄欽仁整個的倒飛了出去。
正在此時,一道白影緊追上去,玄欽仁終于看清了白起的模樣,正是一直跟在秦淵身邊的那個少年。
“你......”
“噓,別說話,用心感受。”
白起露出邪魅的笑容,頓時,玄欽仁感覺到九幽煉獄正朝著身邊靠近。
玄欽仁整個人背后驚出一身冷汗,隨后,一股劇痛讓他從幻境中驚醒過來,鋒利的長翎刀從胸口貫穿而過,濺灑出來的鮮血,極為刺眼。
玄欽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兵器穿透了身體,緊隨而來的,是一種無力感。
在白起的一次次攻擊之下,玄欽仁根本無法抵擋。
在外人看來,白起的動作并不快,卻是一刀又一刀的穿透了玄欽仁的身體,但是玄欽仁就像頭豬一樣,任人宰割,看到白起的刀刃竟然躲也不躲,只知道哀嚎痛呼。
但誰也不知道,白起的每一次攻擊,都會將玄欽仁拉入九幽煉獄的恐怖場景中,無法自拔。
噗哧!
白起手起刀落,將迷茫無知的玄欽仁斬首,淅瀝的血液灑在半空中,綻放著讓人脊背發涼的血花。
“大秦虎衛,殺!”
秦淵輕喝一聲,五百大秦虎衛殺向玄冰劍派的弟子。
殺神軍與龍鱗軍并沒有出手,而是調整著軍隊,將整個山谷都包圍住。
沖突沒有持續多久,玄欽仁被白起擊殺,根本攔不住大秦虎衛的進攻。
玄冰劍派所有人后悔得腸子都青了,哪怕是跪下求饒,依舊沒有逃過大秦虎衛的屠殺。
三百多人,從長老至弟子,全部被擊殺,沒有一個幸免。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血腥味,所有人看著兇猛殘酷的大秦虎衛,不敢發出聲響。
那些蠢蠢欲動的江湖門派以及散人,則是被殺神軍釋放出來的氣勢給鎮壓住了,面對恐怖如斯的殺氣,他們也無能為力。
李德儀站了出來,表明玄冰劍派的行為乃是個人行為,與他本人無關,更與其他人無關。
“那便算了,本將軍的敵人,乃是天道宗與天道軍,沒閑功夫與你們過家家,你們最好別招惹到我,否則這便是下場。”
秦淵冷聲道,整個山谷只剩下他一人的聲音,所有人都能聽到。
“最后給你們一個忠告,以后在本將軍的勢力范圍,同樣別惹事,你們玩你們的江湖,本將軍沒興趣,不然惹急了,什么天道宗,玄冰劍派,彈指之間便可覆滅。”
這算是提前打個預告,秦淵以后的勢力,必然會擴張至其他州,他不想為了一些江湖事務而費心,若有人不識趣,那便跟眼前的玄冰劍派眾人一樣,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好了。
說完,秦淵下達命令,召集軍隊,準備撤離。
此處,還有一萬多的江湖人,以及李德儀的兩萬義勇軍,這是一支實力不俗的軍隊。
他們的團體作戰能力或許不強,可是單體作戰能力很厲害,而且手段十分之多,什么都干得出來。
秦淵是殺雞儆猴,沒必要與所有江湖勢力為敵,至少目前沒這個必要,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勢力的擴張上面。
消滅了玄冰劍派三百多人,倒是鎮壓住了所有的江湖之人,讓他們不敢再小覷秦淵勢力,誰也不敢再說出玄欽仁剛才的話,甚至連想都不敢多想,生怕表情失去控制。
“秦將軍,經過我們商議,山谷里陣眼便讓給您了。”
李德儀被眾人推舉出來,沖著秦淵說道。
秦淵停下腳步,盯著李德儀許久,看得他背后發涼。
“放心,本將軍手里掌握了一百零八個陣眼的位置,區區一個普通陣眼,還不值得本太守惦記,正好,本將軍小時候也向往江湖兒女情長,可惜身上背負了重負,無法仗劍走天涯,但是,對于江湖人還是有幾分敬佩的,今日,便以此陣眼,贈予諸位,結個善緣。”
秦淵夸夸其談,并且十分大氣的讓出了陣眼,若是秦淵強行占據此陣眼,不會太難,但這些江湖人,難免會有怨氣。
此話一出,倒是讓他們松了一口氣,對秦淵的印象也好了許多,傳聞中的秦淵,還是挺講理的。
