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夜漸漸深了。
那原本高懸在天空之上散發著皎潔月光的明月,也仿佛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上。
如此深夜,就算是繁華非常的臨淄城也漸漸陷入沉寂之中,入眼所及此刻的臨淄城的大部分地方都仿佛罩上了一層黑幕。
至于那一小部分到了此刻還存在著亮光的地方是何處?
分布在臨淄城西南角的那一片亮光,代表的是齊國國君所住的齊國宮室;而另一處分布在臨淄四周的亮光所代表的自然就是齊國臨淄的城墻了。
而就在此時,一支兩千人的隊伍正舉著火把從齊國宮室出發,向著臨淄城的南城墻快速行進而去。
這只兩千人的隊伍接到的任務只有一個:拿下齊國都城臨淄的南城門,然后打開它迎接城外的二十萬大軍進入城中。
兩刻鐘之后,齊國,臨淄,南門。
自從數天之前看到二十萬諸侯聯軍在齊國都城臨淄的南門之外建設營壘,齊國便在每一邊的城墻之上增派了兵力。
一想到南門之外有二十萬諸侯聯軍兵臨城下,這些負責值守的齊軍士卒們便不敢有半分懈怠。
因為這些士卒知道如今的值守不像之前的值守那般輕松了。
如果是在之前他們在值守城墻之時有所懈怠,那最多挨巡查軍官的一頓責罵罷了。
到了現在如果他們在值守城墻之時起了懈怠之心的話,那就不僅僅是一頓責罵那么簡單了,那可是真的會賠上自己的生命的。
時時刻刻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這些齊軍士卒,心中都不敢有半分懈怠,每一個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看到前方一望無際的黑幕之中突然出現的幾團火光,聽到伴隨著那團團火光傳來的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負責臨淄南門值守的齊國守軍紛紛提起了心中的戒備。
“戒備。”
一聲長劍出鞘的劍鳴,伴隨著一聲雄壯的高吼響徹在深夜的齊國臨淄城南門。
負責臨淄南門防務的將軍一聲令下,在場值守的齊軍士卒們便紛紛開始行動了起來。
一把把鋒利的長劍出鞘,一桿桿閃爍著寒光的銅戈前指,城樓之上一支支鋒利的箭矢蓄勢待發。
轉瞬之間齊國都城臨淄的南門已經嚴陣以待,只要這名將軍一聲令下,在場的南門守軍便會對入侵者發動致命一擊。
正當這位負責臨淄南門防御的將軍要下令進攻之時,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卻是讓他暫時放棄了進攻的打算。
借著越來越近并且逐漸增多的火光,這名將軍終于搞清楚了舉著火把的深夜來客的身份。
雖然對于這些人的面容有些陌生,但是這些人身上所穿的甲胄卻是能夠讓這名將軍人認清楚他們的身份。
齊軍,和他們這些人一樣的齊軍。
既然已經確定了是友軍而非敵人發動的襲擊,這名將軍也就放棄了下令進攻的打算。
只聽他用著平靜的語氣向前方的那些士卒大聲喊到:“城門重地,來人止步。”
在這名將軍下令之后這些舉著火把的齊軍,在離他還有一百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當這位收劍入鞘的將軍正要帶人上前盤問這些人深夜前來的目的之時,一聲短促卻帶著無限寒意的命令出現在了出現在了對方的隊伍之中。
“動手。”
隨著這一聲命令的發布,這一支早已準備就緒的軍隊終于脫下了自己的偽裝,露出了自己的鋒利無比的獠牙。
在負責值守的士卒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一聲聲弓弦的震顫聲便已經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了這支軍隊之中。
只聽得一聲聲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響,一支支利箭便攜帶著無比的威勢向著對面南門守軍極速射來。
還沉浸在驚訝之中沒有走出來的齊國的南門守軍根本來不及躲避射來的箭矢,更不用說是做出什么防御措施了。
“啊、啊、啊……”
只聽得一聲聲痛苦的慘呼聲,一位位南門守軍的士卒就已經倒在了對面軍隊的第一輪箭矢之下。
“敵……”
見到自己麾下的士卒一個又一個地倒在了對面發出的箭矢之下,負責南門防務的將軍如何還不知道這些深夜到來的“友軍”根本就是是敵非友。
但是此刻才明白對方的身份實在有些太遲了。
