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
懷抱這小女孩的男人沖進醫院,身旁是一位同樣將擔心和焦急掛在臉上的婦女。
‘快,快送急診!’
長發的小女孩被推進了急診室,外面只剩下了那對中年夫妻,坐下,起身,走來走去。半個小時的時間,在他們眼中卻長得猶如一個世紀:
躺在里面的是他們唯一的女兒,突發兒童疾病,高燒40度,哮喘伴隨咳血,隨時都可能離他們而去!
無聲哭泣,互相安慰,胡亂祈求,兩個無助的成年人徒勞的在門外等待著,等待著醫生的宣判。等待著任何關于他們女兒的消息。直到——
‘需要住院觀察。’
醫生搖了搖頭,身后的房間中是掛著鹽水,帶著呼吸器的少女。
工作,工作,工作!
男人每天加班到深夜才拖著疲倦的身體返回家中,不管同事的勸阻,推掉了多余的應酬,一心一意的支撐起這個家。
‘神啊!救救我的女兒吧。’
婦女跑遍了東京大大小小的寺廟神社,然而不管是僧人還是神官都可管不到普通的‘疾病’上。何況就算真有超凡之人,但是整個東京多少人?每天躺在醫院等死的病人是多少?成千?上萬?
這些地方的超凡人士們早就見多了親人重病之后求神拜佛的普通人,救嗎?救得過來嗎?不,面對‘普通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做沒看見。
哪怕是超凡力量,也是‘有錢人’才享受得起的待遇。
于是惡教向病急亂投醫的婦女伸出了‘橄欖枝’。
而就在此時,在病床上掙扎的小女孩奇跡般的戰勝了病魔!
‘這都是真理之眼的威能,’
那高居臺上的‘教主’侃侃而談。
‘真理之眼能夠看見你們的苦難,也必將拯救真正信仰他的教眾。’
下面的婦女連連點頭,哭的猶如小孩。
小女孩康復了。
但是她的母親卻陷入了‘惡教’之中不能自拔。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夜深人靜的時候,誰都冒出過無數自己不敢正視的黑暗!殺戮、破壞、邪欲、貪婪、嫉妒、、、
只是正常人都會用‘理智’將這些野獸關入籠子中。然而世界上總有人會將心中的野獸放了出來,然后他就會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強大’!自己可以輕易的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自己甚至可以——主宰別人的人生!
只要破壞了名為‘理智’的牢籠,人類這種生物,還真的‘無所不能’。
藥物,濫交,錄像,蠱惑,權力,就算是沒有任何神秘的世界,各種各樣的‘教會’都層出不窮,何況這還是真的有超凡力量的世界?
很快,小女孩就發現自己的‘母親’越來越陌生,越來越可怕。
無助的小女孩只能拼命的學習,鍛煉,用所有科目頂尖的成績,田徑第一的榮譽向‘母親’表示:她不用再向那個‘惡教’祈禱,她的女兒就能健健康康,陽光耀眼的長大。
可惜:
在那個已經被惡教侵蝕的婦人眼中,這一切都是‘偉大的真理之眼’的功勞。小女孩越是努力,只是讓婦人陷得越深!
直到有一天,名為母親的人帶著一名惡教的干部上門。
那名干部是來為已經長成少女的小女孩做‘凈化’儀式。
嘛,說白了,不過是強暴的老把戲罷了。
少女向門口的婦人呼救,然而換回來的:是麻木的笑容。
咔嚓!
面前的畫面裂開出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裂紋。
噗、
少女用手邊的刀具捅傷了那名干部!然而讓她感到絕望的,那個名為母親的人居然打了她!
當巴掌落在臉頰的時候,一直努力讓自己更優秀的少女懵了。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記憶中的母親,是曾經在她生病時一直守在床邊,幾天幾夜沒有合過眼擔心的眼神。是每天早上準備好早餐,校服,親手將自己送到學校,看著自己走進教室才轉身的身影。是。。
咔嚓、咔嚓、咔嚓!!!