現在看來,反倒是玄冰劍派不講理了,好端端的,便讓人交出寶物,而且還對人出手,死了也是活該。
“還有,本太守可以將操作陣法的辦法,交給你們,但是只能傳授一人,并且需要當眾立誓,不得將方法傳授給其他人,否則便會受到所有江湖俠士以及本將軍的討伐。”
“本將軍也立下規矩,為了公平起見,所有人都有資格進入陣法之中修煉,任何一方勢力不得獨吞,否則便是不給本將軍面子,與江湖人為敵。”
聽到秦淵愿意說出控陣秘法,雖然只有一個名額,所有人都是驚訝的看著他,
當聽到秦淵公開開放陣眼,讓所有人都修煉之時,頓時一陣驚呼,特別是那些散人,呼天喊地的感謝秦淵。
若是正常情況下的話,陣眼必然會被李德儀以及五大門派,不,四大門派所占領,他們這些散人,很少能夠有人從中分到一杯羹。
這必須得多謝秦淵啊。
其中最郁悶的,無疑是李德儀了,好好的一份人情,變成了秦淵的,所有人都得感激秦淵一分。
“我聽說李德儀向來以義氣而出名,必然會保證陣眼分配的公平公正公開,這個任務便交由李將軍了,相信你能夠辦好。”
秦淵笑意盈盈的看向李德儀。
李德儀都快要罵娘了,真的沒吃到羊肉,還惹了一身騷。
陣眼的分配,涉及到成千上萬人,怎么可能保證每個人公平公正,一旦有所偏袒,必然會有人發出怨言,時間一久,那么他的名聲便毀了。
這還只是其次,重點是秦淵要將控陣秘法交給他,這是準備給他下套。
若是私底下,李德儀絕對會十分感謝秦淵,現在恨不得將秦淵給當場掐死。
眾人皆知他掌握了控陣秘法,那可未必是好事。
“秦將軍,要不換個人吧,我.......”
“那怎么行,還能誰能比李將軍更適合,你向來以仁義待人,江湖人向來推崇你,追隨你,難道這一點小事,你也要推脫嗎?”
秦淵打斷了李德儀,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本將軍與諸位江湖豪俠都信任你,才將秘法交給你,若是換作其他人,說不定便帶著秘法跑路了,只有你才能擔此重任。”
“什么也不多用說了,秘法便記載在這里,你趕緊記住,本將軍馬上要離開,否則天道軍一到,諸位必然會受到牽連。”
秦淵來到李德儀身邊,拿著一張被揉得皺皺巴巴的黃紙,放在李德儀的眼前。
“李將軍要好好記,要是忘記的話,陣眼無法開啟,那就辜負眾人的期望啊。”
秦淵帶著深意的說道。
李德儀盯著秦淵,又看了看紙上的內容,他能夠感覺到背后一雙雙眼睛都在望著他,但現在卻不容他退縮。
心中罵死了秦淵,表面卻不得不擺出一副笑臉。
若是他不答應,秦淵絕對會轉身就走,不會將秘法留下,丟下一堆爛攤子,到時李德儀絕對會被身后的江湖人士用唾沫淹死。
“記住了嗎?”
許久,秦淵收回了紙,又揉成一團,隨手塞到戰馬上的行軍囊里。
“記住了。”
李德儀知道秦淵在給他下套,但他明知道是陷阱,卻不得不跳下去。
“那便起誓吧。”
“.......我李德儀發誓,絕會將秘法透露給任何人,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德儀如有違背誓言,那便是背信棄義之鼠輩,對不起我秦淵,對不起在場諸位仁兄,對不起信任支持李德儀的每一個人,不配成為義薄云天的江湖俠士,不配成為義勇軍的領袖,甘愿受所有江湖人的唾棄與謾罵,人人得而誅之。”
前一句是李德儀說的,后一句是秦淵補充的。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李德儀的勢力,全部來源于江湖,特別是他手底下的義勇軍,正是看中了李德儀身上的江湖義氣,才投奔到他的麾下。
若是背信棄義,他的江湖地位便崩塌了,義勇軍人心一散,比戰敗還要難受,想東山再起都難。
“感謝秦淵將軍的厚賜。”
李德儀將嘴唇咬得死死的,從秦兄,至秦將軍,再到秦淵將軍,說話態度的轉變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