正當這名將軍要大聲喊出那句敵襲之時,一支早就已經瞄準他命門的箭矢從對面的陣式之中飛射而出。
這支箭矢極其精準的命中了這名將軍的喉嚨,而這名將軍也只能帶著他想要喊出的最后一個字以及無盡的悔恨慢慢的倒了下去。
對面軍隊之中的一位身穿將軍甲胄的中年人冷冷地看著這一幕,隨后他收起了手中剛剛射出箭矢的強弓。
又是一聲長劍出鞘的劍鳴在南門邊回響,不過這次的劍鳴之聲已經是換了一個主人。
“殺。”
隨著自己將軍的一聲令下,對面兩千人的精銳士卒以極快的速度將自己箭壺之中的箭矢全部射出。
沒有管自己的箭矢給對面的南門守軍帶來了多少的損傷,這些士卒紛紛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
“殺。”
在一聲聲的喊殺聲之中這些精銳士卒手持長劍,面容冰冷地向著對面的齊國南門守軍直沖而去。
作為齊國公族如今唯一能夠掌控的精銳力量,這些世世代代忠于姜氏的精銳士卒個個都在經年累月的訓練之中掌握了一身強大的武力。
在這些精通戰陣廝殺的精銳士卒面前,就算是護衛在齊公身邊的宮廷禁衛軍也不能拍著胸脯說自己完勝,更不用說是如今的齊國臨淄南門守軍了。
事實也證明這些齊國南門守軍遇到的根本不是一場場戰斗,而是一次次毫無招架之力的殺戮。
雖然齊國南門守軍已經是竭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抵御這些精銳士卒的進攻,但是他們還是發現自己的拼死抵抗根本是沒有意義的。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們只能看著自己的同袍,一個又一個死在自己面前,卻沒有任何辦法。
最終在抵抗了這些精銳士卒一段時間之后,臨淄南門守軍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潰敗之中。
看著自己手下的精銳士卒對陣臨淄南門守軍取得的一個又一個勝利,身為這支部隊指揮者的中年人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情。
在這位將軍的心中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引起他的注意,那就是完成虎符持有者太子姜貸交給自己的任務。
“打開南城門。”
“諾。”
在他冷冰冰的命令之下,在臨淄南門守軍潰敗之后就基本控制了臨淄南門的公族精銳們開始了行動。
“咔咔咔……”
不久之后伴隨著一陣木頭的擠壓聲,作為臨淄城最后一道防御的南門被緩緩開啟。
“殺。”
在臨淄的南門被開啟之后一陣氣勢洪大的喊殺聲從城外傳來,早已等待多時的二十萬聯軍趁勢攻入了臨淄。
就在這兩千公族精銳圓滿地完成了太子姜貸交給他們的任務之時,剩下的另外一千名公族精銳正由太子姜貸和魏使公叔痤率領在臨淄的街道之上快速行進著。
這一千人此行的目標不是別的,正是從田乞之時就漸漸壯大并且逐漸掌控齊國大權的齊國田氏的府邸。
就在隊伍行進之間一位提前派出去的斥候回來向著太子姜貸稟報道:“啟稟太子,田氏的府邸就在前面。”
聽著身前這名斥候所匯報的情況,已經忍受的齊國田氏多年欺壓的太子姜貸此刻的心情是無比的愉悅。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將率領大軍沖進田氏的府邸,將這個田氏的嫡系一網打盡的美好場面了。
“咳咳……”
正在太子姜浮想連篇的時候,一陣短促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幻想。
當太子姜貸順著這陣咳嗽聲看去之時,他看到了魏使公叔痤一臉嚴肅的神情。
面對魏使公叔痤這個有才之人太子姜貸一向是奉為上賓,就算是在現在依然是如此。
只聽太子姜貸對著公叔痤溫聲請教道:“不知先生對于姜貸有何見教?”
“公叔痤是想提醒太子田氏控制齊國多年,府中定有精銳護衛,太子切不可情敵大意啊。”面對太子姜貸的請教,魏使公叔痤向他說清了此行可能出現的危險。
“先生所言極是。”
聽完了魏使公叔痤的話之后太子姜貸覺得十分有理,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全軍聽令,時刻戒備。”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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