連綿一片的破碎聲中,間琦真一眼前的畫面化為了無數細小的‘鏡片’。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里面映照出少女絕望的眼神。
直到她遇到了一只巨大的螃蟹。
螃蟹帶走了少女的‘重量’。
還有她對母親的‘記憶’。
“嘶嘶嘶!”
耳邊的嘶吼讓間琦真一回過神來。
這是?
少年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正在被自己壓制的螃蟹,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刷、
掏出一把符紙,如同紙扇一般撐開,間琦真一對著被束縛著,已經小了一圈的螃蟹擲去。
“收!”
手中的符紙向著螃蟹飛去,一接觸那些被干瘦猿猴‘山礪’抓下的‘血肉’,立刻將它們吸收進符紙之中。
“來。”
隨著間琦真一手一招,這幾張符紙就飛回了他說中,只是原本符紙的中央,都多出了一個‘蟹’字。
——重蟹符
一旦激發就能對一個目標施加強大的‘重力’。如果不是間琦真一開始就用驅神符控制住了對面的大螃蟹,那么這一招就已經落到他頭上了。只是:
“明明已經達到目的了,”帥氣的少年垂下眼皮,嘆了口氣。
“怎么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山礪,回來!”
隨著間琦真一下令的同時,他單手將手中的驅神符對著對面的螃蟹一指。
“解!”
刷、
手中的符咒無風自燃,瞬間化為一堆黑色的灰燼。
隨著間琦真一解除了法術,對面的螃蟹有獲得了自由。但是已經誕生出‘理智’的重蟹只是看了一眼對面‘挖’了自己一半血肉的少年一眼,然后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房間中。
“?這是——”
巨大的螃蟹消失,古怪的猿猴也緊接著消失。對面的少年也將說中的符咒收入衣兜中,如果不是身上突然出現的‘重量’,戰場原直木都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好重!”
剛起身的少女一個踉蹌,一只手撐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下意識的抹過臉龐。
“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我會。。。”
眼淚,
悄無聲息涌出眼眶的眼淚。
“我好像忘了什么,這到底是——”
咔嚓,
開門聲讓黑長直少女回過神來,她看著打開大門準備離開的帥氣少年。
“殺手、、不,間琦同學,這是?”
“嘛,我的工作結束了。”
間琦真一頭也不回的推開大門。
“我取走了你身上一半的‘重蟹’,也就是說你的重量已經奪回了一半。”
“一、一半?”
黑長直少女下意識的重復。
“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身上剩下的一半‘怪異’,我無能為力。”門口的間琦真一回過頭來,看著身后連自己為什么‘流淚’都不知道的少女,嘆了口氣。
“戰場原同學,雖然這么說有點不負責任,但是——”
“我相信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幫你‘消滅’剩下的一半怪異,至于我?你就當你遇到了第六個騙子吧。——雖然這一次你應該沒什么損失。”
說完少年直接關上了身后的門。
咚。
‘社長,其實你有能力幫剛才那位大姐姐解決身上的問題吧?’
‘叫我BOSS、、、算了,’
走出戰場原家,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的確,我的法力完全可以支撐到消滅重蟹。’
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間琦真一注意到身后戰場原家的門口,站著一個黑長直的少女。
‘但是我不能這么做,——不小心窺視到別人的疤痕已經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如果還要揭開別人的傷口,那不是我的為人:特別是對方還是一位美人。’
‘謊話,’
然而旁邊的連衣裙小女孩卻瞬間戳破了間琦真一的掩飾。
‘社長你只是,不想和那個大姐姐扯上關系而已。’
‘嘛,你要這么說也對。’間琦真一無所謂的回答。
這樣就好,如果再繼續深入。自己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果斷的轉身,而對方也很有可能會將自己當成心靈的寄托。那樣的話——
就完全違背了對方‘做一個普通人人’的初衷。
‘我可是注定戰天斗地的男人,女人只會連累的畫符的速度。’
面對自家‘老大’的解釋,連衣裙小女孩美子聳了聳肩。
真是一個不坦白的家伙。